第十四章 《满江红》

大梁国正月十五的诗会就在望江楼举办，望江楼前筑起了一座高台，高台之下陈列了二十张雅致的长方桌，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比赛入围将有百位才子角逐，这些方桌则是专为这些有才之士备下，以便他们挥毫泼墨。脱颖而出的前十名才子将被邀请至讲台之上，继续巅峰对决。跻身百强的文士们，比赛后可以进入左相府的后花园，欣赏那盛开的梅花花海。午时过后，望江楼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文士们在等着揭晓百名入围名单。入围名单在现场张榜并念诵。念诵工作是由几名小吏轮番进行的，每个人负责念诵五名入围者的名单及其相应的诗词。在小吏念到好诗好句时，大家频频称赞。等念到李存逍诗时，引起现场一阵骚动。“是益王爷吗？真是好句子。”“益王爷果真才高八斗，那辽国使者想用几十字长对联难到我们大梁，片刻就被益王爷对上了。““听说，辽国输了我们很多银子，还有3万匹马。”“那益王爷一做就是二首呢，首首经典。”“益王是天上文神仙下凡，等着后面看益王爷大作吧。”“……”公布完毕，初赛开始。官吏宣布第一个题目为“春”，题材不限。第二个题目为“竹”。两首诗的总排名，相加再除二得出平均排名。文士们纷纷走到桌前，开始构思自己的诗句。他们或闭目沉思，或低声吟咏……。左相府梅园有三座楼阁，梁国皇帝及满朝的王公、大臣们分别安排在二座楼阁里。诗做完后要送至楼阁，由七名文臣作为评审官评判，最后评出十名要送到皇帝陛下亲自审阅。梁皇早已看过李存逍写的梅花，初赛应为第一，特别看到那字体书法也被折服。他心中暗暗道：“这是我儿？难道真龙之气应在其身上。”春夜喜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陛下，益王殿下二首诗均评为第一，您请看。”自己儿子如此优秀，哪能不高兴呢？但梁皇还是保持面色平静，观后道：“看决赛吧，别最后才尽写不出来了。”在另一处楼阁，赵倾月与魏雪凝还有御史大夫女儿周兰馨三个闺蜜一起。丫鬟拿着摘抄的诗进门道：“小姐，”送来了，益王殿下被排位第一呢！”三人迫不及待打开欣赏。周兰馨道：“好诗，好诗。倾月姐姐，益王殿下这次是有备而来呢！我猜，呵呵，你快出嫁了。”“别闹，那不一定选择益王殿下呢？父亲只是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青年才俊。”赵倾月有些害羞。“那姐姐脸红什么？益王殿下如此才能，你不要，我可要了。”周兰馨笑道。“干什么？兰姐姐要抢人吗？”魏雪凝在一旁帮腔。“我不抢，你就抢了，听说益王殿下经常到大司马府上，你们有没有暗生情愫？”“你……哪像你厚脸皮。”魏雪凝羞红了脸，来挠周兰馨。“让这小妮子求饶。”赵倾月也来帮忙，三女嘻嘻哈哈闹成一团。萧文烈等辽国使者被安排在阅江楼，扎兰白羽已经化名楼白羽参赛，现在众人在等待是否进入决赛的消息。前十名入围，楼白羽在第九位，因为在写“竹”诗失了分数，楼白羽只见过竹杆却没有见过真正的竹林。但是他这次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也为之前的狂傲而惭愧。随着前十名的诗作挂在高台周围，京都众文士们纷纷争先前来拜读李存逍的诗作。李存逍的诗作如璀璨的星辰一般闪耀在他们心里，他们或高声朗读，或低声吟诵，或默默品味……。决赛有皇家出题，当题目打开后，参赛者均吃一惊。原来是“行军诗”，以参军打仗或练兵为题材。这个大部分文士都没有当过兵别说上战场了。十人当中只有楼白羽和一名叫辛无极的人暗暗高兴，原来这辛无极是典卫中郎将，文武双全，此刻入围前十名已经引起梁皇的重视，其更希望决赛更上一层楼。