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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将费佳点的东西上齐了。
满桌昂贵的料理,令我止不住的叹息,对面的少年打开红酒,倒了半杯。
“说说关于‘索尼丝伽’的情报吧。”
费佳没回答,将酒杯递给了我。
“我不喝。”
我的酒量不大,今天在居酒屋里消过遣,又在路上喝了孔时雨买的啤酒,现在再喝红酒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然而酒液摇晃出勾人的弧度,宝石般的色泽透出少年同样颜色美丽的眼眸,莫名让我有种熟悉感。
仿佛被茫茫大雪覆盖的记忆最深处,那双总是在凝视我的眼睛在这一刻有了颜色。
——紫红色的。
“那我喝一口吧。”
我接过酒杯,喝了一口。
不愧是天价红酒,入口顺滑,这样美味的上品我只在中也的生日小聚上喝过。
于是一口变成了两口,两口变三口,半杯很快就喝完了。
少年拿起酒瓶,给我又倒了半杯。
我摇了摇酒杯:“一桌子的料理你点了不吃,只想把我灌倒,是有别的目的吧。”
他没否认,嘴角缓缓地扯起一个微笑。
深色的大理石桌面反衬下,他的皮肤苍白如月光,俄罗斯的血统使他漂亮到突兀,恶意也从鼻尖氤氲开来,有着魔一般狡猾而无迹可寻的诡谲。
他握住酒瓶的修长手指缓慢下移,我看到了瓶身上的英文。
SevenDeadlySins。
【七宗罪】。
“这酒居然叫七宗罪,好装逼。”
教派里将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欲望定义为人的七宗罪,仔细一想,我好像七项全占了。
无法抗拒诱惑,知道赌场不是好地方也常去,知道酒量不好也爱喝,因为欲望而与太宰潦草地结婚,最后潦草地收场。
费佳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微抬下巴喝酒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太宰。
“你和我的前夫很像。”
这句话刚一出口,对面那只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纤细的骨节更白了。
杯口倾斜,少许酒液倾洒出来,划过他的唇畔,淌过喉结,随着他的神情一并隐没进灯光投射下的阴影里,变得晦暗不清。
可到底哪里像,我却说不上来。
太宰头发微卷,费佳头发顺直,眸色也完全不同。先前我觉得条野也和太宰像,可那位连发色都是截然相反的银白。
难道财产损失导致我对太宰PTSD,看谁都像他了?
正在这时,楼梯的方向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叫声。
“那是要拿去和Mafia交易的宝石,我让你们好好保管,为什么会不翼而飞?!”
第06章
06
我的三瓜朋友里,有两瓜都在为港口Mafia效命,因此我对这个名字十分敏感。
但请不要误会,我并不喜欢Mafia,我对这个组织唯一的好感就源于那两瓜。
除此之外,对于任何可能导致Mafia首领森鸥外头秃的事,我都挺喜闻乐见的。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快点去找宝石啊!”戴墨镜的西装男狠狠地扇了下属一巴掌。
“是!”挨打的小弟吓得连连道歉,“抱歉,我马上——”
砰。
一声枪响中止了小弟尚未说出口的话。
他像破布一般被踹下了楼梯,滚落到地面上挣扎了两下后,彻底没了动静。
周围的服务生和正在用餐的客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了,三秒钟后,大厅响起了由于恐惧而发出的尖叫。
“啊——”
“杀人了!”
“什么情况?要报警吗?”
“吵死了。”一个不耐烦的男声带着满满的低气压传来,“不想死的就给我闭嘴。”
伴随着这句警告,又响起了一声枪响。
这次是朝着天花板开的枪,子弹打碎了水晶吊灯的一角。
“现在愿意安静了吗?”
在生死存亡之际,酒店上下顿时鸦雀无声。
“连颗宝石都保护不了,这种废物留着干什么?”男人散漫地播着扳机,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他的手指极为漂亮,还涂着黑色的指甲油。
视线上移,我看到了他手臂上的芒上月纹身。
这是日本最大的犯罪组织梵天的标志,但这个纹身只有干部级以上的成员才有资格纹上。
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我曾输给梵天的干部灰谷龙胆一大堆筹码,最后是他的哥哥灰谷兰帮忙摆平的,当然,不是无偿帮忙。
与灰谷兄弟接触后,我了解了梵天的一些内幕,比如这位粉色长发的疯批男人,就是梵天的副首领三途春千夜。
三途的视线扫过全场,眼神像看待垃圾一样倨傲,眼角却是不正常的潮红,有种不请自来的风情。
不得不说,这家伙长得是真好看。
但是这明显是他嗑过药之后才会有的神情。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墨镜男壮着胆子问。
“宝石又不会自己长腿跑了,”三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哼,“马上给我搜查这栋楼里的全部地方,找不到宝石,你们切腹谢罪。”
“是!”
墨镜男不敢懈怠,赶紧指挥剩下的小弟:“关门关窗,把人都集中起来。”
三途没有自报家门,大概是打算找出宝石就放了不相关的人。
但若是说出梵天的名字,恐怕就不会留下活口了。
可到底谁敢去偷宝石呢?
我正在思考,嘴唇上突然一软,对面的少年将一颗奶油蘑菇往我的嘴里塞。
“我不吃——”
算了,已经进嘴就吃下去吧。
还挺好吃的,难怪卖得那么贵。
我刚把蘑菇咽下去,一块蘸了芥末的鲑鱼又抵在了我的嘴上。
“我不吃——”
……唔,这个也好好吃。
见我从抵抗到接受,投喂我的费佳得到了满足感,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纯真起来。
他的唇角沾了奶油,显得俏皮,这点俏皮覆盖了原本若隐若现的魔性,使他看着像是个普通的邻家少年。
他在我的手心写:【觉得很好吃,所以想让索尼丝伽也尝尝。】
我忍不住吐槽:“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吃饭?”
梵天的人已经控制了整个酒店,在严密地审查每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这一桌却依然忙着干饭。
“你们两个聋了吗?快点过来!”一个成员朝我们吼道。
我转向旁边的头被费佳及时按住,他对梵天的警告置若罔闻,拿出手帕细心地替我擦拭唇角,动作异常轻柔,仿佛此刻他眼里的全世界就只有我。
砰。
一枚子弹几乎贴着我的耳边飞过,击穿了我手边的酒瓶。
瓶身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