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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兴坡上所有的人都被扭送到了附近的衙门。由于缺少壮丁,在杖刑之后,这些人送去做起了苦力。其中比较关键的几个人,更是被砍了脑袋。
衙门里没有那么多位置可以给人待着,不能平白浪费吃食。
津兴坡的战利品则被运往了崇明州。
中间囊括了银两、宝物、干粮、盐布、药品等等。
干粮留下部分,剩余的都给了梁又锋。
崇明县刚改成崇明州,正是差人的时候,更靠近海,渔民比寻常州府更多,州内粮仓完全比不上瀛洲。这些干粮意外让梁又锋头上快被他抓秃的头发又坚丨挺了一段日子。
盐布,崇明州曾经拥有盐场的地方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被舒浅卖给了走商。
药品,舒浅存在了教中,备着以后出海可用。
宝物,凡是这回有战功的,按序可以挑选一样,不管价值高低,余下的放入教中,挂在师华名下,当然取宝物的规矩还是按照以前一样,等值换物。
银两,舒浅取出部分,一半连带着自己选的几件宝物一道送往京城,一半扔在自己私库里。
大部分的银两刚入了教中,很快就被支走,被用于改造海舟。
海舟若是在海上遇到风雨天气,纸糊的窗户是没有办法支撑的。镂空的窗户则会导致水进入屋子内。若是封死窗户,那平日缩在屋子里就要用油灯和蜡烛取光,可船是木头制成,极为危险。
工匠们琢磨着用什么可以透光,很快就有人想到了用“明瓦”。
明瓦是用海中蚌壳打造出来的方型薄片,几乎是能极尽人想象的薄。就在隔壁有个州,其中有一条街,就叫做明瓦廊,教中的工匠多是从周边找来的,更远一点的也有,想法当然一个塞过一个多。
如今能想出明瓦,也正是由于其中有一个人正巧以前在明瓦廊当过徒弟。
这东西价格昂贵,倒也不是崇明教自己不能做,只是耗费如此多时间做,还不如找好一点的工匠采买,买了多了,保不准价格还便宜点。
舒浅教中的那些个破屋子从来都是用纸和布当窗的,一听说还有明瓦这种好东西,当即就让人去采买了。
那可真的是一大笔的开支。
等到舒浅真拿到一片明瓦时,拿着旁边的纸对照,震惊发现这明瓦厚度只比纸的厚度略厚一点点,透光度又好,还真的极为好用。
舒浅要的量大,明瓦廊的工匠们一时间供不出那么多蚌壳。于是崇明教便一边在海边向渔民收蚌壳,一边以低价从明瓦廊买来东西往船上装。
崇明教的海舟很快又上了一个层次。
京城里萧子鸿很快就收到了来自舒浅送过来的东西,以及附在上头的信。
信件内容不过寥寥数笔,没有半点文绉绉。
舒浅字是好看的,信是朴实无华和字全然不符的。
“师家没了,东西挺多,这些送你。无需挂念。”
四个字倒是都是四个字,不过这种口吻的四个字信,萧子鸿两辈子第一次收到。
他穿着一身朝服,下了朝坐在自个书房里,翻来覆去颠来倒去,愣是没能从信里头看出点什么别的名堂。略带皱起了眉,他问红六:“就这个?”
红六偷瞄了一眼站在边上不远处的红二,应声:“是,教主就让下属送了这一封信。她当场写的,下属亲眼见她塞进了信封。”
萧子鸿将信再次扫了一遍,折起来,重新塞了回去。
他取了纸笔,挥笔写下了更为精悍短小的话:“字数太少,打回重写。”
将这放在一旁晾干,他对着红六表示:“舒浅问我要过人,顺带训练沿海水师。”
红六心头一惊:“主子,我上回还不会练兵。”
“这回刚学了,正好去教人。”萧子鸿面无表情迁怒了自己的下属。
红六一哽,悲凉应了:“……是。”
说好的送信,结果就送来这么个东西,萧子鸿很是不满。
以至于舒浅送来的大笔银钱,连附带着直接被他摆在书桌上的双面绣花小屏风和转手送到太医院不知道多少年的灵芝人参,都没让萧子鸿心情好上两分。
这些东西都是虚的,只有信是实的。
等墨干了,红六带着皇帝盖了私章的亲笔信,前往了江南崇明州,脸上满是萧瑟。
……
舒浅忙里忙外,还跑到外头去了一趟,攻打师家那两个兄弟,等回来后教中琐事又多。寄信这件事还是等到临着东西要送走了,她才猛然想起。
好在师家的东西实在多,她要送上万两去京城,所以那回是她亲自来找的红六,这才来得及补上那么十六个字。原本十六个字都没了。
舒浅不是不会写信,也不是不会写一点侠骨香的夸赞,或者什么相思红豆之类的情话。
但这些信很可能要经过一层层检查到萧子鸿手上。
她要脸。
另一点便是,她对他的丁点思念,生怕写多了,会忍不住一匹马一个人,独自上京去看两眼人,半点不敢流露出来。唯有忙到无暇顾及其它,闭上眼时稍作休憩时,她才会趁着那点时间细细想想人。
人不能日日相见了,心中的喜欢却莫名一天天增加了起来。
