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君子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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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德安公主走出大殿，崇明帝这才收回目光，看向夏守忠。

夏守忠只觉得浑身一颤，双腿一软，竟然直接跪倒在地。

“朕倒是真想不到，朕的乾清宫竟然也变成了筛子。”

听到这话，夏守忠只觉得背后发毛，汗水一瞬间便打湿了衣衫。

“陛下……陛下恕罪，是老奴管理不当！”

崇明帝却没有再说话，也不怪他这么生气，实在这事很严重。

因为，崇明帝从未在公开场合说过赐婚之事，更遑论德安公主和东平王世子。

他只是在乾清宫，问起过穆雲和德安的年纪，稍稍流露出一些态度。

通过赐婚，拉拢东平王府，这事可以做，却要快准狠。

因为他也拿不准，自己父皇的态度。

可是万万没想到，只是他心中的谋划，竟然已经是世人皆知。

崇明帝知道，德安不会窥探乾清宫，就连她都知晓的事，估计许多人都知道了。

“起来吧，把事情处理干净！”

崇明帝忽然开口，吩咐夏守忠办事。

夏守忠如蒙大赦，让他办事，那就代表着陛下还是信任他。

“还有，查一查今天德安去了哪？”

却说穆雲，返回东平王府之后，穆壹也随着回来，汇报近些日子的事。

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白纸造出来了。

“哦，拿来我看一看！”

穆雲连忙拿出一个木盒，盒中竟然放着一沓纸张，洁白无瑕的纸张。

也怪不得穆壹如此郑重。

在古代，因为知识的珍贵，对于纸张，普通人都是怀着敬畏之心的。

更何况，还是洁白如雪的白纸。

要知道，哪怕是古代最有名的宣纸，也是略带泛黄之色。

所以在古代，其实并不存在白纸。

究其原因，古代的脱色技术太原始，更多地依赖于大自然的自然脱色。

穆雲却是在此基础上，增加了物理脱色，和化学脱色。

至于说造纸术，其实是江南普通的竹纸。

所谓物理脱色，自然是活性炭，其实就是利用碳的吸附性。

化学脱色也很简单，找两块大磁石，然后磁生电，电解盐水，便能出现次氯酸钠。

这便是最原始的漂白剂。

听了穆壹的汇报，穆雲也知道差强人意，不过有胜于无。

只可惜，受限于这些特殊的工序，让纸张的产量有所受限。

好在穆雲一早便准备当作奢侈品，专门用来赚世家大族的钱。

“世子，还请为此纸赐名！”

“此纸渊清玉絜，实乃是纸中君子，就叫君子纸好了！”

穆雲也是个取名困难，干脆也不纠结，闭着眼睛便随便选了个。

“还有就是这个价格？”

“十两银子，一刀！”

听到这话，穆壹也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这价格实在有点吓人。

目前的市场上，上等的宣纸，一刀的价格在一到二两银子。

至于说普通的纸张，价格还要更低，仅仅只是几十文钱一刀。

一刀纸也就一百张而已，这价格也不算低。

当然，相较于穆雲给出的一刀纸十两银子，那就算不得什么。

别说是普通的读书人，就算是豪绅之家，也不一定用得起。

毕竟，纸张可是消耗品。

也就是那些世家大族，还有勋贵皇亲，能够用得起“君子纸”。

倒是也不用担心卖不出去，那些世家大族从来不会缺钱，只会缺面子。

就连请柬上都能贴金，再用上君子纸，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回到书房，穆雲将君子纸放在书桌上，薛宝钗一看，顿时大惊。

“雲哥，这是纸张？”

“嗯，刚才穆壹送来的，再过不久，估计市面上就能够流通。”

薛宝钗生于大富之家，自然是见多识广的，却也没见过雪也似的纸张。

她立刻就意识到，这种纸张绝对能够引起读书人的追求，有需求便有价值。

当然，她也想到了薛家，商贾出身的她，立刻意识到其中的利润。

薛宝钗说出了她的想法，老实说，开口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嫁人了，不能老想着娘家。

只不过，穆雲并未在意，这钱让谁赚不是赚，照顾自家人是应该的！

更何况，他也想看一看，薛家究竟能否有大用。

“小事，你让薛大哥去找穆壹便是。”

说完此事，薛宝钗看着穆雲，稍有犹豫，却还是开口说道。

“雲哥，前几天林妹妹生日，她提起了你，似乎有事请教，是关于林伯父的。”

说实话，看穿穆雲的心思后，薛宝钗其实不太乐意为林黛玉传话。

只不过，身为女子，她严格遵守三从四德，绝不能有善妒的心思。

更何况，小半年的相处，她也挺喜欢这位林妹妹的。

听到这话，穆雲不禁有些可惜。

因为会试的原因，竟然让他一下子错过了宝姐姐，还有林妹妹的生日。

“还有，下个月就是探春妹妹的生日，她也想邀请雲哥。”

“到时再看，若是得了空闲，就去一趟。”

穆雲在园子里悠然享受，然而大汉朝廷的皇帝陛下，却是夙夜在公。

到了晚上，锦衣卫终于传来消息，有关于今天烟雨楼发生的一切。

看到是德安公主，无缘无故主动找上门，崇明帝紧皱的眉头才稍稍缓解。

只不过，在看到穆雲对于德安的指责，身为老父亲的崇明岛，顿时不喜。

再想到德安今天言之凿凿，崇明帝也有些头疼，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你说东平王世子今日是有意为之吗？”

身为皇帝，向来都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旁人，崇明帝也不意外。

夏守忠今天被吓得不轻，老老实实地说道：“东平王世子应该不认识德安公主。”

德安公主虽然深得崇明帝宠爱，可毕竟是公主，外界所知甚少。

就算是今天的外出，那也是因为她的生辰，这才得到恩典。

所以，穆雲不认识德安公主。

然而，崇明帝却是万万没想到，这紫禁城之中从来没有秘密。

所谓的秘密，也不过是无人探知。

穆雲已经知道了联姻的对象，甚至有意破坏联姻，又岂能不作打算。

唯一的问题是，那位宫廷画师所谓的丹青妙手，实在让人不敢苟同。

若不是德安公主身边那個小太监，说实话，他真的未必能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