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城西郊。
白庄。
白庄是一个只有不过三百人口的小村庄。
但因为十几年前村中改革,村民合作集体化养殖和联手建立无土栽培农场。
使得整个村庄经济水平飞速上升,如今在方圆几十里的乡镇之内都属于比较富的村子。
因此整个白庄村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洋楼洋房。
村民的生活水平也非常之高。
甚至不少蓝城市区的人都很羡慕白庄村民的生活。
而说起这些,全村人都不得不感谢村长张一帆。
如果不是他当年挨家挨户的劝说大家进行改革,也就没有白庄的今天。
不过,白庄人都知道村长有两愁。
第一愁,愁的是在天坑生物和作物品种流入外界而导致一些所谓的特供和精品农产品的出现,使得他们白庄原本的经济收入正在逐年下跌。
而他们所种植的那些普通品种的农作物以及蓄养的牲口,价格也在不断下降。
第二愁,愁的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张成。
那小子从小就聪明,可是在出了社会后就染上了赌博的习性。
可谓是为了赌博倾家荡产。
后来媳妇儿跑了,儿子被抱走了,自己只能滚回家来啃老。
而这些年因为赌博欠债,张成几乎把村里的每一户都借钱借了个遍。
一些借得少的村民已经不指望他还钱了。
而一些借的多的就只能硬着头皮每天不好意思的上门到村长家催债。
就在大家都认为村长一家要被这个祸害拖垮了的时候。
三个月前,张成竟然不知道从哪赚了一笔钱,将村里人的欠款都还上了。
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向人借过钱。
整个白庄上下都在夸张成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然而并没有人知道,在那张家堂皇的小洋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村东北角。
村长家。
村长张一帆和妻子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脸色有些苍白和紧张。
“你叫他吃饭去。”
“你咋不去?”
“你去!”
“我不敢。”
这是发生在老两口身上的对话。
韦祥花看了眼楼下地下室方向,咽了口唾沫:“成子又在鼓捣他那些东西了......”
张一帆本想要起身,可是起到一半却又缓缓坐了下来。
“老子一辈子行善积德做尽好事,却没想到头来要被这么个东西给拖累死......”
他眼珠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脸上的表情中既有愤怒又有恐惧。
还夹杂着一抹深深的无奈。
总之,非常复杂。
“我昨晚偷偷瞧了一眼,那里面还有个半大的孩子!成子他不会连孩子都......”
韦祥花话没说完,就被老伴瞪了一眼:“你闭嘴吧,等明天我就把那些东西都拉出去埋了,然后趁他不注意,把那孩子送回给人家。
你到时候得替我吸引他的注意力,我给你一笔钱,你带他去赌钱——”
而他话还没说完。
楼下便响起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老两口立刻噤声。
随后,就见一个面色苍白头发凌乱的青年,顶着一对黑眼圈,穿着一件略有些发黑的睡衣缓步走上二楼。
他一屁股坐在餐桌前,埋头就是一顿猛吃。
也不说话,就好似饿死鬼附身了一样,狼吞虎咽。
张一帆看了眼妻子,两人面色都带着紧张和恐惧。
深吸一口气后,他还是低头沉默吃饭。
不到十分钟。
张成就站起身来朝着楼下走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砰!”
直到地下室的门重新关上,老两口才齐齐松了一口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
韦祥花捂着心口低声问道。
张一帆瞪了她一眼:“你他妈疯了,那是咱俩的儿子,就算做再多的错事......还不都是你惯得?
做什么事都宠着他,犯什么错都你给兜底,结果呢?
就把他混成了这个屌样子!搞的什么邪术祸害别人!”
老人一脸暴怒的低吼道。
而那老妇人却只是坐在那抹眼泪。
平静了一会,张一帆开口道:“唉,我明天出去打听打听,看城里有没有少人,希望他不是真的杀了人,而是偷了尸体。”
“可是我看他的状态已经——我怕他真的出了事,就算是犯了罪,咱去坐牢就好。
可要是真的没了命......我可怎么活啊......”
韦祥花说着就哭出了声。
“好了!就你一天哭哭啼啼,屁事儿多!
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不知道。
这两天照常生活,千万别露出什么马脚......听到了吗?你要不想害死他,你就得照办!”
“知道了......”
随着餐厅的灯被悄然关闭。
张家宅子很快便昏暗下来。
一个小时后。
昏暗中。
一个人影轻轻地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大门口时。
“他/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狠下心来,伸手朝着门栓拽去。
然而就在这时。
门廊处忽然亮起一抹惨白色的灯光。
韦祥花惊叫一声朝后看去。
就见一个浑身铁青面色苍白的女人,正穿着一套不合身的宽大长袖,站在她身后三步远的地方。
死死的盯着她。
“啊!!!”
韦祥花尖叫一声猛地朝着身后退去。
然而那女人一步往前猛窜一下。
就瞬间将她直接捏着脖子提在了手里,轻轻的举了起来。
韦祥花一边疯狂的挣扎蹬着腿,一边嘴里惨叫着,用尽力气双手朝着脖子摸去,想要将女人的手扳开。
而那女人的冰冷大手就如同铁钳一样死死将她夹着,一切都是徒劳。
“妈,你要去哪?”
张成一脸阴沉的从一旁的卧房走出问道,盯着母亲眼神也极为古怪。
就像是在看一个完美的作品。
此刻的韦祥花已经被憋得脸颊浆红。
哪里还有功夫说话。
眼看她的动作越来越弱,就要断气。
一阵“砰”的闷响声,忽然从张成身后响起。
只见已经六十岁的张一帆,此刻正拎着一杆铁锨站在院中盯着他:“把你妈放开!”
张成转过身来,看着父亲:“她要报警,我在赚钱养家,她要报警!”
“我说把你妈放开!”
张一帆声嘶力竭的吼道。
随即狠狠地将铁锨在墙上拍了一下。
“砰!”
铁锨撞击在墙壁上,迸射出了一抹火星子,印入了张成的眼中。
“你也想害我......都想害我是吧......好好好......”
张成忽然阴笑着低下了头。
“我没学成前你摆弄我的人生,让我念不爱读的书,娶不爱的女人,干不想干的工作.......
我学成了你还不满意,又要报警害我......那我不是白学了?啊?
我已经是神了,我能操纵死人啊!!!你还不满意,你们还不满意!”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在门廊处响起。
韦祥花原本还在挣扎的动作瞬间僵住。
而后,她整个身体都耷拉下来。
彻底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