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微踩着美容室的一次性拖鞋进了电梯。电梯里灯光明亮,四周都是华丽的镜面,被擦洗得极其干净,全方位照出了沈星微的样貌。
她身上穿的是美容室的一次性服装,棉麻的布料,很软和,那里的人说会将她的衣服洗干净之后送回房间,目前为止这里的所有服务都非常体贴细致,可能就是高昂消费所带来的便捷,这些项目也是沈星微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她看见自己的长发不知道被什么护理,变得像极其顺滑的墨色绸缎,松散地披在肩头。也看见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肤,白嫩细腻,这是她躺在那里任由那些人在她身上按摩揉捏,涂了一层又一层她完全看不懂字体的东西后得来的效果。
这是很棒的体验,她甚至在全身护理的时候睡了一觉,因为太过舒适。
结束的时候,施?站在门口对她说贺西洲喝醉了,如果怕他晚上闹腾,她可以把邵蒲赶过去跟贺西洲睡一晚。沈星微不好意思麻烦这位新交的朋友,并且回想起上次贺西洲喝醉之后并没有耍酒疯的样子,他甚至很安静,情绪也很平稳,而且从施?
的口中听出贺西洲好像醉得很厉害,所以她就谢绝了施?的好意,自己回了房间。
沈星微拿着从前台领来的房卡,刷开了房门。屋内亮着灯,冷空气充斥整个房间,顿时让她觉得无比凉爽。房间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她关上门,先是找到自己的充电器给手机充电,然后踩着轻轻的脚步上了楼。
寝房的门在虚掩着,里面很黑,没有光亮,像是没有人。沈星微推开门,昏暗的灯光照进门里,她隐约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没有想象中那股浓郁的酒气,床边随意地摆着一双洗浴拖鞋,贺西洲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是睡觉时
候穿的家居服。
显然贺西洲洗过澡了,并且盖着空调被,背朝着门侧身睡着,好像已经在喝醉酒之后乖乖入眠,露出了半个身体和毛茸茸的后脑勺。
沈星微站在门口观察了好一会儿,贺西洲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快行几步过去扑到床上,扒拉着贺西洲的肩膀,伸长脖子想去看他的脸,并一直叫着:“贺西洲,贺西洲!”
贺西洲闭着眼睛,没有应声,好像睡得很安宁,也很沉。离得这么近,沈星微终于在他的身上闻到了酒的气味,尽管他已经洗过澡,也无法用沐浴露的香味彻底掩盖。
沈星微的目光在他的眉眼细细描摹,昏暗的环境里,他的脸上染了一层薄红,连带着耳朵尖也是红的,闭着眼睛时显得睫毛有些长,沈星微已经扑到他的身上这样闹腾,也没有醒来的迹象,似乎真的喝了很多酒。
她看了半晌,然后抓住了贺西洲的耳朵揉捏,伏在他身上故意用自己的体重压他,不断地喊他,“贺西洲贺西洲贺西洲……………”
在沈星微持续不断地闹腾下,贺西洲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酒意将他的眼眸熏染得朦胧,虚虚地落在沈星微的脸上,好像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来人一样,懒懒地问:“干什么?”
沈星微问他,“你喝醉了吗?”
贺西洲觉得她是在问一句废话,他当然喝醉了,脑袋晕晕的。但说实话也没有醉得特别厉害,一整个下午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在靶场打了很久,手臂都被震麻,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们几个去喝酒,在这期间,贺西洲一直联系不上沈星微。
他心里一直闷闷的,于是在喝酒的时候就多喝了一点,并不是在意范君洁引导了沈星微加入什么话题,只是他一想到沈星微在与新朋友聊天的时候还在回味她和前男友床上那点事,他就觉得一口气卡在胸口出不来,不管怎么深呼吸去平复都没
用,都是难受的。
晚上喝得有些晕了,贺西洲就打算回来睡觉,只是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被沙发绊了一下脚差点摔倒,邵蒲就大呼小叫说他喝得烂醉,非要架着他给他送回来。
当然,这样的信息在邵蒲传递给施?的时候就更为严重了,可能是很少看见贺西洲这样喝醉,邵蒲将贺西洲的醉态描述得很夸张,说他差点摔了个狗吃屎,所以沈星微在得到了错误的讯息,以为贺西洲真的醉得很厉害,不省人事。
“别招我。”贺西洲口齿含糊,翻过身去,腔调很慢,“我要睡觉了。”
可能是喝了不少酒,也可能是心情不算好,贺西洲今晚打算早点睡,不折腾了。
只是沈星微却好像突然来了兴致,趴在他的背后兀自摸索了一阵,然后不依不饶地抓着他的肩膀,攀上他的肩头凑近他的脸,小声问:“贺西洲,你的手机密码是多少啊?”
