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筑城

林江城的寒热病还需一段时间才能根除，就在刘恒着手于如何招募军士时，另一个坏消息从前方传来。

没等李茂赶到三关城，北方联军就破城而入，从三关城一直杀进板门关，一口气连败风朝十二阵。

北征军被杀的丢盔弃甲，三座关城丢了两座，李茂所能看到的只有板门关冒起的烽火。

战败的情报如同雪花般飞进关内，从谷州很快传到了薛州，来到刘恒手中。

郭令先心急如焚，想要立刻派人前往乾京求援。

“去京城没有用，如今北征军残部全都集中在板门关正对着的谷梁城内，连同各州府所带来的十三万兵马，乾京也无兵可用了。”

镇北王的行营内，诸将位列两旁，都在等待刘恒拿定主意。

是现在就去谷梁城，还是班师回朝，请求援军。

“现在回去，风朝就完了，不能回。”

刘恒攥紧拳头，敌人比自己预想中更加凶猛，特别是西夏，不知道从哪儿培养训练出一支三万人的铁甲军，攻城拔寨如履平地。

三关城就是被他们攻占下来的，联军以极少的代价，冲进城中大肆杀戮。

“我与王爷手中的兵将加起来不过五千之数，根本起不了作用啊！”

郭令先虽有勇有谋，却苦于手中无兵，只能干着急。

“苏略、马杭听令，帮助郭守备在林江城外筑两座土木结构的矮城，里面多放些干草柴木，在外要装出是屯粮之所的样子。”

“王煦带领府兵随我去谷梁城，杜洑将军在通往谷州的必经之路上截留其它州府的兵马，务必将他们都带往林江城。”

“孟常听令，带着新加入的兄弟们掘开护城河，尽量将外面的地面弄软。”

刘恒点兵派将，丝毫没有胆怯的意思，反而看着更像是迫不及待。

众将跃跃欲试，唯有杜洑拱手说道：“州府的兵马万一不听，执意要去谷梁城该如何？”

刘恒朝着他眨眨眼，露出一副懂得都懂的表情。

“战场抗命怎么处理，你就怎么处理他们。”

杜洑领命离开，他虽然不解，但还是听了王爷的话。

行军打仗，统帅更是要做到令行禁止。

刘恒的安排看似保守，实则打算将林江城打造成阻碍联军的一道防线。

三关城一破，后面再无险地可守，谷梁城的败军之将不会抵抗太久。

刘恒要做的，就是在北征军成为一盘散沙之前，尽可能收拢兵力。

林江城的百姓们摆脱了寒热病的困扰，自发前来帮助筑造城池。

苏荷执意要跟去，被刘恒找了些理由搪塞过去，让她待在这里看着些筑城。

“前线危险，女子还是往后靠靠吧。”

从林江城日夜赶路，不出三日功夫就到谷梁城外，遥遥看去有股股烽烟升腾，像是刚打完一场激烈的攻防战。

当灰头土脸的李茂等人，出现在刘恒面前时，镇北王放声大笑。

“王爷何故发笑？”

李茂此时窘迫到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不仅没能拿到兵权，还接连吃了败仗。

又被废物王爷嘲笑，何等的耻辱。

刘恒没有着急回答，似笑非笑地环视四周。

城楼上的北征军将领表情各异，大多都心有不甘。

他们并非输在正面战场，而是被西夏的那位军师给阴了。

先是用浓烟熏烧三关城，又派中毒的羊群冲进城门，让守军大面积腹泻。

最致命的原因，是突然冒出来的大量投石车，据说是临时制作出的一次性用品，一轮齐射就敲开了三关城的城门。

“我笑你们有勇无谋，笑对面联军胃口太大，笑我自己没有早来！”

刘恒伸出三根手指，将在场所有人都嘲笑了一番。

“放肆！这里是北征军大营！不是乾京城！”

李茂阴沉着脸，用相当恼怒的语气呵斥道。

“想赢就得听我的，我是圣上亲封的镇北王，不是什么吉祥物！我来是要打仗的！”

刘恒也不惯着对方，直接拔剑对准李茂。

众将手掌都放在剑柄上，旋即又忽然想起对方的身份是王爷，名义上的确能指挥北府军。

“何钦、常炜！把王爷的剑卸了！”

“谁敢再往前一步！我这把剑可就落了！”

刘恒的雷霆手段，彻底镇住了李茂。

两人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听到城外再次传来轰鸣声，漫天飞石砸来，将城楼轰开个大口子。

“敌人攻城了！速速防守！”

李茂转身，慌乱地发号施令。

从城墙垛口缝隙里看去，五十丈开外的地方，有一排利用简易杠杆原理制作成的投石机，扔过一次后就地散架。

再想扔石头，就得重新归拢制作，这样的好处在于便利性，可在短时间内形成颇具规模的投石机阵。

谷梁城此前一轮防守，对方并未使用这种方法。

纵然此城墙厚实高耸，经过一轮投射，也被砸的坑坑洼洼。

最重要的士气，更是低落无比。

再如此下去，不需要对方杀到城上，北征军恐怕就要散了。

“王爷，这位西夏军师的手段凌厉至极，谷梁城恐怕真的守不住了。”

王煦熟读兵法，此时谷梁城内虽有十余万守军，却毫无战力可言。

城外陈兵三十万，还不选择从三面齐攻，就很能表明对方的决心。

对方想要不惜一切代价，从北城门直接攻进来，以碾压之势彻底瓦解北征军的信心。

“不做整备就往前冲数百里，也该到强弩之末了才对，这一战我们不一定输。”

“王爷是说她们同样筋疲力尽了？”

王煦看到城下黑压压一片冲来的敌军，完全感受不到那种疲惫。

“废话，大家都是人，就算精力再旺盛，从三关城一路杀到这里，铁打的也受不了，准备战斗，我们出城对冲！”

“王爷万万不可！对方气势正盛，出去岂不是送死？”

李茂还想阻拦，刘恒却提剑带着亲卫打开城门，截然不顾劝阻。

“本王奉圣上之命前来，是为了守国门的！北方蛮夷，何足惧哉！犯我大风者，虽远必诛！”

刘恒一马当先，率领数百府兵孤零零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