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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远在北方的萧子鸿,几人这般开了玩笑便过了。
在场对萧子鸿的身份都有好些揣测,不过无人将这些揣测放到台面上来讲。
毕竟如今教中最重要的,还是钱的问题。
教中的积蓄几乎花完之后,教中资金难免有些紧张。
对于教主这种开销行为,姚旭和乔曼私下商量了一下,此刻便一道向她提出了教中的收益最好换个方式算账的请求。
姚旭先行提出了这事:“教主,我觉得如今教内总账不适合再用老教主那时的算钱方式。”
乔曼附议:“是的。”
舒浅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入了座给自己倒了茶水,这才和几人说起来:“确实。这些日子教中获利颇多,但教中有钱不等于教徒们都有钱。”
教徒们日子逐渐过得好了,吃穿住比以往强多了,可人心总不会轻易得到满足。
以前教中没什么大营生,众人出门赚钱,基本上都是各赚各的。若是一伙人一道去做什么,那就是这一伙人平摊酬劳,其中身为当家能多拿一些。
如今不一样,教内光买店直接花费了一千二百两。这笔钱的来源基本都来自白糖,分账时零散的分给了出力的北青等人,大头在教内存着。
一点钱会让一个人心动,极大的一笔钱,能让一个人豁出生命去冒险。
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一千二百两足够他活一辈子。
当舒浅说要开店,还说了小二是有固定月钱的,不少教徒一听都极为积极想要来做这个营生。这可不就说明了这些教徒们都是爱钱的。
教中的白糖一日比一日精细,但产出需要大量的甘蔗。甘蔗来不及大规模种植,教中还要专门找人去南边收。这些做事的一个个都有钱拿,那在家种田的呢?
种田的教徒没钱拿,那以后都没有人种田了。
舒浅相信人心的良善,却从不会拿这一点来赌。
她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话,将想法说了出来:“我建议以后教中采取计分制。一分算一笔钱。按月分发给教徒。”
她起了一个头,继续说下去:“教中按照教徒的身份,每个人都能有固定的月钱。每一年按照全年得到的分数来判定教徒是否能够朝上晋升,等第二年晋升的人就能拿到高一档的月钱。”
这个方式听得在场的几个人眼睛都一亮。
就和舒浅当初和他们说店小二做得好可以另外开店铺一样,她现在说的这种形式若是在教中采用,绝对会导致大伙儿都积极干活。
干的活多,教中产出的钱必然会多,来年发多一笔月钱,谁都不会觉得不妥当。
反倒是旁边谭毅犹豫了片刻:“那,会不会有人为了得分做手脚?”
他来自暗街,对人性了解得更为透彻。
说出口,他还心中有些担忧,觉得自己是不是对教中人这般怀疑不妥当,有点苛责他人的意味。
舒浅却向他投去略赞许的目光:“谭毅说得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这就是我们需要在细节上好好讨论的。怎么计分,谁来计分,怎么分级?”
这里头要深思熟虑的事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平日里几乎全然只负责听从吩咐的毕山,此刻听着有点懵:“全教上下都用这方法来么?”
舒浅点头:“是,包括我,也包括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
姚旭摇着扇子,面上带着点肃然,很是认真思考着舒浅的话。
他发现舒浅这个想法,确实是极为可行的。但同时问题也很多。计分上要合理管制,还不能弄得太复杂,既要能够让众教徒都受益,又要不拖累到整个教。
北青听着也一下子理解了舒浅的意思。
他脑子聪明,当即想到了这其中是有多复杂。
舒浅见众人都琢磨了起来,还是很欣慰的。
眼里满满都是看积极进取后辈的赞赏。
“叩叩叩——”
响起了敲门声。
“进。”舒浅开口。
屋外一位女子略带羞怯推门进来。
她见着了屋里头那么多人,小声先和舒浅招呼了:“教主,我们亲自来上菜了。”
舒浅朝她身后一看,后头还跟着好些厨娘,这会儿不在下头忙,竟是亲自到这里来给他们端菜来了。
她体谅这群人忙碌那么多天,还心里头满到溢出的好意,失笑让开了一点位置:“行,上菜。你们可别下面客人催着都没做,就跑来给我们端菜来了。”
“没有。”女子还是脸上微粉,低声给舒浅解释,“我们做得差不多了,抽空过来的。”
女子说完这话,先将她手中的烤鹅给端在了桌上。
接下去她身后的一群女眷更是巧笑着将一盘又一盘的菜放到了桌上。从冷菜到大肉再到甜食,几乎都齐全了。