温热的呼吸从他的脸颊拂过,贺西洲又睁眼,就看见沈星微趴在他的身上,手里还攥着他的手机,正用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他。
搞什么名堂?贺西洲心生疑惑,微微躺平了身体,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处,说:“我的生日。”
谁知沈星微竟然没有再追问,而是低头对着手机输入密码,然后就开始用手指在手机上划来划去,贺西洲后知后觉,她竟然解开了他的手机。
也就是说,沈星微知道他的生日。
这一认知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将身体稍微倾斜,去窥手机屏幕。沈星微很认真地寻找某个软件,最后点进了与监控绑定的app中,自己摸索了一阵,找到了他之前保存的那一段沈星微鬼鬼祟祟进他家的视频,瞬间他就明白了沈星微的意图。
她是想删除那一段拿捏她命脉的视频。
贺西洲将视线移开,没有再看。他心想也是,或许沈星微就是一直惦记这个,才会这么乖地待在他身边,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同意跟他出来玩。在沈星微这些日子没有再把“讨厌”挂在嘴边后,抗拒不再那么明显后,贺西洲竟然差点忘记,
这段关系的开始时,沈星微并不是那么情愿。
可能是浓烈的酒意让人产生了沉郁的情绪,贺西洲的心里觉得有些累,在宁静的情绪下荡开了消极,没有阻止沈星微删视频的行为。
其实还有备份,但这代表了贺西洲的态度。
沈星微并不知道他所想,在app里删掉视频之后,又点进了照片,她料想相册里面一定保存的也有。但是这刚一点开,她就看见最近项目中满屏的照片,全是她的脸。这些照片都是贺西洲在白天坐游览车的时候拍的,毫无技巧可言,同一个角
度拍了好几张,林林总总加起来占了好几页手机屏。
沈星微点开照片,自动播放实况,是她掌着方向盘满脸笑容的样子。
手机光亮照在沈星微的脸上,映出一双明珠般的眼睛,她点开了几张照片,又看了一段视频,然后在相册里翻找起来,模样好像很认真。
贺西洲此时已经毫无睡意,静静看着沈星微的侧脸。她身上很香,顺滑的发丝落在他的手臂上,由于他的手机很大,所以沈星微是双手捧着,因此露出了新做的指甲。是漂亮而浓郁的克莱因蓝色,上面描了一圈金色的边,衬得手指雪白,让贺
西洲产生了含在嘴里舔舐的冲动。
但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动,只是这样侧躺着,将目光虚虚落在她脸上,看着她找到了监控视频,然后删掉。
她还很谨慎地把最近删除也清空了。贺西洲看到这就慢慢闭上了眼,想着沈星微的行动应该也结束了,他的心情有一种消极的平静,什么都不想做,不想说,或许睡一觉就好,明天一早,他又有精力拿备份视频吓唬她。
但沈星微在做完这些之后,却并没有搁下手机离开。
“贺西洲。”沈星微又抓着他的肩膀摇晃。
贺西洲闭着眼睛假装睡着,希望她摇几下没得到回应就放弃,但沈星微却莫名地坚持,仿佛一定要一个醉鬼给她回应,甚至覆在他耳朵边喊,闹腾得仿佛她才是那个喝多的人。
贺西洲睁眼看着她,没有说话,落在沈星微眼里就是一种醉到不行,晕得要死的样子。她举着手机,上面是一张照片,被她两指放大,然后手指点在照片角落的一双属于女生的高跟鞋上,像是质问的语气对贺西洲问:“这是谁?”
