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窗边看剧本。
之后李北将衣物送去干洗,路上接了通电话,是穆楠,说是给商砚发信息没回复,来问问情况,寒暄两句便向李北打听今天试镜的情况,问导演找了个新人是不是真的,商砚怎么看的。
怎么看,用眼睛看,比你好看。
当然李北张嘴说的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了,只说不清楚,打哈哈敷衍过去。
回到酒店房间,商砚仍坐在那里看剧本,李北过去将电话说了,商砚头都没抬,随口应了声,表示知道了。
李北没忍住嘀咕:“这穆楠的消息未免也太快了,咱都是到了现场才知道导演找了新人,他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信儿了,也不知道导演会不会换人。”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李北也不在意,正准备问商砚什么时候用晚餐,扭头就见商砚仍然垂眸看着剧本最后一幕,眼神晦暗,情绪难明。
室内变得安静,只有茶几上的牛奶尚未平静,有微末涟漪轻轻扩散。
商砚想起那个新人拉琴时的样子,一张可以称得上精致漂亮的面容,一首符合故事人物变化的曲子。
画面贴近剧本故事,可在故事之外,还有一丝微妙的似曾相识。
脑海深处泛起一段朦胧记忆,面容模糊的少年只一双颜色稍浅的灵动眼睛,以及右眼下的一点泪痣格外清晰。
随着思绪发散,那双眼睛逐渐和琴音戛然而止时充满狡黠的笑脸重合。
江白……
商砚眉心轻蹙,心头闪过那个几乎已经要被他遗忘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哈哈,本文又名《小戏精遇上大影帝》《小狐狸狂钓老变态》
第4章
十天后,《归途》剧组在西北祁连市山丹县的绿园村举行开机仪式。
江叙白提前一天到达剧组,身边跟着一个谢霄安排的助理,叫秦越,俩人住一个屋。
到了地方,江叙白才深刻认识到,谢霄嘴里说的环境艰苦,并不是夸大其词。
低矮逼仄的水泥平房,鼓包斑驳的花绿墙纸,几个破旧发黑的木头家具,以及挥之不去的霉味儿。
江叙白站在房间门口,问一旁领他们过来的工作人员:“为什么不住酒店?”经过县城时,他明明看到县里有座还算繁华的酒楼,没道理没酒店。
要换了别人这么问,这统筹可能就直接开怼,但这个姜白名不见经传,戏份也不多,上头却给他安排了个相对不错的房间,所以统筹态度还算好。
“这哪儿有酒店,县里倒是有宾馆,但导演说了,山路来往不方便,怕耽误拍戏,所以就都住在村里,之后拍县里的戏份,再回县里住,大家都这样,就连商老师也住在村里,就在前头那间院子。”
江叙白探头看了一眼,入目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屋子,独商砚那边有个白墙红砖小楼房,旁边还有棵比楼房还高的翠绿梧桐树。
可见人比人气死人。
统筹又说:“您这屋子虽然旧了点,但该有的都有,两张床还用隔板隔开了,也算是两室带独卫了,别地儿可都是一屋两床,卫生间还都在院子里。”
话都说到这了,江叙白也就没再挑剔,直接走进屋子。
助理秦越扭头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出去将他搁在门口的行李提进去,转头从自己包里拿了两瓶辣椒酱塞给统筹,一边道谢一边将人送出院子。
江叙白带了两个行李箱,一箱子衣物和床品,还有一箱是药和生活用品,以及一张单独包装的蚕丝棉薄毯。
秦越将屋子收拾干净,换上被单,江叙白又拿了香水喷了喷,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点。
第二天一早,剧组举行开机仪式,整个剧组两百多号人全都到了场。
除了在村头的小广场办了个开机仪式,导演还带着主创主演随着村长去拜了村里世代供奉的山神庙。
江叙白饰演的角色也是主角之一,所以他也得跟着。
前一晚本就没睡好,又早起罚站,站完还得跟着一块爬山,江叙白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臭,只能靠着商砚那张脸,一步步坚持。
商砚作为主演自然是跟着导演编剧身边,走在最前面,江叙白跟在后面,抬头就能看见。
三月底的气温还很低,商砚穿了件带亮橙色的拼接款冲锋衣,显白,也显年轻,说话时面上始终带着笑,这样的人站在云雾飘渺的山道上,画面无疑是好看的。
江叙白盯着看了一会儿,觉得商砚像个胡萝卜,而他则是被胡萝卜吊着的驴。
或许还有别的驴,比如比他更近一步,走在编剧身边穆楠。
这么想着,江叙白自嘲似的笑了一声,笑完就脚下不稳,踩着碎石差点跌倒,还是秦越手快,抓了一把他的手腕。
“你没事吧。”走在后头的女演员问了一句。
江叙白摇了摇头,说没事。
女演员看了一眼他脚上的头层牛皮靴,将手里不知道在哪儿捡的一根粗木棍递给他,说他的鞋不好爬山,拿着当登山杖会好一点。
江叙白刚想拒绝,女演员就已经脚步轻松地越过他往上走了。
他只好拿着这根半路出家的登山杖继续往上走,一抬头,发现商砚已经抛下了导演等人,走没影了。
一个小时后,众人到达半山腰的山神庙,江叙白后背出了一身汗,喘顺了气才接过秦越递来的保温杯。
等他喝完水,神庙前的祭台也准备好了,工作人员叫他们过去上香。
江叙白拿着香弯腰叩拜的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他心有余悸地按了下心口,再抬眼看向“胡萝卜”的时候目光就不自觉充满了幽怨。
好巧不巧,前头的商砚刚敬香完扭头,俩人目光不期而遇。
江叙白微蹙的眉头倏然放松,嘴角向上,冲他露出个甜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商砚目光停了一瞬,旋即幅度很小地点头,算是回应。
江叙白心里的不满散了些许,想来商大明星这回总算是记住他是谁了。
这是个好的开始。
事实证明,这是江叙白想多了。因为开机之后的一个星期里,他都没能再见到商砚。
徐导注重剧本保密,不仅给演员裁剪过的剧本,还在分组拍摄时严格把控无关人员的进出。以至于分到B组的江叙白想去商砚所在A分组遛弯,都找不到机会溜进去。
江叙白戏份少,一周下来就拍了两场戏,不仅没机会见商砚,就连番位排到男三的穆楠也见不到,大多数时间不是在候场,就是在屋子上谢霄安排的表演课。
实在无聊,也是在枯燥,大锅饭不合胃口,木板床也让人失眠。江叙白开始靠吃药缓解不适,甚至都在想着要不回去享福算了,这美好的日子,他何必在这受这种罪?
都说人生注定是要有一些遗憾,让商砚一直是那个遗憾也没什么不好的。
正当他打退堂鼓的时候,窗户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痛呼,江叙白起身拉开窗帘,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