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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红色冲散了所有过往阴霾后,带来的满是生活的欢喜。
这回崇明教出海和上次不一样,上回是毕山留在教中,不得不让姚旭和师华出海,这回却是姚旭和师华两个人主动申请出海。
舒浅想了想在京城这回绝对走不开的萧子鸿,给他洋洋洒洒写了千百字的信,表示自己又想要出海了,这回并不会走远,并且将会在年前回来,陪他过年。
萧子鸿很快就回了信,让她早去早回。
这回确定会早去早回的舒浅,二话不说带着人上了船,兴冲冲再度出海了。
对海上跑了两趟有点熟络了,可这回对于崇明教来说,还是有些不同的。
天气开始转凉了,舒浅只有朝着更南一些地方,才能感觉舒服一些。
当然,对于姚旭和师华而言,也是不同的。
两人没在一起的时候,就十分有共同语言,时常凑在一块儿。如今在一起了,晚上都睡一道,几乎是拆都拆不开。只要其中一人没有什么事情,那必然就能寻一得二。
舒浅面无表情在甲板上眺望远方,后悔自己跟着一起出来了。
她出来干什么?
她好好在京城里侍寝不好么?
而事实上即便舒浅留在京城,她侍寝的机会也不算很多。
萧子鸿太忙了。
不止是他忙,就连丞相在内,几个尚书都忙到打转。
缺人缺到萧子鸿直接将几个清闲在家的兄弟全部给扔出去忙了,几个王爷都挺无奈的,心里都揣摩不透萧子鸿到底是真心大想要他们帮忙,还是在试探他们。
唯有大皇子早就在外忙碌跑动了,甚是坦然。
不做事还能怎么办?
想被圈禁到死么?
能好好活着,谁乐意被圈禁到死呢?
再者,大皇子觉得自己过得好不好都不重要了,他算来算去也岁数有些了。而他的儿子还小。他想给他儿子搏一些萧子鸿的好感。
别的臣子想让萧子鸿高看,是为了搏一个前程,大皇子是为了让自家人保命。
大皇子心里头那般想着,全然是由于太后至今都将那日萧子鸿的话,藏在心里的缘故。
谁也不会猜到,刚刚大婚的萧子鸿,根本就没有想将自己的亲生孩子送上帝位。
他最看重的,正是大皇子的亲生儿子,夏煜。
此刻的京城风起云涌。
丞相觉得自己头顶的头发都稀疏了起来,想着是不是该去问自己的发妻借点假发戴出来。今年科考人多,出现的幺蛾子也多。
他长叹一口气,只希望这群人能够有所分寸,可别惹恼了新皇,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各地贡院都布置妥当了。”
“京城贡院今年的人数远超过了往年。”
“旺年出奇才。”
“可不是嘛哈哈哈哈!”
翰林院里一群人都对这回科考关注的很。
旺年真的容易出人才,有的年夸张到拉出探花郎,放在别的年份都能傲视群雄当状元的。
三甲直接入翰林,余下诸多人就要看殿试那日,能否被“点翰林”了。这些年丞相大多翰林出身,也让翰林的地位逐渐上升,让科举的地位一道升了上来。
“对了,姚家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
“听说了听说了。”
有人刻意压低了声音。
几个世家子弟互相对视一眼,都忍不住摇头。他们都知道姚家是怎么想的。可姚常林再怎么不着调,那名气可是在外头的,连写三篇文章嘲讽自家,在酒楼里都被当名篇了。
姚长青今年才参加乡试,若是今后出了头,那姚家宗族那些老辈,得罪了有权又年轻的后辈,指不定今后怎么过日子。
寒门出身的更是看不入眼,嘴里头嘀咕:“这不管世家不世家的,哪有这般为人的?”
一群人应和。
就算心里头有想法,这么做也是不道德的,放在士人堆里,是要被这群人读书人唾弃的。
有个翰林学士这会儿换了话:“你们有没有听说,陛下似乎有意改回翰林老制。”
他想了想,又斟酌了一下用语:“该说是参照着老制,订新制。”
旁边消息不灵通一点的,第一回听说这事情:“哪来的消息啊?”
一群人都朝着他看去。
这翰林学士忙不迭摆手:“就随便听到的,我也不确定。”
“是想怎么改?以前那鱼龙混杂的。”有人摇头,觉得不妥。
以前翰林院什么人才都有,一直到很后来,科举上来的人才越来越多,翰林院这才逐渐成为了越来越重要的官员候选地。
那学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和众人说了:“我听着似乎是想设一些外翰林。”
外翰林?
那是什么?