贺西洲支起眼皮一瞧,很快就认出那张照片是他在得流感之前发的朋友圈,那天半夜在酒吧随手拍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边沿是丁岭,骆蔚北等人的腿,只有角落处露出了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当然,主要是拍桌上的酒,跟那些腿没有什么关系。
贺西洲没想到沈星微会在他的朋友圈翻出这张照片,虽然信息已经被他清理过,但这条朋友圈下面还是有不少类似“潇洒啊大哥在跟哪个妹妹喝酒”“贺哥下回逍遥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一起”这种没有任何营养的评论。
在一众点赞和评论中,没有来自星微的任何信息,但现在她却在昏暗的房间里,趴在他的身边翻出了这张照片,放大之后指着角落里的高跟鞋,用算不上好的语气问它的主人是谁。
贺西洲倏尔感觉到原本平静的心脏开始有了明显的跳动,像是重新接受了充血,在胸腔里怦怦作响。
他看着沈星微,佯装思考很久,然后才慢声说:“这是施?的脚。”
沈星微马上接受了这句解释,并没有继续找贺西洲的麻烦,然后推到手机主屏幕,点开了微博。贺西洲的视线落上去,想看看沈星微到底要做什么。
她看见贺西洲的微博后台有很多私信,像是很久都不点开一下,她顺手给清扫,红点全部清除,然后点开了屏蔽设置,发现里面被拉黑的人并不多,而她的大号“星星闪闪”就在最上方的位置。
沈星微想到这就来气,一边解除了她大号的屏蔽,一边对贺西洲批评道:“你就这么接受不了别人对你的客观评价吗?有什么好拉黑的,是不是那些在你微博下面喊老公的评论你才喜欢,真是虚伪又虚荣。”
解除屏蔽之后,她找到了自己的账号,关注并且留言:对不起,你对我的评价很中肯,把你拉黑是我的错,下次再也不会了。
完成了自导自演的戏码后,她吃吃地笑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沈星微又点开他的微博,里面有一些他自己拍的风景照,但大多都是学校里的各种活动时拍的照片,其中有一条就是她之前没忍住用大号锐评过的,上面是他捧着一束花跟其他人的合照,照片中他发丝微扬,穿着很得体的黑色西装,对着镜头
微笑。
沈星微点开照片,又来找贺西洲的麻烦,指着他左右站着的漂亮女生,对他问:“这是谁?”
贺西洲往屏幕上了一眼,很快就把视线移回沈星微递脸上。房间里没有开灯,仅有的光明是手机的亮光和门外散进来的楼梯灯,在昏暗的视线之中,他看见沈星微的表情里充满了不忿,好像他犯了很大的错误,然后理直气壮地挑出他的错
处。
她以为贺西洲喝醉了,醉得迷迷糊糊不知所以,因此所有的情绪和表情都没有半点掩饰伪装,直白地摊在贺西洲的面前。
“这是谁啊?”她有些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别以为醉了就可以不回答,快说。”
“同专业的学姐。”贺西洲慢吞吞地回答,“之前参加学校举办的活动时,她们两个是主力,我只是去帮忙宣传。”
沈星微轻哼一声,翻着他评论区的留言,很多“老公”“喜欢”之类的词汇,她皱着眉毛,充满恶意地批评道:“你真的很不知廉耻,你的评论区充满污言秽语你不管,我只是在下面发表了几句客观的评论就被你拉黑,你很享受别人的吹捧,所以一
直虚荣地发自己的照片。”
凭心而论,贺西洲发的照片并不多,而且鲜少有正面照,除非是帮学校宣传才会有比较正经的正面照片。被他拉黑的账号,必定是对他有着非常强烈的恶意攻击,贺西洲现在已经不记得这个“星星闪呀闪”的账号对他发表了什么评论,但他现在
可能知道沈星微的这股恶意来自哪里。
他定定地看着沈星微,看见她趴在自己身边,翘着双腿捧着手机,一条条翻阅他的微博,有时候看见照片中出现了与他站在一起的女生,都会被她指着追问是谁,毫无顾忌地就这样袒露自己的意图。
等微博翻到底,她也就停下了,再回到私信界面,删掉了刚才自导自演时对她账号发的内容,然后关掉手机就这样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手机屏幕的光亮,周围又黑了一点,但因为没拉上窗帘,月亮从薄雾中探出头,银白的光撒在床上,将沈星微的眼睛照得莹亮如玉。
她看着贺西洲,眼神很认真,片刻后才低声说:“你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贺西洲表现出一种喝醉后任人摆弄的听话,乖乖探出了舌头。沈星微看了看,然后忽然说:“如果你打了舌钉的话,接吻时我也会一直舔你的舌头。”
