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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浅和乔曼要在吉武关留两天。
在这两天时间内,新收的那些人她一一见过,就连师华一道的那些女子她也顺带看了眼,倒是极为认同姚旭不将那些女子随意纳入崇明教的决定。
她带来的教徒帮着姚旭这儿的一伙人,将吉武关临时住的山寨好好改建了一番。
这儿原本是能住,可看着太简陋,住不舒坦。别提山上本就比外头冷,连被褥都不是人手一条的。
教中轮番还有人结伴下吉武关,到周边打探点消息,顺带处理掉一些周边的盗匪。
姚旭在舒浅的吩咐下,专门安排了人去章氏窑场看一下是否能够造好一点的砖头。这些砖头倒不是用到沿海码头那儿,而是舒浅琢磨着要买来铺路。
不论是崇明山还是吉武关,教徒们居住的地都是泥地,一旦下雨天很是让她头疼。
原先她是也想过要造点砖头,可是她没那么多人手,教中也没人懂窑场控温。想来还不如专程去采买来得划算。
可惜无论是瀛洲还是崇明县周边都没有窑场,她又事情颇多,一来二去就过了雨季。
雨季过后,她就更加将这事往后推了推。
如今能够找个好的窑场,买到适合用来铺地的砖头,那可方便了很多。
师华则是在这个时候找师家的那些个女子一道说了崇明教的事。
她没有直说舒浅是崇明教的教主,而是冷着脸简单直白给了所有的女眷一个选择。
所有的女眷若选择留下,是会被打散开安排下去做事的,她一概不会再管。若是不乐意的,拿了卖身契的直接离开寻别的奔头也成,她会给点钱财让人能过度些日子。
这是她第二次给她们选择,比在师府时给出的姿态和善得多。
师华给了她们一天的时间考虑。
女子生存不易,不论如何,她还是希望她们能过得好点。
其实原先想走的早就走了,只不过剩下的人中,还有一些犹豫不决甚至后悔跟着师华的。
一群女子中有的是师家家主的小妾,跟着师华也是实在没地方可去,又不想做事,很快就来找师华拿了钱财就下山了。有的是早就签了卖身契没法走,觉得拿钱走人找个人家嫁了也成,见有人先拿了钱财走,当下跟着也就拿钱走了。
最后不少是家中婢女,以前就是在师家当下人的,到外头去也没什么可以营生的法子。自小当婢女都算吃好穿好了,更别说她们和师华算是一道长大的,主仆情谊还在。
走的走,留的留,不过一日吉武关上又少了人。
师华按着这个人数在心中算了算,去找了舒浅。
舒浅本还在和乔曼说着回去后要如何如何。
乔曼虽是算改嫁,可在舒浅心里头和初嫁是一样的。
毕山一个大老粗对这些不懂,舒浅成过亲对这些也不懂,更好笑的是乔曼这个真的成过亲还逃过婚的一样不懂。
舒浅的成亲就签了个婚书,白纸黑字画了押。
乔曼的成亲是要做婚服,当红嫁娘嫁出去的。
舒浅问了乔曼半天,结果得到了一个脸涨得通红的乔曼,支吾半响憋不出点点新花样。她寻思着改天还是去请个媒婆算了。
一个好的媒婆必然会对这些都了解的。
入了冬喜庆喜庆,年前教中就能高兴一下,过年能算双喜临门了。
“明天我去和姚旭说一声,他回头肯定要抽出时间回来的。”舒浅忘记告诉姚旭了。
乔曼红着脸点头。
这会儿敲门声响起,师华在屋外开口:“教主……”
舒浅起身去开了门,笑着将人给迎了进来:“进来吧。”
师华这会儿并没有穿她白日骑马时的衣服,而是换了一身以前的行头。饰品几乎是没有戴着的,看上去倒也不奇怪。
她进门后见了乔曼,朝着乔曼微微颔首。
乔曼脸上还发烫着,一样朝着她点点头。
舒浅将门给带上:“当才在和乔曼打趣,还好你来了,否则她要被我惹恼了。”
这句话还是打趣。
乔曼又羞又气瞪舒浅。
白瞪,半点没有威慑力,还逗得舒浅笑出了声。
这两人的姿态让师华原本稍带紧张的心放松了一些。
舒浅找了位置让师华坐下:“你要找我详谈?”
师华点头。
屋子里并没有多少空间让三个人一块儿坐着。就连这两天睡觉,都是舒浅和乔曼一道睡的。师华坐了屋子里唯一的椅子,另外两人则是坐在了床上。
舒浅见师华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当下就自己先笑着开口了:“师华可要来崇明教?”
