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颗丹药入腹,他的神魂每日皆长三尺。
三十余日后,感觉神台大阵已无法发挥神魂极限,便在山顶之中,再铸神台。
而也就这时,察觉魔域中的北泉山所在之地偶有妖族前来。
这些妖物修为不过神台或者丹境,看似路过,但视线频频落在北泉山的位置之上。
顾元清也懒得理会,这些不过是探路的小喽啰,杀之无益,处理起来反而耽搁修行。
本以为要不了多久便会面临一战,可没想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他的预料,战斗来临比预想中晚得多。
转眼又是半年,浮游界中下了鹅毛大雪。
一件对顾元清来讲的大事突然发生,李程颐来到了北泉山中,跪倒在顾元清面前。
“父亲,孩儿准备要成亲了。”
顾元清听到此言,即便如此修为,也由不住心神恍惚,这个消息可说是完全不在他预料中。
“成亲?你这才二十二岁,是不是早了一些?”
李程颐跪在地上道:“皇爷爷要准备退位,将皇位传给孩儿,所以就将此事提前了一些,今日上山特来向父亲请示。”
顾元清看着眼前的青年,几年过去,嘴角上已爬出了浅浅的胡须,神态中多了几分稳重。
这十余年前突然出现的孩子,似乎转眼之间就已经长大成人了,还没来得及仔细多看上几眼。
特别这一年来,他全心修行,未曾与李程颐见上一面。
他神色有些复杂,话说自己都还未曾结婚,这转头自己的儿子就要成亲了。
“是大将军陈敖家的姑娘?”顾元清问道。
李程颐恭敬说道:“是的,她叫陈冰兰。”
顾元清抬头看去,跨越数百里,落在一个姑娘身上,她正练习剑法,剑如游龙穿梭,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如闪电,一身修为已至真武九重。
“这姑娘我以前也曾看过,还不错,不过,你真考虑好了?这世界之大,远非你现在所见,仙道一途还有无尽风景,你还未曾见过,就打算就此决定自己的一生吗?”
李程颐抬起头来:“父亲曾经说过,人生和修行都是一样,每一个阶段都是风景,孩儿现在就是想看一看这一处的风景,至于日后的道路会是怎样,那便到时候再说。”
“既然你考虑清楚,那为父也没有意见,自己的人生自己选择即可。不论错了还是对了,只要无悔即可。不过,你这皇爷爷可真会偷懒,我看他身体好着呢,这就把一摊子事情都丢给你了。”
李程颐知道了一些往事,知道父亲和皇爷爷之间有些看不对眼,解释道:“皇爷爷的修为一直停在真武九重,准备抛却俗事,潜心修行。”
顾元清淡淡道:“这选择倒也明智,他身上有人道气息缠绕,又曾重伤坏了根基,若想突破道胎,若不散尽人道气息,心神受其所扰,难有机会。”
说到这里,顾元清又认真的看向李程颐,说道:“人道气息,可集众生之之力于一身,真武九重可战道胎,但对修行者来讲,却并非好事,这终归是外来之力,你切莫因之坏了自身修行。”
“孩儿会谨记在心的。”
李程颐点了点头,又犹豫了一下,说道:“父亲,那孩儿大婚之日,你能来皇城中吗?因大乾皇位,孩儿暂时不好对外说出父亲身份,但期望成亲之时,父亲能在一旁。”
顾元清抬头看了一眼魔域之中,微笑道:“这是自然,我儿子成亲,我岂有不到的道理?”
李程颐顿时一喜。
两父子又聊了一阵,冯大娘送来饭菜。
李程颐亲自为顾元清添饭、添酒。
顾元清一直笑容满面,一年来的紧张修行,这难得的温馨场面,让他乐于其中。
饭后,二人行走山间,李程颐看着山中变化,即便是在这里也生活了多年,依旧惊叹不已。
对于自己的父亲,每次看去都仿佛藏在迷雾中一般。
山中动物瞧见这小主子,都纷纷出来打招呼,那只白狐跳上了李程颐的肩膀,先怯生生的看了顾元清一眼,才亲热的和李程颐打招呼。
李程颐揉了揉它的脑袋,笑道:“你怎么这么多年过去,都没长大半点啊。”
白狐听了此话,呆呆的看了李程颐一眼,仿佛若有所思,随后竟似有些闷闷不乐。
李程颐在山中呆了一日,第二天就下山回了皇宫。
顾元清看着他的身影远去,脸上笑容渐渐淡去。
他又抬头看向魔域之中,不论是人族方向,还是妖族方向,都有虚天修士气息遥遥传来。
“这一次的战斗开启,或许就不会如同上次一般雷声大,雨点小了。这周围的妖族似乎对食铁族的有所窥伺,我的存在对妖族的来讲应该只是一个借口。但不论如何,这次我都将面对前所未有的压力!”
又是半年过去。
魔域之中的气氛越发显得紧张,就连天人气息也隐隐传出。
此时,奉天城东宫府邸,张灯结彩。
储君大婚,整个王朝为之震动,世人皆知,李程颐将接任皇位,而这次迎娶的佳人,日后便是皇后。
奉天城中,到处皆是喜气洋洋。
吉日清晨。
李程颐身穿华服,率领仪仗,浩浩荡荡的期望大将军府。
而顾元清一缕分身到了太子府邸,李世安将其请到了主位之上,就连代表皇帝前来的徐莲英也欠着身子相待。
众多宾客见到一陌生面孔出现在主位之上,忍不住多瞧了几眼,低声议论纷纷。
大礼如期举行,李程颐接着妃子而来。
大堂之上,设拜位。
徐莲英宣读天子诏书。
李程颐牵着陈冰兰行拜礼。
顾元清坐在殿侧座位之上,看着这一幕幕,心绪复杂。
随后百官朝贺,各自入座。
李程颐带着陈冰兰入了侧殿。
殿内左右皆被屏退。
“冰兰,随孤跪下拜见父亲大人!”李程颐低声吩咐,这才道出实情。
陈冰兰愣在当场,不是驸马爷早就病逝了吗?眼前这年轻人竟是李程颐的父亲?
李程颐拉了她一下。
陈冰兰连忙收起心思,随着李程颐跪了下来。
顾元清带着微笑,正要说话,忽然神色一凝,气息变得冷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