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对此人刮目相看,一介马夫又如何?他明白的太多了!
“王兄一直当马夫,就没想过干别的?”
“在下就会一些养马的本事,其他事情也干不来。”
一谈及此事,王维就重新变回那个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老百姓了。
刘恒知道再往下说也不会有结果,就换个话题聊起别的来。
诗文会在渝州城还要两天才会正式举办,毕竟要给闻讯而来的文人学子们一些赶路的时间。
这两天刘恒就安心待在后院,向王维请教马匹运输等问题。
王维发现对方格外关心蜀地道路运输,就向他推荐了些市面上常见的道路地形图。
“蜀地的道路因环境而变得错综复杂,当地人想了许多办法都没能找到破解的办法,王爷还是不要费心思比较好。”
蜀州、渝州泥土松软,潮湿炎热多雨,山道极为容易塌陷,施工难度大,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愿意在这方面浪费精力了。
与其说是修路,倒不如来发展车马行当,所以马匹生意特别是运货的骡马,价格相当高。
别看王维院中囤积数十匹马,个个可都是都许了人家的。
“没事,等我画出来几张图纸,再找些工人来试一试就都知道了。”
实践出真理,凡事都要经过实践来验证。
刘恒表现出的耐心,让王维刮目相看。
王公贵族鲜有人会对基建感兴趣的,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大家都避之不及。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诗文会当日清晨,街道上就涌来熙熙攘攘的人群。
渝州城本身就人口众多,再算上前来赶会的,更是人满为患。
刘恒睡在后院,被热闹的动静吵醒。
“渝州盛事诗文大会!江南谭公与八大名家齐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瞧一瞧看一看!渝州新鲜事简单报!”
“最新的诗文,最炸裂的资讯!五两银子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渝州城的热闹,一时间竟不输乾京城!
王维赶着马车,带着两人前往诗文会,途中边走边交代待会儿会发生的事情。
“等送我们到地方,就劳烦王兄多准备些马匹在附近等着,我拉动信号弹,你就驱赶群马过来。”
“王爷放心,这些马都被我驯服很妥帖,用不着信号,王爷打个手势,我就明白。”
信号弹在渝州城内释放,还是太过显眼。
万一吸引来守军,马群不一定能冲破弓箭手的阵势。
三人之中最惴惴不安的就是公冶乾坤,他听着两人对话,越听越感到不靠谱。
“我说二位,这可是件大事,咱们聊起来能不能多一些紧迫感?听着跟闹着玩一样。”
“你还想怎么紧迫?我说得汗都下来了,大冬天的举办诗文会,也不嫌冷!”
刘恒白了他一眼,为将者要处变不惊,他还得多练!
马车在人群中随波逐流,行驶速度极慢,几乎与人行走没有区别。
来到诗文会所在的城中塔楼前时,此地早已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堵得个水泄不通。
城内各大家族的子弟,都坐在自个儿马车内,等待着台上出题。
渝州城的这座七层木质塔楼,号称西北文渊阁,敢起这么大的名字,还要多亏风朝当代的文坛八大家。
八位诗文被公认的名家,齐心协力打造了这座文渊阁。
众人平日里并不聚会,大家游山玩水散落在十三州各处,今日也是受到谭公邀请,才齐聚一堂。
当然谭文祖也是其中之一,号称江南词魁。
谭文祖在文坛的名声,可好过他在军中,所以一出蜀军的营门,谭文祖就感到说不出来的畅快。
一丈多高的木台上,放着八把太师椅,茶几上摆着果盘和茶水,还有童子迎来送往。
更有鼓瑟吹笙相伴左右,在数九寒天的环境中,营造出一派欣欣向荣的盛况。
人们焦急的翘首以盼,都在等待诗文会的开始。
他们其中不乏有识之士,想要借此机会扬名立万。
文人墨客最喜功名,自己写作的文章供人品头论足,如若是能换来赞美之词最好不过。
所以大家都跃跃欲试,等待着主人公的到来。
王维掀开帘布,朝里面一拱手。
“王爷,在这里得一整天时间,各家子弟都坐在马车里等着出题,我就先会出准备了。”
“辛苦王兄,也不急于一时半刻。”
王维告退,跳下马车挤开人群,头也不回地返回住处,他将所有马匹都聚拢起来,命店内的伙计佩戴好铃铛,赶往诗文会现场。
“今日的事情能不能成,可就看诸位狠不狠心了!”
“请东家放心!”
跟随王维的这些人,都是多年的老伙计,自然对王维的决定言听计从。
诗文会现场,刘恒都等的快不耐烦了,才看到塔楼阶梯上,走来几位身穿长袍的儒雅人士。
每一位都仙风道骨、长须飘飘,看起来就像是会做文章的样子。
气势十足、派头不凡。
刘恒啧啧嘴,“还是蜀地养人,八大家都养得白净,不像边关那边,人都面黄肌瘦的。”
“那可不,我在苍州顿顿饭都吃咸菜杂粮,在这里三天就觉着胖了些!”
公冶乾坤不懂诗文,在这里权当看个热闹。
“看这群人摇头晃脑的,就知道背地里没少贪墨,写点文章就能赚不少钱。”
“大风重文,对文人的待遇极好,所以也谈不上不劳而获。”
两人窃窃私语,幸好是在马车里,要放在外面被周围人听到,肯定会跳起来指责他们口出狂言。
八位学识渊博的大家依次就座后,中间站起来一人。
此人身高八尺,剑眉星目,单看上去就显得有一身正气。
“诸位同道,今日有缘相聚于此,来论一论诗文,实乃一大幸事!”
众人纷纷拱手施礼,齐声说道:“谭公辛苦!”
刘恒仔细看去,这人看起来并不像坏人。
“他就是谭文祖?背刺定国公的同谋!”
相比于诗文,公冶乾坤更看重他的手段。
真丢文人气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