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微不明白贺西洲怎么会有那么厚的脸皮,用一张波澜不惊的脸说出这种话。
但是就在她骂变态的时候,贺西洲已经将电影调好,定在了开头的位置,然后扔下手机,像是不管她一样去了楼上,偌大的客厅安静下来,大屏幕上定格着昏暗的画面,隐约有男女的身影。
沈星微很紧张地对大屏幕看了又看,努力分辨这是不是那种不可描述的电影。
几分钟后贺西洲从楼上下来,走到她面前,先是拿走了她怀里的猫扔到地上,然后二话不说就揽着沈星微的双腿,半扛半抱地将人搂在身上,转头往楼上去。
沈星微惊叫一声,连忙挣扎,质问他要干什么。贺西洲不应声,她就揪着贺西洲的头发,“放我下去!”
贺西洲身上的肌肉再硬,头皮也是软的,被揪得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想把我头皮掀下来啊?”
沈星微像是被这样的说法吓到,手上力道不自觉就松了一点,但气势不减,硬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贺西洲已经将人带到了门口,把她放下来说:“干什么?让你去洗洗!没看见下面的地毯多白吗?你这脏脚丫子踩上去我的地毯还要不要?你给我洗啊?”
沈星微理直气壮地反驳,“地毯放在地上就是让人踩的,不然你铺什么地毯?”
“那你上次干嘛睡在上面。”贺西洲打开卫生间的门,将人推了进去,踢了踢门边的拖鞋,说:“就算不洗澡也把脸和脚洗洗,这是我最大的退让了,你要是不乐意动手,我可以帮你洗澡。”
他又指了指架子上的浴袍和干净衣物,“这些都是我的,但洗干净了,你想用就用,不用的话光着出来也行,我没意见。”
沈星微气得不行,低头看见那双硕大的拖鞋,泄愤般往上踢了一脚,“我不穿!谁知道你有没有脚气。”
贺西洲完全不反驳,就点了点头说:“太好了,你还有得选,你就在不穿鞋在浴室摔得脑出血和被传染了脚气烂脚之中选一个吧。”
说完这句阴阳怪气的话,他也不等沈星微发怒,就俯身凑过去在她唇上响亮地亲了一下,然后将她推进去,顺手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沈星微被这利索的动作晃得一愣,等反应过来时门已经关上,已经错过了最佳的骂人时机,气急败坏地用手背蹭了好几下嘴唇,又不解气似地骂了他几句。
卫生间极其宽敞,赶得上她房间三个大,干湿分离,外面是洗漱台和摆放着各种东西的架子,对面的墙壁安置了马桶,里面则分了淋浴和浴缸两个区域。沈星微光着脚站了一会儿,又觉得冻脚,就勉为其难地穿上了贺西洲的拖鞋,踢踏着往里
走。
浴缸大得夸张,两个人进去泡澡也绰绰有余,难以想象洗一次得浪费多少水。
贺西洲不像是有洁癖或者强迫症的人,但卫生间是肉眼可见的干净,不管是地面还是墙壁,看起来都一尘不染,洗漱台的东西也摆放得整齐,并不繁多,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出来是独居。沈星微又转回去扒拉一下架子上放着的物品,除了浴袍之
外还有几条吊牌没摘的新毛巾,剩下的就是宽大的短袖和短裤。
她翻了翻,发现那条怎么也找不到的内裤竟然夹杂在衣服里,的确洗得很白,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已经干了。
沈星微的脸腾地涨红,她都不知道多少年没让别人给自己洗过内衣了,而且还是异性,脑子里一想象起贺西洲给她搓洗内衣的画面,双眼昏花,感觉想死。
她站在镜子前好一会儿,脸上的热度稍微平复了些许后,决定还是洗个澡。毕竟在外面晃了那么久的确出了一身的汗,皮肤上也黏黏的非常不舒服,既然衣服都找好了,洗一下也没什么。
沈星微在卫生间研究了一回,站在淋浴下冲洗,奔腾的水柱打得她皮肤发麻,放在架子上的洗浴用品全是看不懂的外国文字,她挤在手上对比了一下,选择了闻起来更香的当作沐浴露,将浑身上下都洗了个干干净净,然后换上了贺西洲找的衣
服。
虽然衣服确实大了很多,但也没有特别夸张,短袖只是领口有些敞,短裤是松紧带的裤腰,堪堪卡在胯间,不至于走两步就掉下去。
洗完澡之后一身清爽,沈星微踩着水溻溻拖鞋下了楼。楼下的空调很足,迎面扑来一股清新的冷空气,让沈星微没忍住打了个抖。贺西洲正以随性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视线落在沈星微身上,眼底一下就泛起笑意。
沈星微将头发给了起来,不合身的衣服没有版型地塌在身上,露出被热水泡得发白的颈子和手臂,一双乌黑的眼睛好像也过了水一样,清泠泠的,极其漂亮。
她洗得白白净净,身上仿佛还冒着水汽儿,就是看见贺西洲之后嘴角往下一撇,立即摆起了不好看的脸色。
鉴于他自己也心怀不轨,所以贺西洲并没计较沈星微的臭脸,尤其是她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怎么看都是顺眼的,就笑着对她招呼:“快过来坐,就等你来播放了,想吃炸鸡或者烧烤吗?我点外卖。”
沈星微想了想,挑了其中的半句话回应,神色严肃,“我是不会看这种低级的电影的。”