一群人茫然互相对视,没能理解这个意思。
“最近你们也知道,江南那儿能出海了,带来了一些个人。在朝廷中没什么位置,但是又有点才学。或许是想给这些人一个名头,但又没法给实权。”这学士这般一说,众人明白了。
这外翰林,就是外来的异国人。
陛下觉得这些异国人有点才能,想给他们一点名头,以示自己看重。给名头又不给实权,那没有品级的外翰林,是最为妥当的。
毕竟翰林院曾经就是拥有着各式各样的人才,什么户籍的都有。
这么一想,大家都纷纷点了头:“这样倒是不错。”
“陛下英明啊。”
“真了不得。”
没有被威胁到地位,甚至名誉上或许会增加一些的翰林院众人,唠完了这些事,又重新投入到自己的事中。今年科举实在太忙了,丞相烦恼起了头发,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转眼就到了科考日。
这回科举考核,考两门,一门是经义,专考四书五经,一门是考策问,这里面的学问大,分为了好几道题,甚至包含了律法和实干题。
姚长青早做好了准备,临着出门前还捏了捏蔺淑的手:“我很快就回了,你在家不要急。”
明明姚长青自己才是最该急的那个。
蔺淑朝着他笑:“嗯。”
她没有祝姚长青中举,生怕让姚长青紧张。
等姚长青上了马车离开,蔺淑还坐在门口遥望着,一直等到见不到马车了,这才笑意淡了点,让人关上了门。
她要安分在家守着,今日绝对谁都不能见。
姚长青在为了两人而努力,她决不能出任何的差错,让人乱了心神。
贡院里布置妥当,入前验身,入后每个人进入自己的小隔间。
总共就考两门,一日就能考完。
到了午时,贡院会给众人分发吃食,就此一顿,还可选自己想吃的。
这主要是怕这些考核的人出门乱吃了东西,回头出了差错错过下一场。
姚长青上午考了经义,看了看题,下笔是极快的。
姚旭有师长梁又锋,他也有自己的师长,更别说他还常年在姚常林身边,耳濡目染,对经义、诗赋都极为擅长。
当然可惜,好些年没有考过诗赋了。
午后稍作休憩,开始考策问。
策问的内容律法并不难,是顺天府前年遇到的一个案子,问该怎么判合适。姚长青有些侥幸,面上带了笑,他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判合适呢?
判词他都记得。
不过原模原样答,那不妥,没亮点,那是拿不到第一的。
姚长青稍斟酌之后再下笔。
而剩下还有一题……
姚长青看着题目沉默了片刻。他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人给自己泄题了?
这题大体意思是问了如何看待海商、海禁。
题是泛泛,但是要求的字是极多,算是占分比最高的一道题。
换成以前,姚长青是绝不会在意海商海禁的。他一个京城的人,去关注沿海的事情干什么?可成亲后,他自从知道了自家哥哥姚旭是崇明教的人,还是唯一拥有海商引的,不自觉就翻了点书……
当然姚长青也没有料到,这题其实是萧子鸿亲自属意让人放入乡试的。
他想看看天下百姓们的想法。
当然,并不是每一场乡试考题都是这题。
更北边的几个贡院的题稍带改动了些,是考的边塞贸易和边塞封禁。殊途同归。
这场乡试很快就结束了,从考场里出来的众人一个个都面上带着疲惫。
毕竟这一整日不能出考场,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姚长青考完了,四顾一下后连忙寻了自己的马车,回姚家去。
他刚到门口,就见到了候着他的蔺淑。
展颜一笑,他快步向前,柔了声音:“进屋吧,接着就是等的事了。”
蔺淑点头笑了。
科考顺利的同时,蔺淑的主治大夫,一边给蔺淑治疗,一边正在和新结交的异国友人谈论。
两人面前摊开了一个完整的人解剖图。
大夫放缓着自己的语调,尽可能让对方理解自己的意思:“劳森,有些伤,你要开刀才能治疗。可如何知道这伤口就在这个地方呢?”
劳森确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们验尸,有一个红油纸伞照光的方法,可以用。还有你们摸骨,也能用。”劳森也就只能想出着两个方法,再多的,他也没见过。
劳森不得不再次强调:“用刀要谨慎,就和你扎针一样。一旦下错手,没有回头的。”
大夫点头:“是。”
他想了想,又问劳森:“那孩子出不来,岂不是也能……”
“可以。但是太难了。”劳森很是实诚,“这是在和天争人。若是条件不好,为了救命,我会选择这些方法。若是有更好的方法,我不会那么做的。”
大夫听了叹口气,暂时放弃了自己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