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在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安安静静的,只注视着他,带着一点撒娇似的嗔怪。
商砚心头忽然一软,张了张嘴,不算熟练地说了一句:“早点睡,晚安。”
关上房门,商砚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向自己的房间,脱掉外套,衬衫,裤子,以及缠绕的绷带,赤身裸体的走到淋浴室。
水流冲刷在他冷白的皮肤,蜿蜒流过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暗色长痕和红色斑块,刺痛不断传递蔓延。
江叙白留下的抓痕咬痕已经结痂,痛感主要来源于他胸口和腰腹上电击留下的水泡伤痕,商砚面不改色,脑子里都是江叙白满身/痕迹,不住喘/息的样子。
经过微电流厌恶治疗和抑制激素的药物压制,胯,间那东西已经没了斗志,垂头丧气,可精神层面的渴求却没有半分消减,肉,体的疼痛也无法压制。
这几天,只要是清醒着,商砚无时无刻不在承受这种渴求,有很多个瞬间,他开始理解他父亲为什么臣服于欲望,终身沉浸于欲望宣泄。
那的确是灭顶的快感,无上的极乐。
可就是因为这一点理解,他又忍不住地厌恶。
厌恶这种欲望,击垮了他那个对爱人忠贞不渝的父亲,也毁掉了他幸福美满的家庭。
他开始明白,欲望本身就是痛苦的根源,他注定无法剔除,也无法逃离。
过了一个小时,商砚走出浴室,披了件浴袍去了客卧,他站在床前,看着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已经熟睡的江叙白。
借着床下感应灯带的光亮,依稀可以看见他仍然皱着眉,眼睛下面的吻痕只剩下一点痕迹,就像从前那颗泪痣没有消失一样。
随着时间流逝,商砚身上没擦干的水汽已经被体温蒸发,手指回温,摸上去的时候,江叙白没有应激反应,依旧安然地熟睡着。
“你们是不一样。”
“他不能代表你,你也不一定会成为他。”
“他不能坚守的事情,不代表你也不能坚守。”
“商砚,有时候,痛苦不一定是坏事,理智也不一定绝对正确。”
是这样的吗?
商砚手上用了些力,从脸颊到颈侧,再到胸口柔软的乳王朱,粗糙的疤痕。
实验又一次证明,满足欲望只能带来短暂的快感,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空虚和更多的渴求。
商砚想做的更多。
他和父亲是一样的。
大概是痒,江叙白幅度很小地动了一下,蹙着眉心,轻轻地喘息。
那细弱的气流搅出了风浪。
商砚盯着他微张的嘴唇,良久,低头俯身。
向欲望俯首称臣,向痛苦请求嘉奖。
第二天早晨,李北照常过来送早餐,江叙白洗漱出来,意外商砚也在。
江叙白开朗地说了声“早”,商砚冷淡地应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江叙白也不在意,走过去在商砚对面坐下,一手叉子戳可颂,一手去端牛奶杯,然后端牛奶的手被商砚拦住了。
“烫,稍微冷冷。”
“哦,”江叙白收回手,“谢谢。”
商砚眉心很轻地蹙了一瞬,刚要开口,江叙白手机就响了。
屏幕弹出微信消息,商砚扫了一眼,还没看清,江叙白就拿起手机开始回消息。
他姿态放松,神情愉悦,一口一口咬着小面包,一边飞快地打字回信息,完全没了前两天的虚弱小可怜模样。
餐桌上除了餐具碰撞餐盘发出的声音,只有他发消息的“咻咻”声,意气风发,眉飞色舞。
期间江叙白误触了一下对方发来的语音条,商砚听见了刚睡醒的男声喊“Baby,你可算是想起我了啊”。
暧昧的,又亲密的声音。
商砚脸黑了,李北察觉到餐桌的氛围超着诡异的方向发展,提着空餐盒就先离开了。
江叙白吃了三个小可颂,放下叉子,也放下手机,端起没那么烫的牛奶喝了一口,舔了下嘴唇说:“我吃好了,你慢用。”
他这话语气很随意,就像是习惯性语句,可商砚还是觉得那股客气劲儿让人不爽。
江叙白无所觉,拿起手机起身:“我还有事儿,就不等你吃好了,走了。”
商砚眉心拧得更狠了:“去哪儿?”
江叙白说:“回去啊,我现在能走能跳,没道理还待在这。”
“回哪儿去?”商砚问。
江叙白没讲话,有点好笑地看着商砚:“我们应该不是需要报备行程的关系吧?”
商砚心头一滞,心里的不满却莫名少了一点,江叙白这样带着点不爽,好像在逼他承认关系的样子,要比刚才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轻松模样,讨人喜欢得多。
商砚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江叙白转过身面对他,微微侧着脑袋,好像很好奇一样问他:“商砚,我好几天前就在好奇了,你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要跟我上床呢?”
是一时冲动,又不是一时冲动,没有确定好之后该怎么办,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商砚没讲话。
江叙白皱眉,做出思索状:“我不围着你转,也不烦你了,你不应该高兴吗?怎么那天我和别人在一块,你却好像很在意,很不爽的样子,就像是……在吃醋一样。”
商砚仍旧是那副冷淡如风的神情,可心里的不满却逐渐消失,变成了一种复杂的无措,和一点点尴尬。
江叙白撑着餐桌,微微低头看着商砚的眼睛,问他:“商砚,你是喜欢上我了吗?”
那两个字猝不及防地砸过来,挑明了一切,可商砚也只是抬起眼睫,迎上江叙白探究的目光。
“你想要我给你什么答案?”商砚直勾勾地盯着他,把问题抛了回来。
他深邃而沉静的眼底漆黑一片,像是藏着的情绪被剖开之后仍旧坦然,又像是其实什么情绪都没有,因为没有所以坦然。
江叙白盯着商砚看了一会儿,弯起嘴角笑起来:“我不需要你的答案,因为我本来也没想要你喜欢上我。”
“那你是为什么?”商砚打断道,目光变得沉了一些,“为什么跟着我跑到了剧组。”
“不是说了吗,为了跟你上床。”顿了顿,江叙白又补充道,“约炮那种。”
“那为什么是我呢?”商砚又问他。
江叙白短暂地愣了一下,没去深究商砚为什么深究,很坦然地给出理由:“其实你是我的性启蒙对象,因为你,我才知道原来我喜欢男的,想和你上床很正常吧。”
这话比之前的话都要真诚一些,可商砚并没有因此而开心,反而觉得有些烦闷。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跟你上个床而已,没有要纠缠你的意思,刚才那些问题也只是想要说清楚。”江叙白无所谓地说,“睡都睡了,虽然你把我搞得有点惨,但我也的确有爽到,事后你也让人给我照顾得不错,所以,就这样吧。”
江叙白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下了判断,也做了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