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眼中一直带笑,他心情很好,多贪了两杯,喝得五迷三道的关磊又张开手臂抱过来,方斐急忙开溜,晃了晃手机:“我出去接个电话。”
本是假意躲避,没想到电话中真有未读信息,方斐关上包房的门,隔绝了大部分的鬼哭狼嚎。
打开软件,松软的神情一僵,信息竟是“傻三儿”发来的。
手指悬于屏幕之上,方斐犹豫了一下,才点开了那个对话框。
“小邻居,我今晚约他了,你猜他会不会来顶楼?”
“他还没给我回消息,我猜他还没看到。”
“你说顶楼会不会冷?我应该穿多厚的衣服?”
“悄悄和你说,我还给他准备了惊喜,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定要约他在顶楼见面的原因。”
三儿哥的分享欲极强,短短十五分钟内发来了多条信息。
方斐告诫自己冷静,单相思,一头热,不足为惧。
可下一刻,对话框中滑入的即时信息,就让方斐从冷静瞬间转至冰冷。
“他同意了!说马上上来。”
又一条:“天台好冷,不过一会儿就不会冷了。你知道我给他准备的惊喜是什么吗?烟花,在天台上看,浪漫的要命。”
方斐将眼中的文字拆解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手指落在屏幕上,编辑成字,点了发送。
“为什么一会儿就不冷了?”他问。
信息回得很快:“因为他的怀抱会很温暖。”
确实宽大又温暖,方斐深有体会。
只需一个电话便能验证冯屿白话中的真伪,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方斐却对着通讯录中的那个名字足足看了几分钟。
脊背缓缓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一落,方斐快速地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中传来长长的风音,一声又一声,像冬夜的阵阵长风,一次又一次带走了为数不多的体温。
足足响了七八声,电话终于被接通,听筒中传来低沉熟悉的声音:“方斐。”
与之一起传入耳中的,是凛冽呼啸的风声。
心凉了一半。
“张旭尧,”方斐握拳,缓缓问道,“你在哪里?”
凛风中的声音空白了一瞬:“……在外面。”
“你们的聚餐结束了吗……”
砰,乍然而响的礼花声从听筒内清晰地传入了方斐耳中,掩下男人的后话。
“快看,放烟花了!”
“哇好美呀!”
走廊连着饭店的大厅,年轻女孩的惊叹声闯入另一只没压着电话的耳朵。
方斐拿着电话缓步而出,透过明亮的玻璃门看向天边的一角。
烟花很美,绚烂无边,在四十层的天台上看,应该浪漫的要命。
原来……乖也没用。
第54章撤回一个爱你
方斐站在一扇灰色的铁门前,举着手机,听着那边关磊的唠叨。
“昨晚你喝多了,我叔儿千叮万嘱让我照顾好你,可我就出去给你买早餐这么会儿功夫,你人就不见了。”
铁门丢了门锁,只剩一个圆圆的孔洞,从孔洞中涌进的风都是圆柱形的,又寒又重。
方斐站在阶梯上,那束圆柱形的凛风正巧捶在胸口,闹得心里冰凉一片:“我没事了,已经醒酒了,昨晚多谢你的照顾。”
“真没事了?那你给我叔儿打个电话,也算我交差了。”
方斐低低“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手机切回主屏,显示有未读的语音信息,张旭尧昨晚和今早分别发来一条,都是短短几秒,方斐按灭了手机,没听。
他拾级而上,手搭在了灰色的铁门上,离那束冷风更近,身体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隔了几秒钟,他用力推开了门,在铁门呲牙咧嘴的嚎叫声中,四十层之上的冷风直砸方斐。
打了一个哆嗦,方斐眯起了眼睛,白亮的阳光同冷风一样不友好,刺得眼睛生疼。
铁门缓缓关合,门轴归位,顶楼只剩风声。
平台空无一人,矗立着高高的水箱,前几天落了清雪,这里风急留不住,只在角落堆存了一些。
方斐找了处背风的地方,仰头看向昨晚异常绚烂的天角,那里现在空荡荡的,没有什么要命的浪漫。
方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上来顶楼,按电梯时思绪断了一瞬,再回神,最高处的按键已经亮了。
电梯拔升,抬起的手缓缓落下,亮着的按键终究没有被取消,方斐如今站在了与昨晚电话那边同样的冷风中。
真是自讨苦吃。
拢紧衣怀,方斐自嘲一笑,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他打算马上离开。
一垂眸,却意外在脚下看到了一个烟蒂。
烟蒂很新,粘着积雪,蹲身拾起,悬着的心终于死了,是张旭尧一直抽的牌子。
线索之所以被称为“线索”,就是你只要拽着那根线头,就会发现更多的事实。
稍一侧目,方斐又看向角落中的积雪,这处冷风扫不到的地方,囤积的新雪上竟印着清晰的脚印。
两种花纹,两个人,相向而立,离得极近。
方斐看着其中那个大号的鞋印眼睛泛酸,心忖,我果然讨厌大码的张旭尧。
他翻出手机,找到昨天冯屿白发来的信息,目光落在其中一条上。
“因为他的怀抱会很温暖。”
很久后,方斐轻嗤,“温暖?你俩在这抱一晚上准冻死。”
———
所谓冤家路窄,说的就是方斐与他的三儿。
两人又在电梯里碰到,方斐瞧了一眼他上来的楼层,三十三层,健身室。
冯屿白一身运动装束,带着红色发带,肤白微汗,妖孽得紧。
原本清凌凌的一张脸,看到方斐时笑出了花:“小邻居今天又没课?”
方斐迎上那目光:“叫我名字。”
冯屿白微微挑眉,笑着改了口:“小斐有空到我家里坐坐吗,我淘到了一张珍贵的唱片,一起听听?”
“唱片?”方斐抬眼看去,答应得痛快,“好啊。”
取消了21层,电梯滑至20层停了下来,方斐又一次踏入冯屿白的家,换了鞋走到唱片架旁,问:“哪张?”
架子上的唱片依次横叠,没等冯屿白回答,他就用手指一勾,将一排唱片掀翻在地。
搓搓指腹,方斐不走心地道歉:“抱歉,手滑了。”
冯屿白笑笑:“没事,反正那些也是你收拾的。”
黑化了的方斐手段雷霆的报复了情敌,便想功成身退:“忽然想起我还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听唱片了。”他指指地上的那堆凌乱,“这些……”
“没事,我来收拾。”
情敌太好说话也不是件好事,方斐补了句“不好意思”才去玄关换鞋。
冯屿白向来站没站样,松松垮垮地倚着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