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淡淡看了一眼他身边那女孩儿,“你好。”
姜宜礼貌地笑了笑,没说话。
她跟冯之旭不算特别熟悉,但却知道他有个谈了五六年的女朋友,上周刚订婚,仪式搞得挺隆重。
不是现在揽着他的这个。
这在富人圈子里根本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冯之旭的未婚妻也未必不知道他在外面有人,普通人价值观里的那一套东西没法套在富人身上。
想到这里,她笑意淡了些,刚才心头烧起的温热火苗也像被人突然倒了桶冷水,啪叽就灭了。
“今晚我攒了个局,专门挑了个新市特色的酒场,还有人跳萨玛舞,你和嫂子一起来玩玩儿呗?”
陈书淮昨天听姜宜说要去新市,想起冯之旭正在新市考察供应链,就找他问了一嘴新市现在的天气和治安情况,这才有了冯之旭又是安排司机,又是送水果这一出。
毕竟受了人招待,这局看样子都是为他攒的,陈书淮不太好推掉这局。
他低头一看姜宜,却见她一脸兴致缺缺、
陈书淮心中了然。
挽着冯之旭的女孩儿不是他的未婚妻,估计是冯之旭这次出差带在身边解闷的,姜宜特别介意这个,甚至专门跟他说过,但凡他兄弟身边带着小三小四小五的局,她都不去。
而如果他们喝的是花酒,他就不要回家了,直接民政局见。
陈书淮问她:“刚才你说不舒服,现在好点儿了么?”
姜宜抬眼和他对上目光,随后看向冯之旭,笑了笑:“不好意思啊之旭,我今天不太舒服,书淮跟你们去就好。”
冯之旭一听,连道:“嫂子不舒服,淮哥你还方便去吗?”
“没事。”姜宜先替陈书淮答了,“别扫你们的兴。”
陈书淮见她故作大度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儿好笑。
几年前她还老闹着不许他去乱七八糟的酒局,可那时候他刚接手公司,年纪轻又是空降,董事会的老人都等着看他笑话。
为了尽早掌控公司情况,他只能深入业务,从地区领导、银行机构、大供应商大客户,到帮公司处理各种证券交易的券商和律师,没有一个局是他能推掉的。
后来姜宜再也不提这茬了,但他知道她心里可记着呢,偏偏嘴巴比鸭子还硬。
跟他倔,跟他较劲儿。
呵。
他瞧了她两眼,改了找借口推掉的主意,手往兜里一插,对冯之旭道:“那走吧。”
***
姜宜独自回到房间,正巧收到罗鹊的微信。
早日暴富的鹊:【第一天旅行怎么样?陈少爷是不是亲自去找你了?有没有疯狂吵架抱头痛哭然后大do特do?】
姜宜回:【他和朋友喝酒去了。】
早日暴富的鹊:【啥玩意儿?他怎么不带我们姜太太一起去?】
姜宜:【我才不去,全是些莺莺燕燕。】
早日暴富的鹊:【那你更得去看住了呀。不过我听说陈书淮不搭理外面的女人。】
姜宜:【你怎么听说的?】
过了两三秒才收到回复。
早日暴富的鹊:【......我说了你可别生气。我老板的前女友的闺蜜曾经在一个酒会上企图勾搭陈书淮,但据说他冷淡得让人小姑娘当场就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早日暴富的鹊:【哎,我也是后来听说的,担心你多想,就也没提。你也知道,他这种有钱人很难避免的......能管好自己就行。】
姜宜读完,先是打了一行“他要是敢拈花惹草就完了”,然后整句删除,另打了一行字。
【我管不了他。】
微信那头的罗鹊迅速嗅到了不寻常,给姜宜弹了个视频通话过来。
姜宜接通,屏幕上出现一张敷着面膜的大脸。
由于面部肌肉被封印,罗鹊说话努着嘴,“我早想问了,你们俩怎么回事?”
姜宜把手机架在床头,没吱声。
见她这表情,罗鹊感觉事情大发了,声音带上一丝愤慨:“他在外边儿养情人了?”
姜宜抱着针织方枕,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上头的流苏,“应该没有,我没查过。”
“男人该查还是要查,手机密码什么的都得是你生日,面子都不做足,里子还得了?”
姜宜沉默两秒,说:“鹊鹊,我准备跟他离婚了。”
闻言,罗鹊瞪大了眼睛,脸上的面膜啪地掉了:“离婚?!我没听错吧?你跟他提了?”
“提了,离婚协议也给他发了。”
“你怎么都没跟我说?”
“我想自己做决定。”
见姜宜平静的样子,罗鹊堪堪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来,猜到她大概是已经相当坚决了。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离婚的?”
罗鹊神色变得很复杂。
她知道姜宜当年对陈书淮表白成功有多快乐,甚至比收到清大的录取通知书还高兴,所以现在姜宜一脸平静地提自己要和陈书淮离婚时,她心里都忍不住泛起酸涩。
十二年的感情啊......她一个旁观者都感觉可惜。
姜宜抿了抿嘴,才道:“两年前我就想过离婚。”
“这么早?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儿?”
“他二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圈子里的朋友在维多利亚港包了个大游轮给他庆生。恰巧那天碰上我在香港的项目结束,也去了。但我那时候忙得三天没睡觉,疲惫得像只狗一样地坐在角落里。我看见刚从纽约回来的陈书淮走进来,光鲜亮丽,那时候我已经快半年没见到他。”
姜宜顿了顿,将碎发别在耳后,失笑了一声。
“我真的很难跟你描述那个场面,一群富家子弟聚在一起,有男有女,年轻貌美,一看见他立刻拥上去,还有一些来蹭局的小女孩儿,也眼巴巴地拿着酒看他。”
“就是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离他特别远......而我突然也不想再去靠近他。”
罗鹊听她说完,问:“这些你跟他提过吗?”
姜宜笑了笑:“他心里很清楚。”
陈书淮是极其聪明敏锐的人,这一切他都看得明明白白。
他故意不提,故意冷着她,然后等她难受得不行了,再善心大发连哄带亲,教她下一回学会服软。
她累了。
***
陈书淮在这场酒局里心不在焉,看了好几次手机,姜宜都没给他发消息。
坐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终于失去了耐心,称妻子身体不舒服,冯之旭连忙安排司机送他回去。
回到住处时,姜宜已经睡着了,只留了床头一盏小灯。
柔和暖软的灯光洒在她陷在枕头里的脸颊上,睫毛在眼睑处洒下一片阴影。
被子落在腰际,怀里紧抱着一个枕头,吊带落在了纤细的手臂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