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的面色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好看几分,他将方斐放在自己小臂上的手反向压在背上,又用力拉起:“方斐,我早就应该这样对你,鄵服了,你也就听话了。”
整整两天,方斐都没有走出卧室的门。
饭都是在床上吃的,有意识时还会嫌弃张旭尧饭做得难吃,极困极累时,被男人抱在怀里给什么便吃什么,像只没有灵魂的娃娃。
方斐为了走出卧室也曾做过努力,自告奋勇的要给张旭尧做饭,男人却将卖相难看的吃食一放,幽幽开口:“你还有力气去做饭?看来是我不够努力了。”
床板颤了一下,方斐又被丢回凌乱之中,直到身上又一次压上熟悉的重量,他才明白,张旭尧口中的理由,无非都是他獣性大发的烂借口。
周日最后一餐,方斐终于吃到了很爱的小蛋糕,张旭尧喂他吃了半块,最后晚餐结束在带着栗子味儿的吻中。
方斐很没出息,美食入腹,就没那么气了,他靠在张旭尧的怀里,认真地看他身上的纹身,手指沿着线条游走,最后与他十指相扣。
“能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吗?”
方斐的发丝轻轻掠过张旭尧的颌角,缱绻温柔。
男人低头吻了吻那发顶,拒绝了方斐的提议:“讲了你也会忘。”
方斐刚刚哭了很久,眼睛还有些肿,如今装满失望,看着越发可怜。
手指一根根蜷起,他不打算再与张旭尧握受,指尖尚未抽离,就又被蓦地一握。
“想听什么?”张旭尧问。
方斐想了想:“你小时候为什么去打黑拳?”
“为了赚钱,打黑拳是我那个年纪除了偷抢能赚到最多钱的方式了。”
“当时几岁?”
张旭尧望向窗外,目光放空:“十二三岁,还是十三四?忘了具体的年纪了。”
交握的手指分离,男人点了一颗烟,问方斐,“你爱看狗崽子抢食吗?”
见怀里的人摇头,白色的烟雾划出口,“有人爱看,把我们这些孩子关进装牲口的笼子里,看我们为了几百块钱互相殴打,他们很开心,也很疯狂。”
男人的眼底漫上一层深暗,只一瞬又归于了平静,说出的话沉稳无波,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我每次上场前都会私下给对手一点钱,让他们别打我的脸,因为我还得上学,不能让学校里的人看出来我身上有伤。”
方斐的心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难受刺痛,闷得喘不过气,团在男人唇旁的烟雾轻轻袅袅,却像熔岩一样,灼得方斐全身发疼。
他把张旭尧抱在怀里,用力拥紧,嘴唇贴上鬓角的那道疤,落在这里的亲吻第一次不是因为它的性感。
张旭尧一手拢着人,一手夹烟:“不用觉得我可怜,我可能就适合这样的生活,也不觉得多苦。”
方斐的手臂更加收紧,鬓角上的热意一下下烫到心里,张旭尧微扬了一下眉峰,将烟慢慢咬进嘴里。
———
方斐被送回学校时套上了高领衫,遮住了交叠狼藉的吻痕。
下车之前方斐欲言又止,张旭尧少见地透出几分温柔,手搭在青年后颈上慢慢摩挲,又从车窗瞄了一眼四周,考量如果方斐此时吻上来,被人看到的可能性。
“有什么话就说。”
方斐犹豫了片刻,小声建议:“……张旭尧,以后你要是不高兴,可以把气出在我身上,不要拿我的包泄愤好吗?刚刚我在浴室找到它时,它沁了水,现在内衬还没干呢。”
后颈上的手劲慢慢增加,张旭尧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可以,如果有气我以后都出在你身上。”
门锁弹开,张旭尧撤回手翻出烟衔在嘴里,“下车吧。”
方斐悄咪咪地下了车,动作间身体的疼痛引得他微微皱眉,绕过车身他被落下车窗的张旭尧叫住,男人的脸色不算好看,声音里透着无奈:“这几天吃点细软的东西,药膏要用,我下了班过来陪你,你想做什么提前跟我说,我来安排。”
方斐扒着车窗四下望望,小声与车内的男人打着商量:“能先不做那事了吗?”
张旭尧用夹着烟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方斐的眼尾:“那我只能有气就撒在你的包上了。”
收回手,按动按钮,车窗上升,将一脸怨念的方斐隔在了另一侧。
———
方斐在校门口碰到了隔壁寝室的同学,那人抻长脖子望了一眼已经开远的车子,说道:“别说,你这个后爸还挺尽职尽责,我看他总来送你上学。”
听了这话,方斐才记起他曾经叫过张旭尧“叔叔”,当时自己对张旭尧的介绍也是“后爸”。
头好疼,方斐放弃解释,胡乱点了点头。
“对了,过几天会有“三星伴月”,上一次出现还是两年前。”同学揽上方斐的肩,“咱们学校那几个天文爱好者都去观测,你去不去?”
方斐眼睛一亮:“想去。”
肩膀被拍了拍:“那就一起,但是现在咱们缺辆车拉器材,你也知道荒郊野岭,又要过夜,出租车都不愿意去,你要是去,能不能让你后爸帮忙出趟车?”
方斐微微一怔,随即摇头:“不行,他忙。”
“啊,那成,我再想想办法。”
第40章初战告捷
方斐下了晚课后接到了方书玉的电话,扯了一堆有的没的,电话那头才小声问道:“你和张老师……最近怎么样?”
方斐正在擦包,闻言停下动作,指腹慢慢在烟洞上刮过,思量着应如何回答方书玉的问题。
他与张旭尧相处得怎么样?好像不太友好,又说不出哪里不好。床上太凶,做饭难吃?可是那人的怀抱很暖,吻自己的眼泪时又很温柔。
“还……行吧。”方斐随口敷衍,见方书玉还要追问,他急忙岔开话题,“爸,秦三怎么样了?还在绝食?”
对面空了几秒才问:“你怎么知道他在绝食?”
方斐将自己被拉去劝秦三吃饭的经过讲了一遍,末尾重点强调了:“秦三精明着呢,表面上绝食,其实私下藏了很多补给,所以爸你千万不要心软,他骚扰你这么久,怎么说也要吃点苦头。”
折叠整齐的方巾翻了一面,方斐又开始仔细地清洁着背包的边角,声音中带着深负罪恶感的得意,“不过我把他藏起来的东西都收缴了,他这回应该能彻彻底底的饿两天了。”
听筒内传出“砰”的一声,方斐急问:“爸你怎么了?”
隔了一会儿才听到方书玉沉雅的声音:“没事,碰落了一本书。”
又聊了几句,双方结束了通话,方斐拿着电话静默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如果他爸真跟秦三成了,自己又没来得及与张旭尧分手,那么张旭尧就要屈居秦三之下,给他添水倒茶,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