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就是一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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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彼得堡，冬宫。

例会在晚上八点开始。

因为沙皇陛下将例会等级提到“绝密”，所以叶尼塞王国的军政高官们吃过晚饭，就都早早的来到会议室等候。

等候的人并不多，因为沙皇陛下的命令，能有资格参与会议的只有寥寥几人，但无不都是国家政权的首要人物。

因为事关重大，大家都没心思闲聊，只是彼此交换个眼神就算打招呼了。而略微知晓一些内幕的祖巴托夫将军只是默默地抽着进口大夏帝国的高级香烟，微小的火光在阴霾中若隐若现。

八点正，沙皇准时出现，坐到会议桌的首席。

“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吧。今天让大家来，是为了通报一个消息。赫尔巴乔夫副局长，你来说吧。”

赫尔巴乔夫还是第一次参加绝密级别的例行会议——其实以他的身份，即使现在也不够资格入席的。

不过沙皇已经不想把情况再给众人介绍一遍了，所以干脆就把他叫来了。

他在会议桌的末席起身，恭敬的朝在座的军政巨头们行礼：“奉沙皇陛下命令，很荣幸的向诸位将军禀报军情。”

将军们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没有人微笑，即使是平时跟他关系还不错的人。

赫尔巴乔夫吞了口口水，双手捏着被汗水浸透了的情报讲稿：“根据情报，教皇帝国已经彻底完成了新政权的过度，并完成了工业整合，全国范围的战争总动员目前完成了百分之七十，动员速度为西方世界第一……”

没有人说话，但将军们很明显的不耐烦了，用眼神催促：“快说重点！”

“作为教皇帝国实际上的最后权力机构及战争决策部门，我们截获了机密情报：查理曼王国灭亡后，十字禁卫军将全面占领查理曼王国西部政区、南部政区的戈麦斯地区及布列斯兰德地区。”

“夏军占领南部政区的维密密纳地区、东部政区、北方政区的卡特彼勒地区。”

“查理曼王国中央核心亚琛地区，将由夏军和十字禁卫军共同管理。”

“查理曼王国北部政区的麦腊尼亚地区被大夏帝国以三十吨黄金的价格卖给了奥斯曼帝国，作为“借道”的费用。”

赫尔巴乔夫的报告就此告一段落，他没加什么评论。

在座的人都是老行伍，从上面的控制区划分，他们能自己得出结论：“除了死对头奥斯曼帝国，剩余所有的利益都被教皇帝国和大夏帝国给瓜分了。”

“这很危险。”沙皇说道：“教皇帝国在逐步蚕食与叶尼塞王国的战略纵深，以前的尼亚瑟王国、现在的查理曼王国，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叶尼塞王国了？在隆的眼里，查理曼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无论多少理由和谎言，都无法掩盖他们想像大夏帝国那样占领一个世界，然后再进一步，彻底统治整个大陆！”

久经世事的沙皇早就明白了：世上有很多种真理，但人们往往只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那种。

无论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里面都肯定夹带着利益的，这是人之常情，国家也无法避免。

关键只在于，对教皇帝国和大夏帝国有利的，是否对叶尼塞王国也有利呢？

“事关重大，我的将军们，关于将军队主力和战略方向转向西方世界的计划，我们不能在犹豫了。”沙皇缓缓说：“命令西西伯利亚政区和中西伯利亚政区，抽调远东部队加强西大陆部署，全国加快战争总动员。”

查理曼王国，维密密纳军港。

“伟大的帝皇陛下万岁！”一名帝国中央情报局的军官在楚子璇的面前立正站好，伸出胳膊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帝国军礼：“帝皇陛下，代号‘泄密’的叶尼塞行动计划已经完成，我们安排了一个快要暴露的边缘间谍，将情报泄露给了北方的叶尼塞人。”

“很好，这件事，蛇穴的情报部门做的不错。”楚子璇点了点头，然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教皇帝国的人有没有参与进来？有没有干扰？”