这可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
这一日,舒浅早晨醒来用好吃食,在教中难得得空晃荡一圈,见着阳光正好,眯细了一下眼,就见姚旭领了个人过来。
姚旭的先生梁又锋。
梁又锋今日亲自前来来崇明教,心中很是感慨。
两人现在的身份都颇为微妙。
梁又锋才经历了仿佛贬官一样的变动,而舒浅的压寨相公却摇身一变变成了当今新帝。要不是姚旭此刻正在崇明教中,舒浅又实在特殊,梁又锋恐怕已和崇明教对上了。
或者说,梁又锋根本不会让崇明教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民间势力过大,那是很危险的事情。
舒浅见了梁又锋,拱手:“梁大人怎么突然来教中?我这儿可一点准备都没有。姚旭,去烧壶水送点茶到我那儿。”
姚旭点点头就去了。
舒浅侧身带路:“我那儿小院子有点简陋,不过说两句话还成。”
梁又锋一样朝着舒浅拱手:“舒娘客气了。按规矩,该是我向舒娘行大礼才是。”
皇后的品级可比梁又锋大多了。
舒浅笑了笑:“崇明教教主而已,有什么好行大礼的。梁大人是姚旭的先生,我差了辈分,总归该先行礼才是。”
两人客气试探一番,走向舒浅的小院,落座。
梁又锋一坐下,水都没喝,就和舒浅直说了:“舒娘可知道崇明州的暗街?”
崇明州的暗街?
舒浅想起了来自瀛洲暗街的谭毅,点了点头,带着点疑惑:“知道,不过倒是许久没有人和我说起过暗街了。梁大人怎么忽然提起了这事?”
北青被她扔去买卖做生意,对于瀛洲暗街,如今颇为有钱的崇明教连保护费都几乎就意思意思收一收了。而规模小很多,到很后来才归属于崇明教的暗街,更是连被提到她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要不是每月账本上还有一点点进账,她估计面对梁又锋这话,都反应不过来。
梁又锋叹口气:“原先我在瀛洲,瀛洲也有暗街,不过瀛洲的暗街相对于整个瀛洲而言,并不重要。就如同大海里多了一个人沐浴,海水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动。”
他也因此从未来找过崇明教。
由于他的暗中庇护,姚旭才能顺顺当当以当时的崇明教拿下瀛洲的暗街。
舒浅点头。
“崇明州不同,这条暗街在崇明县时就已经存在,平日不显,但又着实占据过大。我不得不要处理这条暗街,这才能让崇明县更好变成崇明州。”梁又锋这般说着,“可一旦我动了这条暗街……瀛洲那条也会被动。”
不论是谁做崇明州的知州,为了能够体现自己有所作为,必然会对暗街下手。
而对暗街下手之后,周边的州府便会觉得此事做了,确实算是一定的功绩,便对自己治理下的地方也进行一定的整改。
尤其是瀛洲知州,一样是刚刚上任做官。
这位新知州从未和崇明教有任何的联系,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好似每日每夜就循规蹈矩做事。
可能官至知州的人,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他必然会在观察崇明教,同时也在观察一样变动位置了的梁又锋。
当舒浅有了海商引之后,他更会好好揣度要用什么姿态来应对崇明教。
舒浅听明白了梁又锋的意思。
梁又锋要功绩,又怕那条暗街在崇明教的庇护下,从普通的暗街发展成比瀛洲那条暗街更无法无天的地带。
他是肯定要取缔那条暗街的,现在是想要来和舒浅互通有无,尤其是他明确知道舒浅其实并不在意崇明州的那条暗街。
姚旭很快将茶水送来,给两人都倒上了。
舒浅捧着茶杯,思考着这一个事情。
暗街不重要,重要的是崇明教不能随便被下了面子,一下子退那么多底线。
梁又锋明白这一点,所以亲自上了门,可那位新知州不知道。
“梁大人的意思,我知道了。”舒浅轻吹了一口气,随后抿了口茶。
稍作停顿,她望向梁又锋,临时想出了一个点子:“暗街全部由崇明教整改,变成商街如何?”
梁又锋确实是想要将暗街整改成商街的想法,不过由崇明教整改……
“该交的税,一文不少。”舒浅朝梁又锋笑了下,“崇明教如今也要变得和以前不一样,才能在新皇手中存活久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orz,我是不是写崩了,怎么忽然点击砍半了!!!
舒浅:我养男人的钱,其实都是贿赂……
萧子鸿:呵,不如好好写信。
舒浅:阅。
萧子鸿:好好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