沿海这一代还多海鲜,舒浅还看到了熟悉的海味。
菜都上了,吃肯定是要抓紧吃的,即便现在还是早上。
舒浅也知道谈事情不能急于一时:“好了先吃再说。”
众人明明是开业顺带来庆祝一下的,谁想到一个分钱话题扯开后,一群人反而正儿八经思考起了要怎么解决这事。
酒有,菜有,桌上北青和毕山又是热络的,很快整个屋子都热闹了起来。
那些个厨娘还都要忙着做菜,送完了这一批后很快就离开了。
酒过三巡,吃饱喝足。
毕山拿着酒杯和北青“互诉衷肠”,一个说着以前在外头行走不易,一个说着在暗街做生意不易。
姚旭酒量远没有在场几人厉害。
他心里头还挂念着刚才舒浅说的事情,喝了两杯后就停下了,转头一边慢慢吃两口,一边和谭毅聊两句,显然很是喜欢谭毅的性子。
谭毅原本还有点胆怯,总觉得自己来自暗街底层,又还是孩子,不太能融入这饭桌。可和姚旭多聊了两句后,转头也小小兴奋起来,和姚旭一来二去多探讨了一下制糖的工艺。
乔曼心细,自己吃的同时,还时时照顾着舒浅,希望舒浅能吃得更舒坦一点。
偶尔小眼神不经意飘向边上的毕山,眼里全是女子才有的柔和。
等一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外头楼里声音都小了些,舒浅便知道饭点渐渐过了。
瀛洲这儿的百姓大多一日两顿,一顿为朝食,一顿是哺食,中间间隔了好些时辰。这一段时间也算是给酒肆里的厨娘和小二稍作休息的时候。
舒浅正准备下去再看看下头的状况,敲门声又一次想起了。
众人都禁不住看向了门口。
舒浅开口:“进。”
门外依旧是先前那位面上带着点羞怯的女子,她这回手上捧着的还是舒浅在教中都没见过的吃食。
女子低声给舒浅摆上:“教主,我们这两天又做了一些新的吃食,想要让您尝一尝。”
一旦粮食多了起来,糖和油都足了,这再加上点奶,那可以做出来的甜食真是五花八门,今天一种,明天两种的。
“上回教主给了想法,用猪蹄或是鱼来做胶冻。这些都是尝试着做的。”另一位教中的厨娘很是兴奋给舒浅面前摆上来了好几样甜食。
猪蹄不多,但是鱼胶却是好弄的。
鱼胶加上糖,又参杂了一些别的吃食,晶莹剔透,弹性极好,光看着就觉得让人心里头痒痒。这东西刚做起来时腥味浓重,等做成后带着鲜味和甜味,让人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
这一类看着和透明的糖糕有点相像,却又是截然不同的晶透模样。
可如今最可怕的一件事是,舒浅实在是吃不下了。
她摸了摸自己几近怀胎三月的肚皮,看着面前一桌子的甜食试吃,竟是无语凝噎。
就是这世上最少有的绝世美味摆在她面前,她都要皱着眉头苦大仇深一番。
不仅是她,就连旁边几个陪同一道在屋里吃饭的教众也是这样想的。
一群人在开业这当天独占三楼绝佳的一间雅座,此刻却是恨不得夺门而出。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她半是痛苦,半是恳求:“我实在是吃不下了,这点不如当送的试吃,给今日哺食的食客?”
一群厨娘听着,互相对视一眼,眼内难掩失望。
舒浅平日里再怎么好说话,此刻也坚决不退让:“去看看二三楼雅间的客人可还在?在的就送了去。我们可不能浪费了吃食。”
厨娘们见舒浅都这么说了,只好重新端起盘子,一脸不舍将这些罕见的吃食给雅间的客人们送去。
雅间的客人们都爱挑贵的,一次能吃寻常人家一月的钱。舒浅送这么一点小好处,也算是讨了这些人的欢心。
等厨娘离开,雅间内几个人纷纷觉得再留下不适合,都准备起身离开了。
毕山和北青相约着换个地方再谈天说地,乔曼看着担心,让舒浅不得不开口给她个台阶:“乔娘跟着去看着这两人,省得回头给我惹事。”
乔曼点头应了。
姚旭带着谭毅准备离开,还将刚才讨论的事给揽下来:“教主,关于计分这事,我和谭毅一道去讨论讨论。看这两日能不能拟一个章程出来。”
舒浅见他如此上心,立刻应了他的话:“嗯。写好了记得早些拿给我。”
姚旭自然应下。
转眼间,就剩下了舒浅一个人。
她从不觉得一个人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情。
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她帮着稍带收拾了一下桌子,随后走出了这个雅间。
从三楼雅间出来,顺着楼梯下去,她简单扫视着整个酒肆。
对比刚当上教主时的一切,她笑意逐渐加深。
挺好的。
一切都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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