“观察组的人没有发现有教皇帝国的间谍人员靠近我方行动地点，计划应该没有引起教皇帝国间谍组织的警觉。”那名情报军官说话道，他对世界上最强大的谍报组织非常自信。

帝国中央情报局，是时至今日世界上最系统也最密集的向其他国家部署间谍的机构，西方人至今也没有搞清楚蛇穴间谍机构的运作规模，反间谍工作更是陷入到了困境之中。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战争先死间谍，战役先死斥候。

蛇穴安插在西方世界的间谍为了夏军在正面战场上的战无不胜，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大约有700名情报人员在行动中被敌对国家击毙，另有差不多1000人下落不明或者被证实逮捕。

但是军队取得的胜利，却让这些牺牲变得非常值得。

夏军至今为止大部分战役都在依靠间谍绘制的地图行动，事实证明这些地图绘制的相当准确，很多战区的地图都被间谍在战前摸了个一清二楚。

“现在只剩下教皇帝国那边了，查理曼战争结束之后，让北海帝国尽快行动起来吧，发动新的战争。”楚子璇挥了挥手，示意那名军官出去，然后他捡起了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批阅起来。

坐在一边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冯瑞上将这个时候开了口：“帝皇陛下，虽然叶尼塞远东军被抽调了不少，但叶尼塞王国有三亿多人口，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动员起来一千万青壮组成军队，他们的沙皇可不会怜惜自己的士兵。”

“那就消灭掉他们一千万人！”楚子璇说道：“现在，你明白我早在军事改革的时候就计划的两千万预备役此刻有多么重要了吧，我们不缺少兵源！”

然后楚子璇接着开口说道：“除了神明，没有人能阻止大夏帝国的扩张！”

“帝皇陛下，恕我直言，虽然帝国的人民也支持您，但是，一旦我们发动全面战争，就算我们占领了整个大陆，后世的一些人也难免会……”冯瑞没有在说下去了，只有身处同一个时代的人才能理解那个时代所做的事情。

楚子璇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点了点头，赞同了冯瑞的说法：“但是总得有人来做不是吗？既然我们可以给未来的大夏帝国一个更加安定的世界，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战争，让人变成魔鬼。”

“我，你，还有我们这代的所有人，都已经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了。”

“而我们的下一代，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国家的主人，成为世界的主人，不再会有战争！这就是我们的坚持，这就是我们为之奋斗的一切！”

楚子璇继续说道：“战争输了之后，我们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都会被人绞死在审判台上。”

“而如果我们打赢了，那么就是反抗我们的人有罪——历史就是一个小姑娘，任由胜利者打扮出漂亮的模样，对么？”

“是的，我的帝皇陛下！历史，将由我们来书写！”冯瑞向外面走去：“为了我们的后代，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我们这些帝国的将领们，就算是拼了自己的命，也要打赢这场战争。”

“因为。”他走到门口，回过头来，对楚子璇说道：“上一次战争我们输了，这一次我们再也输不起了。”

“三百年前的战争我们赢了，所以我们能把西方人的野心隔绝在阿尔卑斯山脉，但一百年前的战争我们却输了。”

“现在，既然他们依旧时刻想着占据我们的土地、灭亡我们的国家，那我们就不在一味地被动了，我们要彻底消灭他们，西方不会再有机会了。”

“是的，他们没有机会了。”楚子璇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对门口的冯瑞高声说道：“大夏帝国是我们的母亲，只要我们还有呼吸，就没有人能够越过我们的身体，对她指手画脚！”

“伟大的帝皇陛下万岁！”冯瑞在门口立正敬礼，然后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为了这个民族，为了这个帝国，为了他深爱的军队，他愿意做任何事情，别说变成魔鬼，即便是成为罪无可恕的万恶之源，他也在所不惜。

“后人如何铭记我，无需在意，真正重要的是，我，遵循了自己的诺言。”

楚子璇捡起了一旁的文件，开始了夜晚的工作。对于查理曼人来说，他们的战争即将结束，但对于大夏人来说，属于自己的毁灭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