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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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高射炮弹如同雨水一般洒向天空，叶尼塞战舰上的水手们用20毫米机关炮和大量的大口径防空机枪疯狂的射击，想要击落在战舰上空的夏军飞机。

但是显然这些夏军飞机的速度让远东舰队只能不断在空中打空一颗颗炮弹，因为他们手里的高炮射程明显比较近，转向也因为各种问题比较困难，导致了对付夏军飞机时力不从心。

“轰——”

轰隆一声巨响，一艘正在对空全面开火的叶尼塞巡洋舰被一枚HM-88-A型舰载战斗机丢下的鱼雷击中舰首，巨大的爆炸撕裂了钢铁，海水涌入巡洋舰内部，里面的叶尼塞损管部队连抢救都来不及，这艘三千吨大型巡洋舰就随着燃起的浓烟与火光沉没海底。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炸声传来，在接连数架HM-88-A型舰载战斗机投下鱼雷之后，本来紧密的巡洋舰编队不一会就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数艘巡洋舰被击沉、重创，导致防空火力出现空白。

“全速前进，与夏国舰队进行近距离炮战！命令游击舰队，填补巡洋舰编队的防御缺口，掩护西伯利亚号行动！”旗舰西伯利亚号舰桥内，远东舰队司令沃克·苏亚雷斯上将命令道。

“报告！游击舰队正在与夏国战列舰编队激战，驱逐舰编队无法回援。”大副大声的回复道：“他们遭遇的是夏国人的新式重型战列舰！损失惨重！”

“该死！”沃克·苏亚雷斯上将忍不住骂道：“重型战列舰！哪里来的重型战列舰！马斯顿海战时夏国最大的军舰也不过是战列巡洋舰，这才过去多久？怎么突然冒出一艘重型战列舰！”

沃克·苏亚雷斯上将快要绝望了，本来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依靠战列舰的炮战优势去弥补远东舰队与夏国舰队的差距，可现在他的舰队连夏国主力舰队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夏军飞机打掉了半个巡洋舰编队，现在又遭遇了抢占T字头的夏国战列舰编队，沃克·苏亚雷斯上将遥望圣彼得堡的方向，绝望道：“我的沙皇陛下啊，远东舰队要是没了，那远东就完了。”

“海鸥们，狩猎开始！”

X-87“海鸥”俯冲轰炸机编队的指挥官给自己乘坐的X-87“海鸥”俯冲轰炸机驾驶员打了一个信号，前排的飞机驾驶员点了点头，一推操纵杆，整架俯冲轰炸机就开始猛烈的俯冲下去。

指挥官靠在自己的座位上，感觉自己开始向后躺倒，一点一点接近水平。

“嗡——嗡——嗡——”

俯冲轰炸机上的发声装置开始发出凄厉的嚎叫声，犹如从天而降的鹰隼扑向自己的目标。

飞机仪表盘上面的瞄准镜套准了远东舰队中央那个最大的目标，在那艘战舰的烟囱和舰桥中央剧烈的晃动着。

“突突！突突！”

海鸥机翼上面的20毫米口径机炮猛烈的开火，曳光弹带着光芒飞向自己的目标，很快机头正对着的战舰中部腾起一片火星和烟雾，那里的一台高炮彻底哑火了，而这个时候整架X-87“海鸥”俯冲轰炸机俯冲的速度更快了。

“嗡——嗡——”

“喋喋……喋喋……喋喋……”

“稳住！投弹！”

X-87“海鸥”俯冲轰炸机的驾驶员大声的喊了一声，猛然拉起了飞机，整个飞机的速度似乎一下子减慢了下来，后面坐着的指挥官感觉到自己的内脏已经黏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不过机身猛烈的颤抖让他知道，那个挂在机腹中央的500公斤航弹脱离了机身。

而这架俯冲轰炸机的后面，另一架海鸥也在拉起爬升，它机腹下面挂着炸弹的那个抛离装置还在晃荡，很显然刚才有一个沉重的东西被抛离了出去。

西伯利亚号重型战列舰的舰桥上，沃克·苏亚雷斯上将正透过舰桥的玻璃窗仔细端详着天空中上演的战斗戏码。

虽然知道这次远东舰队胜利的希望很渺小，但他的指责让必须继续作战，尽管最后的结果可能是舰队全军覆没。

看着天空中的飞机，又看了看那些空出一大片的海面，原本那里还航行着他的巡洋舰编队。沃克·苏亚雷斯上将觉得自己低估了飞机的发展潜力。

说实话作为一名蒸汽机械时代的海军老兵，这位老人一开始并不相信夏国人的飞机能够给他的战舰带来什么伤害。

直到马斯顿海战爆发，号称大陆第一海军的南十字禁卫军与新兴的东方第一海军的大夏海军展开激烈的海战。

三万吨级的维加斯教皇号重型战列舰放眼全大陆的海军都是战列舰中的佼佼者，能与之比拟的也只有南十字禁卫军的旗舰桂冠女神号重型战列舰。

可就是这样一艘军舰，居然在马斯顿海战被击沉了，而击沉它的对手连一艘超过一万五千吨的战舰都没有，仅仅依靠七枚重型鱼雷将南十字禁卫军的骄傲给炸的粉碎。很多人都以为鱼雷是这场海战的明星，却不知在鱼雷命中维加斯教皇号之前，空中的鹰式战斗机已经将其大部分舰炮火力摧毁，使得鱼雷艇编队能够突破战列舰的炮火封锁，然后击沉它。

