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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大道往长远了看,看似缥缈,可往小了看,却不就是一座朝堂之争?
无数人欲往高处爬,一如修者攀登长生路,难免各种脉系的争端。
毕竟仙也是人,不可能真如同话本所描述那般大道无争,一场顿悟便可得道飞升,即便是有,那也是极其少数罢了,于三千大世界中都属凤毛麟角的存在。
且这一条路悖逆天道自然,而为了能够渡过一场又一场劫难,走到长生彼岸,在各种能够通向彼岸的造化的吸引之下,不免就产生了一场又一场的博弈。
心神却又无比疲倦,只得心中一时苦笑,这种算计,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然则这种颓唐迷惘出现不过一瞬,冷不丁就令宁无心睁开了眸子。
蓦然抬头看向了竹海尽头那一座黑山,深深看了一眼,修长手指再次落在眉心红痣上,“一得一失,这算是给这趟道院之行增负?”之后便看向竹楼之上的儒雅剑修。
后者正神游天外,显而易见,正与剑峰那位老古董交涉细节。
宁无心却不晓得,在此之际,剑冢内部。
清癯老人在她摩挲红痣后,得意哼哼了两声,“十六岁的小姑娘,道心坚定是好事,可作为未来剑峰的领袖,也太过从容冷漠了,双目之中怎能无一丝一毫的人情味呢?”
而在这段话哼唧完,老古董目光转而发冷,一边与殷不让沟通,另一边却冷眼看向了青莲剑山之外,几股视线不远游离,却终也不敢跨越雷池半步……
老人一步便跨到了黑山之巅,站在一块被剑意消磨得平滑如镜的黑石上,感慨万千,“先天一脉的马前卒哪里是那么好当的?你们经常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挂在嘴边,可真的懂了吗?”
山风很大,呼呼四啸,却卷不其老人一片衣角,一缕银丝,喃喃自语,“道宗被你们这几个家族搞得乌烟瘴气百万载,是越来越不懂得尊师重道了。”
转头又笑了,“我既跟你们先祖做了约定,当然不会出手,连你们祖宗都得喊我一声老祖,我自然要言传身教,真出手别说你们觉得害怕,我也觉得臊得慌。”
最终老人脑袋一低,看向弥漫碧绿翠意的老竹峰,看着那抱剑的儒雅年轻人,又看了看带着斗笠,眉心一点红痣的少女,老人鼓着嘴哼笑了一声,吐出一口气后,总算正色,“那就让我剑峰名下的两个弟子与你们这些二皮脸较量较量,那座玉京山,也是该收回来了。”
没错,老人在将宁无心卷入剑冢,略微观出她来历之时,便是打算将其绑在青莲剑峰了,这么好一根苗子,哪怕道心有些裂纹,然用心打磨一番,前途必不可限量。
道院之行魁首,却不是他为难了,加入剑峰的弟子,有哪个不是历届魁首?
当然了,殷不让是个例外,这小子十五岁便已是金丹,还未来得及参加道院之行,却得到了不亚于道院魁首的资源比重,这种荣耀却是比参与道院之行,还要光彩夺目三分的。
而若是身怀一道无上体术,一部无上秘典,一桩上古剑道传承,斗笠少女都拿不下这魁首,这种人才,他们剑峰可要不起!
至于少女识海中沉寂的那一块‘墨石’,他约莫有些记忆,也有种棘手之感,却真还一下子想不起来从哪里听说过,亦或是,见过,只绝不简单,不过都只能日后再议了。
所谓的日后,便是他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了。
与此同时,老人摩挲胡子,片刻后一脸坏笑,“这也算是百万年来,老头子首次与你们这些后辈博弈,虽有以大欺小的嫌疑,可论城府,老头子可比不得你们这些人精,这也算扯平了吧?”
之后一道洒然大笑传遍整座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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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心不知道这一趟剑冢之行后,已被“委以重任”,若知晓怕是要循着重生之后的一条条线拼凑,哪怕是花个三五个月也要弄清出其中可能存在的弯弯绕绕。
她花了好半天功夫,完全静下心神,避免眉心红痣不时带给她的影响之后,目光已是再一次落在了竹楼上,抱剑而立,神游天外的儒雅剑修身上。
随着山风不断吹拂,身上冷汗渐消,那剑冢剑势所带来的压迫而紧绷的心神,易略有松弛。
约盏茶功夫之后,儒雅剑修自神游天外回神,眨眨眼,其实老古董说了很多很多,可基本上都是从他左耳进,右耳出了,只大概留下了一些老古董吩咐的,以及他自己觉得需要完成的事情——毕竟三千块上品灵石,在他看来真的很多了。
以及另一件,他觉得可行性非常大的事情——若是少女拿到了道院魁首,他若是不想再肩挑剑宗,可甩担子给少女,当然了,他届时需要拜在少女的门下,成为少女入室弟子。
老祖宗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殷不让自然听出了他笑意中阴恻恻的奸诈,却并不介意,只这一件事,他还要再三商榷一番,不过也不急,不还有十年的功夫吗?
故而,抱剑而立的儒雅男子,沉吟了一下,淡淡告知斗笠少女,“老祖宗虽是那么说,可我既然收了你一笔钱财,迂腐也好,市侩也好,这剑峰终归有你一席之地,道院之行,同样。”
剑修俯身而视,却依旧未有半丝盛气凌人,淡泊且从容罢了。
闻言,宁无心并不担心这一点,却还展颜一笑道:“那就多谢剑君提携了。”
殷不让转又想了想,查缺补漏,“道院之行,还有近两月,这两月时间是在剑峰,还是去扶桑之地的问道堂与诸脉弟子一同修习,还是在这老竹峰,就随你自己支配。”
说完一步踏出竹楼,再一步已是到了宁无心身旁,原本是打算‘故技重施’,可剑鞘刚抬到半空,剑修似是想到了什么,抽了回来,面无表情道:“跟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