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有事儿没事儿回过去骑一骑,一边和马儿熟悉,一边让自己放松。
有了这半个多月的相处,那匹头顶有一撮白毛,名叫“小白”的马儿已经和他熟悉了。
商砚熟稔地装上马鞍,安抚性地摸摸了马儿的脑袋,然后长腿一抬,翻身坐上去。
先是从缓慢踱步,踢踏踢踏地走出马棚附近,待到广袤的草原,商砚挥鞭加快速度,皎洁月色下,青草曼波犹如海浪一般翻涌,一波接一波被他踩在脚下。
四月初的气温已经回暖,商砚将外套脱了,让汗水肆意。他在越发急促的呼吸中感到畅快,堵在胸口的烦躁和阴郁好像也被夜风吹散,于月色中皎洁澄澈。
一直跑到浑身湿汗,商砚才原路返回。
夜色寂静,只有些许虫鸣,远处的万家灯火已经熄灭大半。商砚缓慢地踱步在归途之上,感受着只有在乡下才能体会到的清净与安宁。
行程过半时,前头的草丛里出现些许微末的光亮,接着是一阵郁闷的抽泣声。
马蹄声逐渐靠近,蹲在路边的青年猝然抬头。
夜色朦胧,江叙白没能看清马上坐着的人,马上的人却是借着他手机屏幕的光亮,看清了他。
雪白的脸,紧咬的唇,以及漾着水光的泛红眼睛。
商砚:“……”
这是没了安抚巾,小宝宝躲这儿哭呢?
【作者有话说】
以后还要在你床上哭呢。
第8章
江叙白的确睡不着,这段时间他一直睡得不好,没了宝贝小被子,就更难入睡了。
看见月色正好,他便套了件外套出来透气,还拍了张圆月亮发朋友圈。
之后没一会儿就接到谢霄打来的电话,问他怎么还不睡。
江叙白说他赏月呢。谢霄听见他有气无力,紧张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江叙白说没事,两人聊了几句,谢霄忽然说:“你爸今天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你在哪。”
“哦,”江叙白没什么情绪地说,“我爷爷回来了,说要见我。”
江崇傍晚的时候给江叙白打了通电话,不过江叙白当时光顾着生气,没听见手机响。后来看见了,就回了通电话,父子俩不尴不尬地问好,然后结束通话。
这种通话在江叙白出国的这几年时有发生,逢年过节,又或是隔半个月一次,江叙白称之为血缘版藕断丝连,不亲密,但也不会断。
这就是他和他爸之间的关系。
今天这通电话,江崇多问了一句江叙白在剧组玩够了没有,玩够了就早点回去,他派人来接他回家。
江叙白心还没来及软和,江崇又说了一句“爷爷回来了,要见你。”
哦,那就更不想回去了。
谢霄说:“老爷子回来了,你不得赶紧回去尽孝心,混脸熟。”就别在那山洼洼里待着了,怪烦人的。
江叙白无所谓:“不着急,主角往往要延迟出现,才能达到震惊四座的效果。”
谢霄:“……”
“我看你是被美色迷了心。”
江叙白笑了一下,可能是吧,虽然没什么进展,但能看到那张脸也挺好的,毕竟那是一张伟大的神颜,只是看着就让人愉悦。
沉默片刻,江叙白又问:“你跟我爸说我来拍戏了?”
“啊,”谢霄无奈,“就算我不说,你爸也有一百种方式知道。”
那倒是,毕竟是江家掌权人。
沉吟片刻,江叙白好似随口一问:“他有没有说什么?”
“那倒没有,就说随你开心,让我照顾好你。”谢霄说,“对了,我过两天要去一趟剧组,给你探个班,你有什么要带的吗?”
“没什么要带的,我在这过得挺好。”江叙白嘴硬。
谢霄:“真没有?”
江叙白点头,谢霄说行,要挂电话的时候,江叙白没忍住说有。
结果这家伙电话挂得太快,根本没听见,江叙白气鼓鼓地给他发微信,让他去江家,在他衣帽间最里间的衣柜,从上往下数第三排,拿最上面的一条毯子,一定要最上面那条。
小时候江叙白和谢霄一起住过,所以谢霄对他的小癖好很了解,回了条语音揶揄他:“没想到我们小白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爱,哈哈哈。”
哪怕是亲舅舅,江叙白也羞得耳热,利索地回了句“滚蛋”,结果一抬头发现自己不知道散步散到哪里来了,远处黑漆漆一片,回去的路都分不清了。
森冷的夜风吹得他背后发凉,正当他琢磨着要不要把助理叫醒过来接自己,后背突然传来马蹄声。
江叙白猝然回头,漆黑的人影轮廓隐隐绰绰,吓得他瞪大了眼睛,往后一蹦,抖着声喊:“卧槽,见鬼了啊?!”
“……”
大抵是江叙白被吓得一蹦老高的样子有些滑稽,商砚沉默着没骂人。
静了片刻,江叙白回神慌忙地点开手机手电筒,一片朦胧光亮里,他先是看见了一只握着缰绳的手臂,薄肌嘭鼓,青筋蜿蜒,再往上是裸露的宽肩,修长的脖颈,以及那张熟悉的冷颜美脸,白光一打,更添几分冷峻美感。
江叙白看得有些呆,直到商砚受不了刺眼光线侧脸说了一句“拿开”,江叙白这才将手机挪开了些许,没对着对方眼睛,对着他被汗水打湿的背心,隐约可见两块凸起的大胸肌。
“是你啊,吓我一跳。”江叙白一双眼睛在黑暗里肆意打量。
“到底谁吓谁一跳?”刚发泄一通,商砚这会儿心情不错,主动问他,“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睡不着,出来散步啊。”江叙白说。
江叙白背光,商砚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他的目光落点,但手电筒的灯始终对着自己的胸膛,莫名让商砚产生了袒露身体的不自在,他皱了皱眉,拉扯缰绳示意马儿继续错开他,继续往前走,顺口说了一句:“是散步还是躲着哭?”
江叙白一愣,马蹄声的动静中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躲着哭?
“你说什么?”
商砚自知失言,偏过脸说“没什么”,便要架马离开。
江叙白连忙伸手去拦,正好一巴掌拍在了马脖子上,马儿吃痛顿时低鸣出声,扬起前蹄。
商砚脸色一变,立刻拉住缰绳同时出声喊了一句:“小白!”
江叙白一愣,躲避的动作都停了,马蹄高高扬起,又倏然坠下,正好砸在了江叙白的脚踝上。
“啊——疼死我了。”江叙白吃痛低呼出声,弯腰抱住了腿。
商砚稳住了马,扭头朝他喝道:“你在干什么?!”
马蹄坚硬,虽然只是砸到了脚趾,但疼痛却是钻心,又被这么怒喝,江叙白委屈极了,懒得演戏,直接暴露本性反吼回去:“你在干什么?!”
“你不知道躲吗?”商砚愠怒道,“傻站着等着挨踢?”
“我怎么没躲!”江叙白拧着眉朝他喊,“不是你突然叫我,我怎么会躲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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