但这也仅仅是让西方世界重视起了飞机在陆地上的作用，因为在他们看来只要战舰不在近海交战，依靠飞机从陆地机场起飞的航程根本不足以威胁水面舰队，所以在西方世界的军事改革里，飞机一直是作为陆地单位使用的。

没有西方国家意识到飞机在海战中的重要作用，连教皇帝国在查理曼进行对抗实验后，也只是对战舰进行了防空单位的增强，增加了空军的预算。

现在，沃克·苏亚雷斯上将亲眼见证了他的远东舰队在夏国人的飞机下损失惨重，他也明白了在空中打击下，再强大的舰队也会不堪一击，毕竟高炮数量的上限在那里，而对方可以出动数百架飞机轮番轰炸，直到击沉你。

虽然不知道夏国人是怎么让飞机飞到这么远的鄂克海来的，但并没有先前广域静默号重型战列舰给他的震撼大。

但沃克·苏亚雷斯上将还是坚信重型战列舰可以抵抗飞机的空中打击，因为他知道他的战列舰究竟有多么坚固。

战舰的甲板下面是超过一百毫米厚的装甲钢板，这些装甲是为了进行大口径火炮炮战时确保战舰安全设计的！

然后再下面是无数的水密舱还有钢板隔断，弹药库还有加强的装甲保护着，重型战列舰可以说是一座飘在海上的钢铁堡垒，怎么可能被小小的飞机击沉？

不过当他看见天上突然出现了第二批夏国飞机，并且开始急速俯冲下降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莫名的颤抖了一下。

沃克·苏亚雷斯上将不理解这些夏国飞行员究竟要干什么，可是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轰！”

猛然间，他感觉到自己的脚下一颤，自己的战舰似乎被什么东西击中了，随后他的战舰突然向左摇晃了一下，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海浪打在了他的右舷一般。

他看向自己的右舷，那里的玻璃上正好泼上了溅起的水花。

“神啊！这怎么可能！飞机能携带这么大的炸弹么？”沃克·苏亚雷斯上将嘴里嘀咕了一句，突然对自己脚下战列舰的坚固有了一丝怀疑，真的能挡住吗？然后他走向自己的右舷。

“轰！”

刚走两步，随着又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整艘军舰就突然跳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脚离开了地板，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一头撞向了前面的海图桌子。

“海鸥2号！你击中它了！”

X-87“海鸥”俯冲轰炸机编队的指挥官看着燃起大火的西伯利亚号重型战列舰，大声的欢呼了起来。海鸥2号投放的航弹击中了他们想要摧毁的目标。

指挥官的俯冲轰炸机丢下的航弹击中了西伯利亚号右舷的舷栏杆，带着一排栏杆在战舰的右舷一头栽进了海里。

延时引信的航弹在海中爆炸，溅起了一个几十米高的巨大水柱，这个水柱让一边的重型战列舰都晃动了一下。

而跟在他后面的海鸥2号投下的航弹准确的砸中了炮台，在摧毁了炮台的高炮之后砸进了重型战列舰的甲板里，一路跌跌撞撞进入到了战舰的内部。

随后，远东舰队的水手们看见了让他们一辈子都忘记不了的可怕画面。

整艘西伯利亚号重型战列舰颤抖了一下，非常剧烈的颤抖。然后这艘战列舰的中部突然被什么东西给顶了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吹鼓起来的气球一般。

接近两万吨的钢铁被扭曲，拉伸，然后彻底撕裂摧毁，这一切都犹如地狱，一双无形的大手将西伯利亚号撕成了碎片。上百米的重型战列舰甲板在冲天的火焰和浓烟下崩裂毁灭，强劲而滚烫的气浪把水手掀上百米高空。

“轰隆隆——”

剧烈的爆炸声透过厚重的飞机舱盖和耳机依旧震耳欲聋，以至于完成攻击的海鸥1号和海鸥2号不得不飞离这里。

海面上的战场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听不见飞机发动机的轰鸣之声，听不见耳机里队友们疯狂的叫喊声，听不见高射机枪的扫射和高炮炮弹的爆炸声，就好像神明出现在天空，迎接着人们进入他的怀抱一般。

随着西伯利亚号逐渐下沉，声音一点一点回归现实。海鸥1号顾不得指挥官的威严，抓着通话器大声的喊道：“天佑帝夏！海鸥2号！你击中它了！”

“吾皇楚子璇陛下万岁！”

海鸥2号也为自己的战绩忍不住大声欢呼，新增添一艘重型战列舰作为战绩，这代表他直接迈入了王牌飞行员的行列，而且是万众瞩目的那种，他是第一个击沉一艘两万吨级重型战列舰的X-87“海鸥”俯冲轰炸机飞行员！

“西伯利亚号，沉了？”

巨大的爆炸声吓傻了拼命还击的远东舰队官兵们，他们愣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甚至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一股浓浓的黑烟已经下沉到一半，只剩舰首还在海面上的西伯利亚号重型战列舰上涌出，到底是有些老旧了，不然两万吨级的战列舰也不至于沉没的如此之快，就像远东舰队的覆没一般。

而沃克·苏亚雷斯上以及西伯利亚号重型战列舰全体官兵，仅有一人生还。

鄂克海上的海水依然冰冷，感受着从东大洋吹来的海风，双方的战舰继续轰鸣，远东舰队的军舰一艘艘沉没。

而这一场海战。

注定会改变一些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