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下的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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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打开了窗子，阴云密布，遮蔽住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绵绵细雨伴随着清冷的空气一同进入房间。

从瞌睡中惊醒的丹尼斯上将马上从桌子前抬起头来，问刚进来的南线战场总参谋长阿尔戈尼斯上将：“有消息了吗？”

由于连续几夜的熬夜和焦心，他憔悴极了，眼睛满是血丝。

“第一阶段的进攻还算顺利，第八和第九军团成功在十字禁卫军第五军团的防线上推进了七公里，但第十、十三、十五军团对十字禁卫军第一军团的攻势并不理想，他们遭遇了极其强烈的抵抗，仅推进了不到三公里。”阿尔戈尼斯上将有些忧心忡忡，“我们昨夜的反攻中损失了一万八千人。”

“我们还有七十万人！”

“不，丹尼斯，你知道的，第十三和第十五军团大部分都是新兵，损失超过百分之三十他们就可能崩溃！”阿尔戈尼斯上将摇了摇头说道：“让第三军团准备吧，随时替换这两支军团。”

“可这是第七军团用十万人替我们争取的战机！”丹尼斯双目通红，“我害死了亨利中将，所有人也都是这么想的，战争结束后我会为第七军团战死的官兵们偿命。但是，我们占据着兵力和补给的优势——这都战死在克鲁普基的他们为我们争取的不是么？”

“而十字禁卫军！他们刚打下克鲁普基，虽然他们歼灭了第七军团，但也是疲惫不堪！他们的补给要从戈麦斯地区运来，他们只有三十万人……不，打到现在他们只有二十多万了。”丹尼斯站起来反复的走来走去，脑子里在急速的思考着：“我把王国最强大的翼骑兵骑士团全部派了出去，他们渗透进了十字禁卫军的腹地，破坏铁路、公路、通讯，绞杀着十字禁卫军的后勤力量。”

“翼骑兵只有五百名骑士！他们不可能是炽天铁骑和炽天使的对手，这是有去无回的任务，深入敌后没有后续补给，他们会在三天内被炽天骑士团绞碎，最后彻底歼灭！”阿尔戈尼斯说道：“丹尼斯，你这是和当初命令亨利中将一样，让翼骑兵骑士团为陆军的进攻牺牲，他们将和第七军团一样全军覆没！”

“但我们会胜利！”丹尼斯一直压抑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这都是值得的！为了王国的延续，就算是查理曼陆军十五个军团一百五十万人全死光了！只要查理曼王国的深红翼旗还飘扬在亚琛，那这些人包括我，都可以死！”

“如果我失败了，”丹尼斯面无表情的说道：“把我的尸体用深红色的查理曼翼旗包裹起来。

“是，总司令阁下。”阿尔戈尼斯立正敬礼道。

“那么，我的总参谋长阁下，”丹尼斯命令道：“命令第十四军团增援十字禁卫军第一军团战场，第三军团作为总预备队。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停止进攻，军务官带领督战队进行战地监管，没有问题的话，就执行吧。”

“轰！”

克鲁普基郊外的一处废弃的小村庄废墟内，一辆查理一世中型坦克正在瞄准远处的十字禁卫军开火。只有炮长的瞄准镜可以准确的看清楚这个画面，炮弹一下子打穿了一辆轮式装甲车，把对方穿了个窟窿出来。

巨大的力量撕碎了那辆装甲车浅薄的正面装甲，穿甲弹带走了大部分装甲碎片，在对方的车上留下了一个脸盆大的窟窿。

因为角度的问题，这枚炮弹在打穿了那辆轮式装甲车之后，还命中了后面的另一辆斯泰因重机，结果剩下的强大动能，把那辆可怜的重型机车撕成了两截，红水银燃料迸溅，在殉爆下这辆破碎的机车飞向了更远的地方。

“命中目标！下一枚炮弹！”

查理曼炮长大声的命令装填手，让他继续装填一枚炮弹，因为炮弹的速度太快，他们在这个距离上的攻击，就好像是在打靶子一样。

只要对方还敢靠近，他们就再攻击一次，让对方知难而退。

他对面的装填手没有半点迟疑，听到了自己炮长的命令之后，立刻就从自己的身边抽出了一枚榴弹，塞进了炮膛之内。

操控火炮的炮长也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按下了开火的开关，又打出了一枚新的炮弹。

这一次他做了一些微调，所以炮弹换了一个地方撞向了远处的另一辆运载着弹药的卡车，这一次炮弹没有命中目标，但很是幸运的依靠榴弹的爆炸引爆了卡车上的弹药，冲天的火焰和硝烟瞬间遮住了那一小片地方的天空。

“轰！”

这辆查理一世坦克再一次开火，炮弹依旧没有偏差，直接命中了一处十字禁卫军的机枪阵地，这是一枚榴弹，爆炸的冲击波和成百上千枚弹片把周围的几名十字禁卫军步兵都掀翻在地。

“这里是67号阵地！这里是67号阵地！听到请回答！这里是67号阵地！我们需要支援，查理曼人有装甲部队！他们的坦克已经冲到阵地上来了！”

十字禁卫军的战壕内，一名浑身血污的军官爬到死去的通讯兵的尸体前，抓起电话声嘶力竭的呼喊着救援，一遍遍的喊，直到声带撕破喊不出声来。

“目标确定，三发急速射！”

“放！”

“咚！咚！咚！”

“轰轰……”

十字禁卫军的阵地上再也听不见那绝望的喊声了，突破防线的查理曼坦克部队碾过一具具尸体和火炮残骸，继续向着远处前行。

“啪嗒。”

一个小雨点砸在了查理一世坦克的装甲钢板上，正好就在莱恩的面前。莱恩感觉到了什么，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看到了面前装甲钢板上的水痕。

他抬起头来，仰望天空，看到了天空中层层乌云，还有正在飘落的零星雨水。

“快要下雨了啊。”他在通话器里，这么嘟囔了一句。

伴随着他的这句呢喃，更多的雨滴掉落下来，砸在查理一世坦克冰冷的炮管上，砸在了坦克上面的装甲钢板上。

蒙特、泽维尔，我来了，我来救你们了，我相信你们还没有死，我带你们回多洛霍夫老家。莱恩扣上了头顶的雨衣兜帽，端起了望远镜继续观察着眼前的战场。

然后，他就看到一支迟来的十字禁卫军坦克营向他所在的方向靠拢了过来，天空的阴霾中也闪过数个黑点。

“他们注意到我们了……天气很不好，我们没有空中支援，但他们的飞机冒着雨天起飞了，倒车吧，我们离开这里！”莱恩按着通话器，对自己的驾驶员命令道：“返回防线。”

然后他对着远处的废墟墙壁和十字禁卫军67号阵地大喊：“步兵部队，撤退！我们离开这里！回到防线后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