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胡人,北方诸族以西夏为首,一共出兵三十万,与北金的二十万大军遥相呼应,直奔三关城!”
倘若三关城失守,风朝北方将无险可依,接下来再往后的路是一马平川。
李茂第一时间得到情报后,就带着来到三皇子府上,正愁着该如何跟圣上说。
“坏了坏了!李茂将军别在这里吃喝了,抓紧时间进宫!”
不料三皇子惊慌失措地拉着他就往外走,刚走到半途又转身折返回来。
“我不能去,我随你一起去就坐实了咱俩的关系!你必须原原本本将此事禀告圣上!他一定知道了!”
刘威对武帝的手段了如指掌,北边并非铁板一块,胡人来袭的情报,肯定也到了他手中。
如果李茂说晚了,武帝不介意临阵换将。
原本就有三分酒意在身的李茂,被他一提醒,惊出一身冷汗。
“多谢殿下及时提醒!我速去!”
等李茂进宫时,发现定国公父子俩,还有其他几位年轻将军,已经披甲立于宫门前。
武帝彻夜未眠调兵遣将,文武百官哪敢入睡,直等到次日日上三竿时,才顶着黑眼圈来到北城门附近。
在这里杜洑身为北征军先锋官,早早带着一队兵马站稳阵型。
李茂虽仍为副统帅,他麾下的诸多将领却被直接留在乾京城另有他用。
美其名曰官升半级,实则不让三皇子的势力在军中蔓延。
武帝的龙辇到时,几位皇子和满朝文武都已赶来,唯独缺了刘恒。
“苏护!你那贤婿不是说可以赶路了,为何还不见人?”
“回圣上,五更天时小女就去催了,现在应该……”
苏护急得满头大汗,他哪里知道刘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哼哼!我看他就是在怪朕没给他办婚礼!”
由于时间紧迫,武帝只下了道旨,封苏荷为镇北王正妃,随军一同前往北境。
如此一来,苏护就得老老实实给自己出谋划策,算是将苏家从太子之位的争夺战中给撇了出来。
一切与镇北王有关的势力,就算直接默认出局了。
武帝当然需要分化他们,省得再冒出来些诸如李世贤和温如听一类的害群之马。
众人都看到武帝身前,多出来一位蒙面近卫,不知道是武帝又从哪儿挑选出来的死士。
如今虽不是酷暑时节,让一群上年纪的大臣在外面站两三个时辰,这与酷刑无异。
武帝也不着急,耐着性子眺望北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谁敢在此时揣测圣意?
李茂横刀立马,心中一万个不痛快。
等走出乾京城,管他镇北王还是大皇子,是龙也得盘着!
他还没明白,此时他心中所想,将来会要了他的性命。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一条冗长的马车队伍,洋洋洒洒从镇北王府的方向涌来。
“大哥好大的架子哇!这不会是要搬家去北方吧!”
刘协意味深长地感慨道,群臣对此同样议论纷纷。
他是去前线打仗的,连带着仆从宫女,车厢里吃喝玩乐的东西一应俱全。
“荒唐!风朝有这样的大皇子,简直是我风朝的不幸!”
“不知道的还以为镇北王要去巡游呢!连亲卫府兵的盔甲都穿戴不整齐!”
“哎……要是二皇子没死就好了……何必让一个纨绔废物去送死……”
群臣的议论传入武帝耳中,令这位饱受战乱之苦的天子十分烦闷。
转过身来再看到坐着四轮小车来到城门前的刘恒,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让他没法再生气。
“父皇!儿臣腿脚不便,来得有些迟了!”
刘恒躬身施礼,在小车上艰难地折叠,显得格外可怜。
武帝赶紧摆摆手,“别废话了,抓紧时间擂鼓出征!”
“擂鼓!擂鼓!”
“大风!风起!”
城头上的鼓号手一阵金鼓齐鸣,一曲苍凉的战歌从四面八方响起,百官齐齐呐喊,为北征军将领和镇北王壮行。
大家的戏演得可真足!
刘恒故作悲壮,接过来丞相递的酒一饮而尽。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诸位!希望再听说我的时候,北方战事已平!”
在煽情这方面,镇北王罕见地颇具天赋!
一番痛彻心扉的话说下来,还真收到不错的成效。
但当浩浩荡荡的王府车队走过众人眼前时,好不容易营造出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尼玛!我怎么会对废柴起了同情心!”
“巫术!蛊惑人心的巫术!还好我没掉眼泪!”
心思沉重的刘协,并没有因他的离去而感到半分开心。
自己这位大哥,恐怕没有明面上所见的那样简单。
就这几句临别的话,绝不是一个废物能说出来的。
除非他身边有高人,真希望如此。
刘协朝着车队的方向,假惺惺地拱手送别。
刘威难以遏制住嘴角上扬,自己争夺皇位最大的威胁消失,剩下的对手只有老六了。
哼哼!就让六弟知道,什么叫名正言顺!
他可不是大哥那种窝囊废,天时地利人和之中,他独占两样,有钱有人!
北方有的是自己人,不怕大哥不死。
武帝望着神态各异的皇子们,不由得暗自叹息。
他身边那位蒙面近卫,不知何时已不在远处。
与北征军将领一同调动的,还有沿途州府郡县征调的十三万守军。
这已经是风朝短时间内所能调用的最后一批军队。
如果挡不住北方联军,这太子之位也不用争了。
“你儿子,真能有李茂的头脑?”
待镇北王的浩荡车队彻底消失在视野里,武帝走下城头来到杜远面前。
派杜洑当先锋官,是定国公毛遂自荐主动请缨的。
武帝能信任的良将并不多,杜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那是当然!我儿文韬武略皆在我之上,当年我是怎么帮圣上奋勇杀敌的,我儿就怎么帮镇北王!”
杜远拍着胸脯保证,他坚信虎父无犬子。
武帝可不信,杜远出了名的一根筋,他与刘恒也不是真正的父子关系。
“希望站在风朝的角度,你能多为朕分忧吧!”
正坐在车厢内的刘恒,忽然接连打了几次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