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宇宙的尽头

当王者大陆的诸位学者，在为这个世界的未来而展开激烈的争论时，偶尔会有人跳出来，提出与众不同的悲观的论点：灭世论。

但凡新生的，都注定会有消亡的命运，实际上不存在无限这种东西，不论什么事物都是有限度的，所以王者大陆的大限也会到来，化作宇宙的尘埃。

以上，就是灭世论的某些观点，问题是，世界末日距离当下究竟有多远，又是否有着避免之法。由此，“预言”这种东西便应运而生。

比如长安城的制造者，在它还未完全建成之时，就预言了一千年后它的灭亡。同样的，王者大陆的末日也被许多人给出了预言。

马原，在君房殿与徐福的交战中，被对方利用打开了混沌之门，并在混沌中被风暴粉碎了灵魂，来到终焉之地。

在那里，他见到了帝释天的万千真身之一，并得到了解决血族之乱的提示：

“真正接受帝释天之印，化身帝释天。”

马原对此感到十分不解，在与徐福交手的数十个回合中，他已经充分调动了帝释天之印的力量，还汲取了其中记载的关于帝释天的秘法，才得以真正与血族老祖抗衡。

难道这样还没有真正接受帝释天之印吗？

马原突然想到，在第一次接收帝释印之印时，确实从对方内部传来一股意志，妄图操纵他的身体，被自己无意间消除，这是否是症结所在？

马原立即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帝释天，但是帝释天摇了摇头，他肯定这不是真正的原因。

在白茫茫一片的空间中，帝释天面对着马原漂浮着，身上披着翠绿色的衣袍，里外都能看到明显的花纹，又形如上古的咒文，充满神秘感。

帝释天望着马原，眼神虚无，看向对方的视线中似乎不存在任何东西。当帝释天不说话之时，马原甚至会产生眼前只是漂浮着的尸体的错觉。

当帝释天没有再度给出提示，并且恢复死一般的沉默时，马原便不再将希望寄托于对方，转身沉思帝释天话语中的深意。

但是，不论怎么思考，马原还是没有头绪。明明是在宇宙的尽头，时空的终焉之地，马原依旧能够感受到时间流逝而带来的焦急。

“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就直说吧，如今帝释天之印也不在我这，就算我有法子我也没法去试。”

转过身来，马原如此说道，却发现不知何时对方也背对过去了。

待帝释天转过身来，他一身翠绿衣袍变成红白双色，墨色的符号如同蝌蚪般在衣料上游走，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看向马原的眼色略带悲悯。

“你不要那东西也可以，所谓的帝释天之印，最大的用处就是把人带到我这里罢了。”

帝释天的话让马原很是不解，于是，马原追问对方话里的意思。

比刚才绿色的帝释天，眼前的这人仿佛更有人情味，他叫马原坐下来。下方明明是虚空，却并不影响正坐在某个平面的踏实感，帝释天随着马原也坐下来，彼此靠的很近。

“你有没有想过，你以为是刚才发生的事，其实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你在混沌中被打碎灵魂，一直沉睡到宇宙灭亡的尽头才醒来。”

突然说起别的事情来，马原对帝释天的话有些吃惊，像是换了一个人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但是马原忍住没问，他只想知道如何完成对方口中的“真正接受帝释天之印”。

“而在你思考的九千年里，这个宇宙依旧处于破败边缘，我甚至感觉不到任何新生的可能。也许，我的方案并没有起效。”

等等，对方的话又一次震惊到了马原，自己思考了九千年？可是，马原决定放弃想法，去询问帝释天这个过程，自己感觉也不过是几秒钟的功夫，为何如此诡异。

还未来的及问清楚，帝释天看向自己的眼神猛然变得锐利起来，马原不得不咽下去想说的话，让对方先开口：

“哦，你想要真正接受帝释天之印，也就是说，你要继承帝释天的意志。”

马原追问道：“你的意志？”

帝释天摇了摇头：“不，不是我的意志，而是帝释天的意志。”

考虑到帝释天有万千分身，马原认同了对方看似矛盾的说法，接着问道：“那么这要怎么做，帝释天的意志到底是什么？”

“帝释天的意志无处不在，跨越了整个宇宙，你不必特意去找到它。你要做的，是放弃执念。”

“执念又是什么？”

看到马原已经疑惑不解的样子，帝释天伸出右手，在马原面前幻化出一把剑的虚影。

“这是……”

马原惊咦一声，眼前的武器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反复观察其特殊的纹路和样式，最终记起来这正是青莲剑。

帝释天又接着说道：

“唯有放弃全部功法，包括大河剑意在内，成为全新的容器，才能容纳帝释天的意志。”

“这又有何难……”

正当马原准备废去大河剑意，将青莲三剑的千百种变化忘记时，往事浮上心头，李白的身影掩盖了他的前方，突然间，马原的内心陷入恐慌之中。

“啊嘞？怎么回事？”

马原预感到不妙，明明决意接受帝释天的力量，摒弃其他所有的功法，却是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大河之剑天上来！”

“一剑霜寒十四州！”

“永恒与霎那间，只隔着我，和我的剑。”

在脑海中反复出现着，当日李白和武则天大战长安城的场景。一道光柱从天而降，一只凤凰腾地而起，两者之间的博弈举世瞩目。

帝释天冷冷说道：

“你果然还是放弃不了，那个人的剑意，已经深入了你的灵魂，就算九千年过去，也没有冲淡你的执念。”

“哦，是吗？”

马原将手搭上那把虚幻的剑身之上，露出难以言喻的笑意，如同对方所说的那样，内心正处于煎熬之中。

死神千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