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根新棉签,挑了下秦越的袖子。
“你身上这伤哪儿来的?”
秦越抬眼看了一眼江叙白说:“不小心撞的。”
“撞的?”江叙白皱眉,“上哪儿能撞成这样?”
这分明是什么重物砸的,重物上还有尖锐的东西,所以造成了破皮的伤。
秦越没说话,也没有抬头面对江叙白,调整了一下包着冰块的棉布,随口道:“没事,不影响行动,也不影响干活。”
江叙白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秦越的敷衍,也能感觉到秦越对他有些抵触。
可能是因为他对商砚的行为暴露了他的性取向,也有可能单纯是对他这个人不喜,所以也不屑他这不必要的关心。
“不影响干活吗?”江叙白有些不高兴,反问道,“你这几天没影响干活吗?”
这个干活自然不是简单的做事干活,是他作为助理该干的活儿。
江叙白知道秦越对演戏感兴趣,所以他被拉去做群演,江叙白默许了,偶尔因为拍戏耽误江叙白吃饭和休息,江叙白也没太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江叙白这个雇主当得太随意了,还是秦越觉得他反正这段时间没有戏份,闲人一个,饭菜吃食也有小厨房准备,没什么事儿要做。
这两天秦越回来得越来越晚,饭菜也没能按时给江叙白送过来,今晚还是江叙白饿急了,摸去小厨房才填饱肚子。
秦越沉默着没反驳,手上动作因为江叙白这话重了一瞬,江叙白疼得轻轻抽气,秦越又再次道歉。
江叙白晃着脚丫子,看红肿消退了一些,也就收回腿,没什么情绪地说:“谢总是让你来这儿给我当助理的,我对你也没有什么硬性要求,你私下去做什么,我不会干涉你,但前提是不能影响到我。”
“抱歉,这是我的问题。”秦越微微低头,保证道,“之后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江叙白应了一声,问他:“你这伤,那姓张的给你赔偿了吗?”
秦越一怔,知道他瞒不过也就没否认。
“不是大问题,也不需要赔偿。”
江叙白笑了一声:“不仅是赔偿,你连群演工资都没拿到吧。”
秦越不说话了。
江叙白也没继续揭老底,摆了摆手说:“行了,给你放三天假,明天去县里拍个片子看看骨头,回来告诉我,钱不用你出。”
“不用了。”秦越连忙说,江叙白没理,甩下一句“用不用你说了不算,困了,我睡觉去了”,起身回屋。
秦越第二天没有去县里,而是去了片场,江叙白临时调整了戏份,下午的时候在山神庙有一场戏。
这场戏是个大群戏,本剧的露脸的主演基本都在,还有许多的群演参与。
江叙白因为脚疼,膝盖疼,所以是最后一个爬上山的。
他到的时候导演已经拍上了,江叙白和容悦以及其他几个认识的演员打了声招呼,就径自走到临时搭出来给主演们休息的地方,找商砚去了。
商砚正在化妆室里化妆,这场戏属于现在进行时,商砚饰演的鹿承金盆洗手之后,是个小学体育老师,为了隐藏他曾经的凶相,所以剧里他日常打扮都偏向斯文,总是浅色的运动服,又或者是T恤运动裤,不长不短的额发梳下来,压着一副无边的窄框眼镜。
江叙白过来敲门的时候,妆造已经做完。
商砚坐在镜子前头,抬眼看过来,和他在镜子里对视一眼。
江叙白不自觉滚了下喉结,心说他现在这人模狗样的禁欲感,可比昨晚拿着棍子威胁人的样子要斯文败类得多。
这时候商砚要是抽鞭子挥棍子让他衣服脱了跪下,讲不定他就愿意了。
江叙白在回味昨晚,商砚也在看见他那张笑脸的一瞬间,想到了昨晚。
让他意外也让他无奈的“昨晚”。
商砚说出口的那句跪下口吻不沉,反而很温和,可压迫感却实实在在的。
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在命令。
命令姜白,衣服脱了,跪下。
江叙白看着他,没有动作,没有说话,两个人短暂的陷入了僵持状态。
过了好几秒钟,见江叙白脸上仍然是一副蒙蒙的样子,商砚认为自己的目的达到,失去兴趣般收手,将压在江叙白喉结上的棍子移开。
那股压迫感也随之消失。
可江叙白却没让,他忽然伸手抓住了棍子尾端,拧着眉心,有些困惑地问:“你喜欢玩这种吗?”
商砚没说话,沉默应对。
江叙白歪着头啧了一声,有些为难地说:“那怎么办,我好像有点玩不来这个。”
玩不来最好,知难而退,趁早滚蛋,别再来烦他。
“那你可以走了,”商砚用力抽回棍子,语气淡漠道,“别再做无谓的纠缠。”
他话音刚落,江叙白便发出一声痛呼,眼眶瞬间湿了。
先前商砚说了好几次“跪下”,江叙白的膝盖始终都悬于半空,没有屈服。这回却因为商砚用劲儿拉棍子,给他带着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
他这膝盖刚在窗台上磕了,疼痛还没缓解,又来一下,江叙白疼得心脏都有点不舒服了。
商砚动作顿住,神情却没有半点怜惜之色,冷冷地看着他腰臀用力,往后仰着直接一屁股坐地上,然后曲起双腿,伸手轻轻地揉着膝盖,委委屈屈地开始讲道理:“我怕疼得很,你跟我玩这个,要是打我,我讲不定会还手。”
商砚:“……”
“那你要是真想玩,只能我打你了。”揉好了腿,江叙白抬手用手背抹了下眼尾沁出来的生理性眼泪,小声说,“但我感觉我打你,你也是会还手的类型。”
真的服了。
如果现在是动画片,商砚的脸一定是黑色,并且头顶还有一连串的省略号和一大片的黑线。
这都不能表达他此时的无语。
比赶走穆楠,开窗看见江叙白爬上树试图偷窥时还要无语。
当时商砚当着他的面让穆楠进门,多少是有故意的成分在的,可江叙白这人的反应却是刷新了他的下限。
没脸没皮地爬树偷窥,英勇无畏地跳窗进门。
而当商砚用上逼退穆楠的说辞时,这人的反应仍然让他意外。
毕竟这种自尊心强且不吃亏的人,要么像穆楠一样无法接受,体面离开,要么就是直接拒绝,大骂变态。
若是他野心大于自尊,能忍着抗拒心来配合,那商砚也还有更恶劣的方式将人逼退,赶走。
可现在这人却委委屈屈地坐在地上,一边抹眼泪,一边跟他讲道理,想商量出一个大家都能统一的办法。
让商砚无法应对,也无法生气,先前的种种考量和作戏在这傻子面前都成了笑话。
“上床就上床,搞这么复杂做什么?”江叙白想了想,仰起脸继续说,“不过你要是真想玩,我也是可以配合的,但是你得下手轻点。”
说着江叙白重新伸手去抓他的棍子,将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