贺西洲已经忍了很久,听到这句话后,他的心脏像是被一把炙热的火猛地点燃,感觉这就是极限了。他忽而翻身,宽大的身躯将沈星微笼罩住,伏在她身上低声说:“没事的宝宝,不打我也可以一直舔,一样的。”
沈星微被吓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后腰一紧,被贺西洲整个揽住,而后下巴被他的手抬起,紧跟着一个吻就落了下来。
贺西洲已经刷过牙,但是唇齿间还是留有一些酒香,但更多的是薄荷的味道,来势汹汹地撬开她的唇瓣,舌尖滑过牙齿,往深处探去,轻车熟路地找到她的舌,勾住狠狠吸吮。
他感觉心脏在疯狂跳动,催生了原本已经趋于平静的酒意,炽热的血液往大脑奔涌,体内只剩下一种冲动,他无法克制地贴近沈星微,手顺着她的衣摆探进去,抚摸上光滑的脊背。
沈星微的皮肤滚烫,经过精心护理之后,嫩滑得像刚做好的热豆腐,惹得他忍不住一直抚摸。他将沈星微的身体翻过来,欺身压上去,将她的唇瓣蹂躏得充满血色后,就顺着脖子往下,牙齿轻轻厮磨,留下一个个淡红的齿痕和啄吻。
分明沈星微没有喝酒,但酒气在她口中掠过后,她好像也染上了醉意,鼻子里都是贺西洲的气息,乱了节拍的呼吸还没调整过来,她就感觉脖子被咬住,充满色.欲地舔咬着。
沈星微身上宽松的一次性衣服完全凌乱了,敞开了领口,露出半个肩膀,贺西洲看着她的皮肤,心里充满不轨的心思,想要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密密麻麻。
他咬住沈星微的肩头,像是带了一些故意,牙齿稍稍用力,惹得她吃痛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喘,像是在他耳边缠绵,往他身上撩火。
贺西洲在她的耳边落下亲吻,以温柔的力道舔她的耳廓,炽热的呼吸灌进她耳朵里,染得耳尖全是红色。
贺西洲是第一次看见沈星微的身体,柔和的月光落在她的身上,照得雪白皮肤像是覆了一层银纱。她墨色光滑的发压在身下,睁着乌黑的大眼睛,难掩神色之中的紧张和怯意,紧紧盯着贺西洲,像待宰的羔羊。
为了客户的体验,卧房的窗子拥有绝对的隐私,所面对的只有无边旷野和夜间明月。
贺西洲身体里的血液沸腾起来,翻滚着走遍全身,原本就不清明的双眼泛起浑浊,在她皮肤上慢慢地轻吻着,用温和的态度纾解她情绪里的紧绷,然后就感觉头皮微紧,是她抓住了他的头发。
“为什么生气?”沈星微低声问他。
贺西洲现在没时间回答问题,并不理会。
“我今天没有跟她们谈论前男友的话题。”沈星微在他的头皮抓了又抓,又说:“范君洁只是告诉了我一些关于床上的技巧,没有说别的。”
贺西洲后知后觉沈星微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不在意,他抬起头,凑近她的脸,灼热的呼吸落在她鼻尖,漂亮的眼睛盯着她问:“那你都学到了什么?”
沈星微的反应很拘谨,有一种不知所措的青涩,急促的呼吸暴露她乱了节拍的心跳,她像是真的思考回忆了一下,但白天记住的知识已经所剩无几,磕磕巴巴地说:“她说......她说要用含有玻尿酸的、套,会很滋润。”
贺西洲撑在她的上方,忽而露出一个轻笑,笑意染上俊美的眉眼,好像在这一刻,沉在他眼中的阴郁才一扫而空。
虽然贺西洲没有任何实战经验,但是他很努力地看了教学视频,牢记了其中的步骤,常年光秃秃的手指也给他提供了便利。
沈星微立即发出惊叫,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害怕引起的,她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事,让她本能地闪躲,后退。但贺西洲抱得很紧,手臂很用力,好像完全不容许她现在退缩,低头在她的唇上落下吻,含住她惊慌的吟声,舌尖传递温和的力道,安
抚她的情绪。
正如他自己所说,就算嘴里没有舌钉,他依然很汹涌地往她的舌上舔着。沈星微毫无依傍,只能牢牢环住他的脖颈,感受到贺西洲宽阔而硬朗的胸膛散发出滚烫的体温。
酒的气味在两人交融的呼吸间蔓延,情欲熏染了沈星微,将她拽入欲望的海浪,一个凶猛的浪花拍过来,她栽了一个跟头。
贺西洲抬手,月光下,他的手上全是水渍,晶莹剔透的黏液顺着手掌往下淌,他好奇地凑近闻了闻,没有任何味道。
这动作落在沈星微的眼中,她涨红了脸,抬脚蹬他,嫌弃地哑声,“你好恶心。
贺西洲没有反驳,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一口,然后来到床头柜,打开昏黄的小灯,拉开抽屉,贺西洲在里面挑选了一下,找到了含玻尿酸的工具,来到沈星微的身旁。
沈星微看见他手里的东西,眼神有些闪躲,表情看起来像是退缩,但是当贺西洲说“我手上滑,你来拆”时,她又慢吞吞地坐起来,伸手接过了安全套。
