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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现场寂静无声,穆雲却也不着急,他也没着急说话。
原本还挺热闹的大厅,一瞬间,气氛却是寂静得有些诡异。
别看穆雲的神色平静,实际上,心中也还是有颇多不爽。
他哪里不明白这些人的意思,或者说这些人背后的人的意思。
说白了,对于此事,文官和勋贵都是一样的心思,争夺主导权。
拿到主导权,不但能够维护自家人,还能够顺手打压对方。
只不过,这一次争夺尤为激烈,到了最后只能是相互妥协。
既然要妥协,那自然是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也别出事。
说白了,穆雲被推出来背锅。
你们文武相合,说什么大事化小,可问题是,你们不用担责啊!
穆雲这边,如果不能查出一些结果来,崇明帝能愿意?太上皇能愿意?
作为天子,受了这种委屈,如果还不能发泄怒火,那不是白当了?
所以,穆雲才不愿意干这事,简直是费力不讨好。
说白了,文官勋贵都不希望查太明白。
罪魁祸首固然该死,可这个过程,必然要连累无数人。
要不然的话,穆雲主动拉拢锦衣卫干嘛?他算准有人不干活。
但话又说回来,这些人真要干活,他还不放心呢!
文武和睦,想得倒是挺美,这次非得让你们打出狗脑子来。
蒋子宁看着周围人不开口,气氛越发凝重,倒是有几分不忍。
毕竟在西山猎场之上,大家还曾并肩作战,倒是没必要如此。
只不过,就在他有意开口之际,却是又想起大都督的交代,只能闭嘴。
好一会,依旧没有人开口,他这才站起来,非常平静地说道。
“陛下信重,将此事交付在下,本官也在战战兢兢。
也不瞒诸位,本官年幼,的确是年轻识浅,也有意仰赖于诸位。
只不过,如今看起来,诸位似乎不打算开口,那也不要紧。”
穆雲的声音还算是平和,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却是话音一转,有些严厉地说道。
“只是,现在不说,那么以后也不用说了,此案自有本官一力承担。
陛下有旨,诸衙门只需要配合便是,所有案情自然会通报诸位。
只不过,本官也有言在先,若是有人泄露案情,却是不要怪本官不讲情面。”
无比凌厉的声音在众人耳中响起,诸人隐隐有些许的不安。
在他们眼中,穆雲只是个小孩,虽然位高权重,却又哪里经历过事?
若是无人帮忙,难不成他真能查案?
只是,随着穆雲的声音响起,众人却是从这言语中感知到了自信。
“锦衣卫听令!”
穆雲的话音落下,李自重连忙站起来,一抱拳,说道。
“下官听令!”
“立刻安排人手前往西山各地,贼军数万人马调动,真能够悄无声息?
还有,贼军盘踞西山,竟然还能聚拢这么多人,他们粮食哪来的?
给我查近半年来,京畿各地大规模的粮食贩卖调动。”
“属下遵命!”
李自重也不耽搁,抱拳行礼之后立刻离开,安排人手去查案。
“京城大营的辎重营主官是谁?现在何处?可有佐贰官?”
听到问话,蒋子宁先是一愣,只不过,他身后的一名官员站出来回话。
蒋子宁就是一个大老粗,很多事估计都不太清楚,还得有人帮忙。
“启禀大人,辎重营主官何庸已经被拿下,等待大人审问。
辎重营的佐贰官名叫韩大勇,现已被收押,并已移交到都察院监狱。”
“行刺的辎重营兵丁可有确定,兵籍可有整理出来?”
“启禀大人,已经带来了。”
穆雲点点头,示意李万华和这位下去接收资料,并且好好查看。
然而,他才说道:“本官准备审问辎重营的将官兵丁,诸位若是无事便散了吧!”
张守道和刑部的右侍郎对视一眼,便一同起身告辞。
两人手中的事情不少,也不可能真的在这耽搁时间。
反倒是蒋子宁,并不着急离开。
他虽然在五军都督府任职,却是闲职,回去了也没什么事。
还不如干脆留在这里,他也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大的熊心豹子胆?
除了李万华,吴以岱和周明也已经来到都察院。
三人接受辎重营兵丁的兵籍之后,便迅速查看起来。
穆雲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找这些兵丁的共同点。
这么多人一起动手,还全是死士,他可不觉得这是临时起意。
很显然,这是早有预谋,并且为了这事,已经准备了许久。
“世子,是振威营都指挥使永昌侯之子神武将军刘永健!”
“永昌侯府?”
听到这话,穆雲陡然睁大眼睛,实在是这個结果太出人意料。
永昌侯,这可是京城中大大有名的人物,曾经勋贵中的文武双杰。
文是谁?
自然是考取功名的宁国府贾敬,而这武,便是神武将军刘永健。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身份,老义忠亲王、原太子的伴读书童。
伴读啊,尤其是皇子伴读,那基本上就完全是捆一条绳上了。
当初,勋贵一方为何支持老义忠亲王谋反?这两人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因素。
其中虽然也有太上皇晚年昏庸,疑心病太重,诸多迫害勋贵的原因。
可更重要的是贾敬和刘永健,真的有本事说动众勋贵。
贾敬自然不用说,宁国府的第三代当家人,而且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他不只是宁国府的希望,更是四王八公利益共同体的领军人物。
至于说刘永健,其父永昌侯则是太上皇的心腹大将。
早在太上皇还是皇子之时,刘父便追随着太上皇,立下了赫赫战功。
永昌侯并非开国勋贵,而是太上皇时期的勋贵代表。
两家几乎囊括了大汉勋贵,这才有了老义忠亲王的谋反之举。
老义忠亲王谋反失败,整个勋贵遭受打击,不得不重回太上皇麾下。
只不过,所所人都受到清算,比如说贾敬,放弃了爵位出家为道。
至于说刘永健,其父永昌侯以死谢罪,算是保住了他这根独苗。
自此以后,这位神武将军终日与酒为伴,流连于秦楼楚馆,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