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老鼠还扭头,用黑豆的眼睛盯了他一眼,然后一溜烟要跑,结果慌不择路,没找准大门,记得在里面打转。
商砚这回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叙白的脸,可真是又白又黑,是吓的,也是气的。再也不敢碰那仓鼠别墅了,并且耍赖似的将这事儿怪在了商砚头上,一会儿说是他的大耶耶吓跑了他的小仓鼠,一会儿又说是因为他挖地种葡萄,挖到了老鼠窝,害得大老鼠没了家,只能到这来安窝。
商砚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说赔给他一只仓鼠,不过他第二天去街上没买到,只好买了只小白兔,说小白兔比仓鼠可爱多了。
江叙白承认小白兔可爱,可他心里难还是受,又不能养,怕养不好,只好让商砚带走了兔子自己养。
第二年夏天,既是因为惦记兔子,也是因为惦记葡萄,江叙白又去了外婆家过暑假,一直到暑假快结束,商砚才过来看望他奶奶。
一年没见,商砚变得成熟了一点,戴着墨镜,很高也很酷,身旁还站着另外一个人,也很高,但没有商砚那么冷酷,有些风流相,两个人说说笑笑,很亲密的样子。
江叙白站在院子门口,没有贸然上前打招呼,直到商砚看见他,叫他“小白”,他才抬了抬下巴,说:“好久不见啊。”
商砚向齐闲介绍他,说是领居家的小孩儿,齐闲摘下墨镜,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江叙白,说:“就是你说的那个,眼睛长得像狗的小孩?”
江叙白:“……”什么鬼。
商砚无语,他原话明明是眼睛长得像耶耶,笑起来像小狐狸又像小狗的可爱小孩,经齐闲这么一转述,就跟骂人似的。
他踹了齐闲一脚:“别乱讲话,小心小白揍你。”
齐闲大笑,笑完又问江叙白几岁了,想不想当明星。
江叙白没兴趣,问商砚小兔子怎么样,商砚说养得很好,还是那么可爱。
江叙白放心了。
当时齐闲和商砚两个人正准备出去海钓,遇上江叙白,便问了他去不去,江叙白没有拒绝,跟着一块去了。
就是这一次出海,江叙白撞见了那一幕。
陡然离家,没有宝贝小被子,当晚在床上,江叙白睡得不好,起的也很早,听见隔壁房间传来淋浴的声音,他意识到商砚也起得很早,等到水声停止,江叙白便爬起来去找商砚,想问问他早上吃什么。
商砚睡得这间房原本是江叙白挑的房间,不过后来因为发现房门有问题,门锁不上,商砚就和他换了一间。
江叙白进门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可是进去之后就完全愣住了。
商砚身上披着一件白色浴袍,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衣袍敞开,一只手捏着支点燃的香烟,另一只手垂在大腿上,中间那东西就这么大剌剌地袒露着。
大片白色中,那抹深红很明显,可吸引江叙白目光的却是商砚的脸,和平时温和的模样大相庭径,眉心轻蹙,带着些许烦躁和不满。这样的他是冷静的,漆黑的眸光冰冷如深潭,审视的眼神甚至于凶厉,让他周身充满着禁忌感。
可他那儿却如烙铁吧狰狞,随着他手/上/动/作吐/露出晶莹的液体。
江叙白恍惚间好像在布料摩擦的动静中,听见黏腻的水声,于是他从愕然中回神,想要逃离。
商砚却在此时察觉到动静,眉心猝然一厉,目光带着压迫朝他射过来,将他定在原地。
商砚那张禁欲的脸上不再面无表情,而是浮现出少见的慌乱,以至于他竭力克制的欲望情态从眼角眉梢泄漏出些许。
那一眼其实很短暂,或许只有一秒,商砚就很快地合拢衣摆,江叙白也很快地跑开。
可在很久之后,在他们彼此从尴尬中将这件事儿揭过之后,江叙白仍然会想起这一幕,那一秒钟被无限拉长,凝固在商砚脸上的慌乱和某一刹那的情迷。
那是成熟男性不经意间泄漏出的性魅力,或是坦然,或是羞赧,那一幕频繁出现在江叙白的梦里,发展出不同状态,逐渐让江叙白意识到,他的性取向大抵是异于常人的。
所以江叙白说商砚是他的性启蒙,不是骗人的话,也不是借口。
只是这一回,这个梦让江叙白觉得久违,也觉得新鲜。在某一个刹那,商砚脸上近似兽类锁定猎物的眼神,又将江叙白扔回到那充满情欲和疯狂的晚上。
他被束缚,被掌控,承受另一个男人时而强势,时而温柔的抚摸和亲吻,主动又或是被动的享受、高潮,甚至他好像听见了商砚的声音,压抑而克制的低沉嗓音,叫他“小白”,微笑着问他“梦到了什么”,又凶狠地问他“我是谁”,他好像说了商砚,又好像叫了哥哥。
耳边的风声变的汹涌,又或是呼吸变得粗重,皮肤表传来轻微的压迫感,和湿热感,像是抚摸,又像是舔舐。
时而出现在胸口,时而出现在手腕,大腿,而他指腹触碰到的属于金属的冰冷触感,也在逐渐升温,变得灼热,被带动着游走,轻抚又或是揉捻。
那触感太过真实,让江叙白分不清是记忆还是梦境,直到一阵剧烈的摇晃,混乱的画面破碎,天旋地转,在心慌的失重感中,江叙白脱离梦境。
鼻息间湿咸的海风,和清新温热的檀香变得真实,江叙白睁开迷蒙的眼睛,看见商砚利落的下颌,和微垂的眼睛。
他被商砚悬空抱在怀里,站在船舱走廊入口。
“你……”江叙白头重脚轻,神情呆呆的。
“醒了?”商砚问。
肩膀和膝窝被束缚的感觉变得明显,身体的热度也还没有消失,冷风一吹,江叙白这回是真的醒了,他皱着眉,问了句:“你干什么?”
“抱你回去睡觉。”商砚说。
身体反应还没消,江叙白一下就想歪了:“不要,放我下来。”
商砚没听他的,一边走一边说:“你要在这睡,最好的结果是感冒,最差的,是掉海里喂鱼。”
江叙白:“……”
“那也不用你抱我,我有腿,会自己走。”
商砚没理他,三两步走到江叙白房间门口:“到了,开下门。”
商砚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拂在江叙白嘴唇上,让江叙白身体的温度始终下不去,心虚时下意识听话,伸手拧开门。
这艘游艇不算大,房间有些狭窄,几步就到了床边,商砚给江叙白放回了床上。
江叙白立刻盘着腿,扯了扯衣摆和裤子,让那反应被遮挡。他松了这口气儿,刚想说“你可以走了”,又被商砚身上穿的浴袍吸引目光。
暖光灯下,白色的浴袍显露出浅淡的橙色,梦里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有那么一瞬间和眼前的商砚重合,江叙白眸光不自觉往下,盯向商砚的腿间,衣带褶皱出有微妙的突起。
“在看什么?”商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江叙白抬眼问他:“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大概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