师华想要说点什么,可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点头。
舒浅:“你没到崇明教里去看过,心里头总是不安的。等吉武关的人安排妥当,就让姚旭带着人同你们一道回崇明教。”
师华开口:“我从师府出来,总计带了二十余人,等到吉武关时,含我在内剩十七人,今日之后剩余十三人。包括我婢女在内,由教主安排。”
两人对视着。
舒浅稍作思考,应下:“好。”
她们两人对对方都不算知根知底,一切的信任感还需靠时间来慢慢增加。
师华顿了顿,开口将自己那些个女眷的性子简单讲了讲。
舒浅听着一时也对不上人,打算让和这群女子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姚旭亲自安排了。吉武关既是交给了姚旭,那就由姚旭负责到底。
等师华再度离开时,天色已全然暗下。
舒浅和乔曼也差不多该歇下了。
山寨的屋子搭建时靠得都颇近,白天尚且还没觉得,到了晚上夜静悄悄了,外头的声音若是大了些,便能够轻松得传递到屋子里来。
乔曼低声和舒浅说着事:“教主,师娘子看着冷一些,怕是经历变故过大,心里头还是善的。”
舒浅知道:“嗯。”
但这世道越来越乱,心善这一点,可谓是她们的软肋。
舒浅钻入了被褥,面上略有所思。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曾经一生都遇不到一回的事情,渐渐反倒成了出来一趟就能遇到的事情。
闭上眼,舒浅眉头还是没能舒展开,心里头还有点乱。
这日子不知道何时能到头。
她能在太平盛世里给教中拼出一条出路来,可还能在乱世中带他们走出活路么?
皇宫已是失控,接下去又会如何?
“睡吧。”舒浅和乔曼说着,“琐事就不要留到梦中了。”
……
京城乱了。
臣子们私下中不满的声音,逐渐多了起来。
后宫中人人自危,而大多数后宫中的女子,上至皇后,下至宫女,除了少有一些出生贫寒,不少人都和朝中重臣有所牵连。
每死一个人,朝中不满的声音就堆积了一些。
死得人多了,这一石头扔出去十有八丨九能扔到一位达官贵人的京城里,对帝王的不满已是快直达天庭。
普通百姓受到困扰,此刻都有些不敢出门做生意了。
往日里飞扬跋扈的浪荡公子哥们,这些时日都被亲眷锁死在家中,不被准许出门。
三法司一日查不出消息,帝王的怒气便一日旺盛。
就连八丨九品的小官都忍不住和挚友轻说一声:“不过一个宠妃,何至于闹成这样。”
“你可别忘了三年前那次晚朝!”他挚友皱起眉轻呵。
三年前皇帝还算勤政。上朝一事事关太多官员,从来都不是每日都上的。宠妃风头正盛,虽没有惹出烽火戏诸侯的戏码,可还是惹出了另外一出闹剧。
那一日本来是不上朝的。
群臣都正常处理着自己手中的公事,忽然间收到了今日要晚朝的消息。
偶尔朝中有大事,确实是会突然要求群臣上朝的。
所以臣子们也没多想,一个个就换好了衣服,系好了腰间的袋子,收拾收拾准备上朝。
路上遇到没被通知到的大臣,他们还互相转告了一下。
等时辰差不多,几乎所有能进大殿的臣子,都在宫门口候着。
没人进去。
因为门口的守卫根本没收到今日要早朝的消息。
臣子都说收到了通知,而守卫却说没有,一来二去,此事必然被禀报了上去,传入了宫中。最后宫里头远远传来了一道指令,让诸位臣子各回各家。
那日的晚朝,是一场误会。
门口候着的臣子,最低为四品官员。
每位几乎都是面色不虞,沉着脸甩手回去的。
可他们没料到的是,过些时日宫中透出的消息是,那日皇帝还在宠妃的床上。
臣子们几乎都要怒火攻心,一本本参了上去,觉得皇帝极为荒唐。可这位天子见臣子们连他的后宫之事都要参合,也没给好脸色。
这导致了将近数月皇帝不愿上朝的情况。
两个小官说起了这事,眼内皆是对那位的不满。
这点不满他们只敢藏在心里头,不再多说,怕再多说之后,两人便要被三法司寻了去。
京城城门口。
和往日一样,城门口到了时辰要关门了。
有仓促急着时间的老百姓要进城的忙赶着挤进了门口。
他踏进了京城里,正庆幸着自己运道好,想挤出笑和旁边的将士说两句,忽就听见了身后的马蹄声。
不止一声。
他回头带着疑惑和好奇看了过去,探头探脑想知道怎么这会儿会有马蹄声传来。莫不是谁家的公子哥在外头玩晚了?
城门留了条缝隙,守城的将士也奇怪着,在缝隙里朝外看看,生怕遇到特殊的情况。
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寒风,冻得那老百姓缩了缩脖子。
马蹄声停下了。
“见牌如见人。暂开城门,边塞有要事要禀。”年轻的声音从城门外传出。
那将士听着这声音挤出去看牌子。
那老百姓听着是边塞的事,更是竖起了耳朵。
悉悉索索,似乎是双方在证实点什么。
城门又打开了一些位置,准备放这队人马进来。
领头的人骑着马进入了京城,看到门口还有老百姓看着,轻声呵斥:“还在城门口作甚?”
城门口人一哄而散。
连带那老百姓,也不敢多看,赶紧麻溜走了。
等走了一段路,他回头又看了眼城门口。
不知道怎么的,城门口忽然放了一东西飞丨射丨到了空中。
不算亮,不算响,但是很清晰,泛着红意。
作者有话要说:萧皇冲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