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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造就的忘忧乡,而这一侧却是山与水激烈交融,联手筑起的爱欲尘寰。
陆依山吻得那样凶,唇舌中夹杂着苦痛与愤懑,似乎要把压抑心上的所有情绪,都通过这个吻一股脑宣泄出来。
叶观澜也在竭尽全力地回应。
牙齿磕碰着舌头,嘴角牵起撕裂般的疼痛,淡淡的血腥味随之沓来。
他们今夜都展露出兽一般的蛮暴,但似乎也只有这样不计后果的纵欲,才能稍稍弥合命运在他们身上烙下的可憎伤痕。
陆依山和叶观澜只需彼此一个眼神,便在这件事上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陆依山以近乎推搡的姿态,把叶观澜狠狠压向案沿,桌角移位发出的声响并没有惊动小小婴孩,他在睡梦里还美滋滋地惦念着舅舅给他叠的那只会飞的白色蝴蝶。
叶观澜现在的样子,也像极一只振翼的白蝴蝶。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叶观澜本能欲抬起身,但随即就被陆依山圈住手腕,用力高剪过头顶。陆依山欺身继续吻,屋外冷风飒飒,黄杨枯枝横于窗前,屋内气氛却在刻意压抑的喘息和啵叽水声中不断升温。
陆依山腾出手,在亲吻的间隙揩过公子挂泪的眼梢,汗涔涔的鬓角,再到水光淋漓的唇,潮红蔓生的颈——
继续向下游走。
纽扣在拇指间啪地弹开,平日里引人旖思的弧线终于一览无遗。可即便这样,那半遮半掩下的微妙美感并不曾消减分毫。
是的,是这样的。在陆依山眼里,美人儿不需要烘托,叶观澜只需情动时分一个不自觉的仰颈,就足够将年富力强的欲望勾起十分。
陆依山唇向下游弋,热息喷洒,腻白的颈上随即起了更多汗意。
叶观澜受不住痒,更受不住热,他偏头,露出上回被咬留下的齿印,已经淡了好些,却因为公子生得白,依旧相当点眼。
陆依山爱不释手般抚摸半刻,正当叶观澜有些不耐烦时,他眸光忽暗,照着红痕的位置张口又咬下去。
叶观澜瞳孔骤缩,半悬空的腰身倏忽紧绷如弦。桌案发出吱吱呀呀声,本就被拂到边缘的竹制笔筒晃动几下,眼看就要滚落在地。
叶观澜睁开半阖的眼,急促地说:“阿追还在那里——”
陆依山余光斜扫,几乎在他话音将落之际,飞快探臂一接。
竹筒稳落掌心,却仍有一支公子素日爱用的紫毫小笔侥幸逃脱。好在坠地的动静并不大,半刻,一帘之隔只传来孩子翻身的窸窣声,其间似还夹杂着婴儿含嘬的吧唧声响。
叶观澜屏息听了好大会,暗暗松了口气,甫一抬眼,恰撞上陆依山挑着坏的眼眸。
“你想干什么?”叶观澜无声做着口型。
陆依山就这样望着他,目不转睛,身却一寸一寸矮下去。
凉意是逐渐侵上来的。
陆依山就用牙齿,挨个,逐一解开公子身前的纽扣。在此期间,他的视线始终一错不错落在叶观澜脸上,瞬息不曾离开。
他要把公子城门失守前的所有细微表情,全部尽收眼底。
这般明晃晃带有侵占意味的目光,烫得叶观澜呼吸收紧,胸口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
随着最后一道防线失守,陆依山像个志得意满的将军,俯首衔住了他的战利品。
公子最为隐秘的敏感点,就这样被人巧取豪夺走。
陆依山湿滑的舌灵巧无比,缠裹着叶观澜软弱可欺的乳首,齿尖一边轻轻研磨。
这是婴儿含嘬的姿态,最纯然无邪的欲望,搭配上陆依山饱含侵略性的眼神。极致的反差感,让叶观澜胸中羞耻瞬间就要涨开——
但他死命掐紧掌心,按捺住推拒的冲动,双眸含水地睇向胸前之人,声音因为过分隐忍而染上一丝喑哑。
又带着不足为外人道的诱惑。
“阿山,今夜的风,好凉啊。”
陆依山瞳孔微微放大,猝然一阵激缩,作乱的心思被这句春水般缠绵的情话涤荡殆尽,只剩下一整个胸腔急欲宣泄的爱意。
陆依山松了叶观澜的手,遍布伤痕的小臂从其颊边蹭过。叶观澜偏首吻了吻,露出个鼓励的眼神。
于是陆依山继续向下,在公子细巧不盈一握的腰窝轻轻掐了把,挽住两条垂搭在案沿的腿,借巧力把人带起。
口腔的潮热不仅眷顾了逐渐挺翘的茎物,甚至一路向后穴蔓延。鼻息刺激穴口的刹那间,一种前所未有的酥麻感沿着神经直冲头顶,叶观澜未经任何思考就惊叫出了声。
这堪称淫靡的一幕,短暂地剥夺了他的思考,气血在耳膜里鼓荡生风。
叶观澜眼前发黑,心跳突突,他忘了抚慰这回事,仓促而混乱地扶住陆依山的肩膀,分明想把人推开,却又似勾着人继续。
“那,那里不行”
随着舌的席卷,叶观澜尾音走调,恍惚中听到了鸣金收兵的凯旋曲,事实上却是他缴械投降的落败音。
公子泻了个好彻底。
东风临夜,月华寒凉如水,但已烦扰不了叶观澜分毫。
当他被抵在桌沿的时候,那种被填满的感觉奔跑在身体里,他开始小声啜泣。
“冷”这个字,随着身后人一次次的重碾,完完全全碎成齑粉。叶观澜只觉得滚烫,烫得他想抽身,但又分明贪恋着陆依山的温度。
正如陆依山在那一叠声带颤的“九千岁”里,被独属于公子的温软,勾得得寸还想进尺。
他们交颈缠绵,抑或策马齐驱,每一下都沉到了底。他们整晚都割舍不下彼此,连轻喃也那么契合。陆依山忘记了冷,听着结合的潮迭,一切算计、背叛与恨而不得,都湮灭在了其中。
到后来,叶观澜干脆放弃桌沿,环臂攀上了陆依山的脖颈。他在激烈不断的颠簸当中,无所顾忌地唤着陆依山的名字,每一个隐忍的、索要的、餍足的眼神都在明示对方——
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可依靠,除了陆依山。
九千岁如何不懂得,又如何能不遂他所愿,长久地坚毅?
烛火熄灭,夜深了,光线暧昧,夜才刚刚开始。
叶观澜白衣揉皱,被弄得狼狈,他蹭湿了身下软毡,也被软毡蹭湿。抽插还在继续,即便叶观澜再用力咬住陆依山胸前的同心锁,齿关也因身下快感的猛袭止不住打颤。
他觉得自己快要溢出来了,无论是呻吟还是其他。
终于,叶观澜哭了起来。陆依山缓下动作,偏头吻他的眼角。叶观澜半埋在陆依山臂间,发出口齿不清的呓语一样的咕哝,陆依山侧耳很认真去听。
“你……不是孤魂野鬼,你……是雁、雁行山啊……”
尾音飘忽着匀散在湿黏的空气里,却仿佛黄钟大吕,驱散了陆依山心头最后一丝阴翳。
襁褓中,小儿仍在熟睡,梦里的白蝴蝶蹁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