贺西洲说:“那等下你把眼睛闭上就好,我自己看。”
沈星微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虽然嘴上很坚决地拒绝看,但还是朝沙发走过去,坐在了距离他比较远的另一头。贺西洲也没有计较这些细节,只是点了播放,上大屏幕定格的画面动起来,随后智能管家说:“观影模式已开启。”
客厅的灯猛然暗下来,只余下周围的几盏氛围小灯,左右环绕的音响发出声音,还真像一个小型的电影院。
沈星微看了一眼屏幕上播放的画面又赶紧移开视线,再看了看贺西洲,他已经调整好了姿势,仿佛打算认真看电影。趁着他专注时,沈星微悄悄摸出了兜里藏着的手机,已经计划好了,等屏幕开始播放不堪入目的画面之后,她就打开录像,把
贺西洲观看不雅视频的场面录下来。
这完全可以成为威胁贺西洲的一个大把柄,尽管不犯法,但会让他在同学老师的面前社死,声名受损,大家会惊讶地发现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完美的贺西洲,暗地里是观看污秽影片的猥琐小人。
当然,沈星微自认为是个好人,就算贺西洲此人品行低劣,坏事做尽,但她也不会主动去威胁别人,除非贺西洲把那段威胁她的监控录像给删除。
影片开始播放,里面出现的人物说的都是粤语,沈星微耐心地等着,期间贺西洲也一直很安静,没有什么动作。等了大概几分钟,镜头终于切到房间里,一对男女热情地激吻在一起,相互脱对方的衣服。
沈星微眼睛一亮,心说就是现在,赶紧打开手机想调出相机模式偷偷录像,结果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按了好几下都没打开手机之后,她才猛然意识到,她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计划的关键时刻出了大问题,她马上慌了起来,喊道:“贺西洲。”
房间被音响发出来的亲吻和电影的背景音乐覆盖,这一声很快就被淹没,贺西洲没有半点反应。沈星微赶紧又喊了一声,提高了声音,结果还是贺西洲还是像没听见一样。
但是沈星微已经确认他现在是假装听不见,眼看着屏幕上的男女倒在了床上,似乎马上就要进入正题,她也顾不得一声声地喊,踩着沙发向他走近,嘴里抱怨道:“贺西洲!你是不是聋了,装什么听不见?”
贺西洲愣是一动不动,好像那色中饿鬼,彻底沉浸在电影里,眼睛一点都不带移开。
沈星微着急给手机充电,弯腰推搡他肩膀,用力晃了几下,愤怒地喊:“贺西洲!”
话音才刚落,大屏幕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女主角尖声叫喊的声音,沈星微毫无防备,当场被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惊恐地抬头看去,就见屏幕里刚才还缠缠绵绵你侬我侬的画面完全一变,都快脱光的男主角忽然撞上天花
板,砸碎吊灯,尖利的碎片从后脑勺穿透,血液奔腾地流下来,在床上逐渐形成诡异的图案,隐约是一张狰狞的鬼脸。
沈星微吓得魂飞魄散,攥着的手机也差点飞出去,跟着电影女主同步尖叫,也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往贺西洲的后背挤。
贺西洲这下终于有了反应,伸手把她抱住,一下就圈揽到自己怀里来,嘴边噙着笑,看起来恶劣到不行,“怎么看个电影都不老实,朝我投怀送抱的,想干什么?”
沈星微心脏仍然突突狂跳,大脑充血,手都发起抖来,无意间往屏幕上瞄了一眼,依旧是恐怖的画面,又吓得赶紧闭上眼睛,转头埋在贺西洲的肩膀,也不管是什么东西,本能需求庇护。
贺西洲将她捞到自己腿上坐,圈着她的腰身,顺着她的后背轻抚,假惺惺地做出了哄慰的模样,同时低头埋在她脖子处轻轻嗅了几下,闻到了自己常用的沐浴露香气,没忍住亲了上去,含着细嫩的皮肤吸吮,用牙齿轻轻磨着,让已经隐隐消失
的红痕再次明显。
等沈星微缓过劲的时候,脖子已经留下不少水痕,她恼怒地对推着贺西洲的肩膀,气得整张脸涨红,高声质问:“你这放的是什么电影?!”
贺西洲笑着问:“怎么了?”
“你、你不是说看三级片吗?哪有这样的三级片?”沈星微大怒,扑腾起来,架势看起来像是要和他决一死战。
贺西洲将她搂得很紧,牢牢圈在双臂之中,倒打一耙,斥责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三级片就是AV啊?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脏东西。”
“什么?”沈星微完全懵了,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又掉入了此人圈套,他故意将恐怖电影说得模棱两可引起她的误会,然后再装成正经人反过来训斥她。
“不过你要是想看那种也可以,”贺西洲欺近了她,俊脸被昏暗的氛围灯模糊,声音低下去,每个音节都带上缠绵,炽热的鼻息尽数喷洒在她的颈间,“我亲自给你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