喝醉的是贺西洲,又不是沈星微,她滴酒未沾,当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甚至在回到房间前就已经想过今夜要发生什么,她虽然因陌生而心生畏惧,却并没有生出过逃避的念头。
年轻靓丽的男女,汹涌上头的酒意,干柴烈火之间,剧烈的情愫催生了剧烈的欲望,仿佛发生什么都是顺理成章。
沈星微撕开了套,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抬头望向贺西洲。
这样的眼神让贺西洲产生一种错觉,好像沈星微很乖,乖到什么都不会,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像是一张洁白的纸初次被色欲污染,需要由他引导。
她嫌弃这样的触感,往他的脊背上蹭了蹭,把手掌给蹭干净。
贺西洲不停地在她唇瓣,耳朵和脖子处亲吻。沈星微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牢牢地抱住他的肩膀,呼吸难以抑制地急促,身体微微颤抖,好像真的很怕。
这样的生涩让贺西洲费解,但还是尽力去安抚她的情绪。
“啊!”沈星微刚放松的身体猛然紧绷起来,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眼泪几乎瞬间就落了下来,呢喃着:“好痛,好痛……………”
贺西洲吓了一下,马上停住,吻去她的眼泪,不停地问:“为什么?是我找错位置了吗?”
沈星微吸着鼻子,脑袋抵着他的颈窝,身体剧烈地抖着,好像真的很害怕的样子。
贺西洲有些心慌,毕竟他之前也只是看,没有真的实践,但又感觉自己并没有哪一步做错,可是沈星微反应这么剧烈,他只能慢慢地亲着沈星微,在她耳边哄着:“宝宝,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嗯?你教教我,我没有经验。”
沈星微的体内升起陌生的感觉,尝试未知的领域让她心生畏惧,刚才那一下尖锐的疼痛更是让身体起了激烈反应,可是贺西洲一声又一声地叫她“星星”,耳朵里都是他充满爱欲的低声,好像用了很浓的爱意和小心翼翼将她包裹在其中。
她睁开湿润的泪眼,颤抖着睫毛看向贺西洲,水液模糊的视线中是贺西洲那张俊俏的脸。他视线无比专注,好像那双眼睛里只容得下她一个人,其他什么都没有。于是沈星微像是投降一般,用哭腔小声说:“我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贺西洲亲亲她的眼睛,“为什么痛?是我进错地方了?”
沈星微嗫嚅几下,才继续说:“我没有做过,我也觉得是你找错了地方。”
“贺西洲。”沈星微凝望着他,颤抖着声音轻声说:“我好怕……………”
贺西洲一怔,有些傻眼了。酒意使他的思绪没有平时敏锐,但是思考这些话也没有用很长时间,他的眼神猛然一变,醍醐灌顶。难怪沈星微在这方面表现得那么生涩,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绷紧了身体,不停地颤抖,不是因为他技术不太好的表
现,而是因为沈星微从来就没有体验过这样的事。
“你骗我?”贺西洲反应过来,拧起眉头,盯着沈星微说:“前男友那些都是你编的?”
沈星微没有说话,但她现在的神色已经无法有任何的伪装。
“那你家里为什么会有男人的内衣?”贺西洲抓着最疑惑的点问,但是又瞬间自己找到了答案,自问自答:“因为你是独居,要做出家中有男性的假象,所以你根本没有前男友,也不知道成年男性应该买什么型号的内衣,买了个儿童内衣挂在阳
台。
沈星微还是很倔强地强调,“那不是儿童内衣………………”
贺西洲突然笑起来,昏暗的光照在侧脸,将眉眼找上一半阴影,使得他在这样的夜中变得很有侵略性。
他像是很凶狠地盯着沈星微,攥住了她的脚踝,勾着的唇角又非常顽劣,慢声说:“星星,说谎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呜呜地低声哭起来,晶莹的泪珠往下掉,但现在贺西洲已经不会再停下,只是亲着她,哄道:“很快就好。”
夜很漫长,沈星微不知道喝醉的人哪来那么多的精力,拽着她折腾了许久,又好像是真的在惩罚她说了慌,骗了人一样,装聋听不见她的话和哭声,夜灯照出两个绞缠不休的身体,墙上落下旖旎的影子,仿佛被风吹得晃动不停。
月亮被薄雾遮了又现,房中的声音却久久没有停下,低低的哭声盘旋着,好像一场又一场无法落幕的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