提笔写下：骝马跨玉鞍，战场月色寒。城头铁鼓震，金刀血未干。楼白羽自小在军营长大，行军诗做过不少，摘自己未发表得意之作：燕台一望客心惊，笳鼓喧喧辽将营。沙场烽火连胡月，论功还欲请长缨。李存逍提笔写下王昌龄行军诗：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想了想，今日最终决赛，这么多观众，这么多文士，大梁朝目前可以说是危机四伏，二十年的太平生活让人们已经忘记了曾经的战争，曾经的耻辱。今天把家乡宋代民族英雄岳爷爷的大作展示出来，对当前社会的人也会起一个警醒、教育作用。随即写下《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民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楼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这里时空历史还对的上，三十年前，靖州之地让辽国占去，康城之地被西夏屠城。梁国与西夏之间没有贺兰山，词改楼兰山。三十年前大梁皇帝亲征西夏国被俘，众将军、大臣一大半战死。若不是当年的三皇子、当今皇帝李雄韬振臂一呼，率领将士英勇奋起反抗，只怕大梁这片锦绣江山，就被夏、辽、蒙等几国铁骑践踏，山河破碎，不复存在了。楼白羽和辛无极已经写完诗，看到以王仍在用大纸奋笔疾书，两人走得近了，越看越震撼，此词不能简简单单的说是一首词了，是一种跨越千古，精忠报国的民族英雄精神。李存逍写完之后，对现场主持的官吏说道:“我这首行军诗参赛，这首词就不参加比试了。此词献给我国大梁民众，可在墨笔干后将其悬挂到高台上面，找几个嗓门大者多朗读几遍。”“是，王爷。”官吏一边答应，一边让身边小吏摘抄写下来，皇帝陛下在参与诗会评论，自己可不敢做主。“好，好啊！朕准了！”梁皇看完《满江红》，直觉得浑身热血沸腾，豪气一跃而起，是该收回丢失的河山，收回丢失的尊严，是该为曾经死去的大梁皇帝，大梁民众、军士们报仇了。《满江红》词被悬挂于高台上，并挑选三名个声音洪亮的小吏，轮番上台念词。他们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能将词中的激情直接传达给在场的每一位听众。随着他们一遍又一遍的诵读，台下的众文士也被这股热情所感染，心中的民族情感被逐渐激发，最终化作齐声诵读的磅礴声浪。这声浪如同一股激流，穿过高台，直冲云霄，袅袅不绝。他们的声音洪亮而激昂，充满了力量和热情，如同敲响的战鼓，激励着每一个在场的人。“不破楼兰终不还，嗯，什么声音……”赵倾月三人只得到李存逍的《行军诗》，并不知有《满江红》，遂听到诵词的意境之高而惊诧不已。丫鬟匆匆来报，益王殿下所做《满江红》并不参赛，全场文士观众正在群体朗读。“这……”赵倾月内心震撼，暗自道，好词，好办法，国人极弱已久，都快忘了曾经的苦难，忘了存在的危险。父亲说战争随时爆发，一些人没有忧患意识，有了钱财只顾享乐。这益王殿下果真不凡，能写出此词者必定真英雄豪杰也。敬仰和爱慕之情让自己有些心急，父亲你决定了吗？哪怕跟着益王殿下到益州或是去征战沙场，女儿都死而无憾。倾月为自己下的决心和信念而感到激动，由此姑娘小脸一片绯红。楚婵儿在金凤楼也一直心系诗赛，当最后听得群诵李存逍《满江红》时内心焦灼，走来走去斟酌片刻后暗下决心，能做得此等诗词者格局必高。想想那太子德行，我星月教不跟低俗下流，龌龊之辈结交，得好好跟师父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