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想了想说:“也没有,就听见最后一句,你跟人家说,你是金丝雀,我家养的。”
江叙白松了口气儿,回头看林轻和宋冉已经不在那里,啧了一声,开始瞎掰:“刚那两个人是你的粉丝,认出我跟你一起拍过电影,嘲讽我咖位小,我一时上头,就说了那话。”
方才那两人中的女孩对商砚来说是陌生人,可青年分明就是在江崇身边待了六七年的特助。
商砚憋着笑,挑眉:“是吗?那你还不够上头啊,金丝雀算什么?你就该说你是宝贝,我家的。”
江叙白最受不了他这样讲话,一拳头打在商砚肩膀上:“别在这骚。”
商砚闷笑出声,抬手捏了一下他气鼓鼓的脸颊肉:“哎哟,我们小白怎么这么可爱。”
江叙白:“……”
“少动手动脚的,”江叙白瞥了一眼他的腿间,“你想明天上热搜吗,大影帝大庭广众搭帐篷。”
商砚被他逗笑,笑得都弓起腰,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那你给我挡挡。”
江叙白还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有了反应,背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白?你怎么——”
江叙白猛地一激灵,啪的给商砚推开了。
商砚懵了,刚才开口的小姨和他身后跟着的谢霄也懵了,四个人八只眼睛各有各的不明所以。(′_`)
“啊,这,那个,你们吃好了?”这应该是江叙白最慌乱的时刻,手指抽搐似的东南西北上下左右晃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才问出了一句废话。
“还没有。”小姨目光落在了商砚身上,带着审视的探究。
商砚这会儿从错愕中回过神了,明白江叙白这受惊的模样是为何,他没着急开口,而是看向了江叙白。
江叙白终于找回来一点理智,跟小姨介绍:“这是商砚,和我一起演戏的那个,那个明星。”然后他又看向商砚,底气有些不足地说:“这是我……妈。”
这称呼一说出口,除了江叙白以外的三个人同时眉梢抽抽,气氛开始变得诡异。
小姨的公司所属行业和商砚以及商家都是八竿子打不着,这么多年又一直在国外发展,商砚应当是没见过的。
想到这,江叙白硬着头皮继续说:“她为了感谢谢总对我的照顾,所以请谢总在这吃饭。”
谢总:“……”我真是谢了。
谢霄瞥了一眼板着脸的姐姐,率先反应过来,在背后偷偷扯了扯自家姐姐的衣服。
小姨久经商场,察言观色的能力一流,立马露出亲和的微笑接着说:“你出来这么久,原来是遇到朋友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江叙白的错觉,总觉得“朋友”那两个字小姨说的有点怪。
江叙白心虚地瞥向商砚,见商砚神色平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谦卑,跟小姨说了一句“阿姨您好”,他顿时就放了心。
“偶然遇见的。”他说。
“小商是吧,一个人吗?要不要咱们一起吃?”小姨面含微笑。
可江叙白却觉得那笑容瘆人,连忙抢先开口:“不用不用不用,他还有工作,不跟我们一起吃。”
商砚看了一眼江叙白,江叙白连忙跟他使了个眼色,商砚在心里无奈叹气,配合他的演出:“抱歉阿姨,我的确还有工作,下次有机会我再请您吃饭,还请您一定要赏光。”
小姨淡淡地应了一声:“那你们聊吧,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到这里,戏差不多演完了,可谢霄看见江叙白松下去的肩膀,恶趣味斗升:“江小白,原来不仅你和我那个小外甥长得像,你妈妈和我姐姐也挺像的啊。”
江叙白:“……”像你个茶壶泡泡盖!
谢霄见他瞪着眼睛想吃人,憋着笑连忙走了。
商砚脸上还是没有什么情绪,垂眸看着江叙白。
江叙白在心里盘算着刚才那一出到底有没有让商砚起疑,自己是继续找补,还是索性破罐子破摔,垂在身侧的手忽然又被商砚抓住。
商砚好似失落的低沉声音响起:“跟我在一起让你很有压力吗?”
“嗯?”江叙白一愣,以为商砚是在为自己推开他而难过,他刚想说不是的。
商砚捏了捏他的手,颇有几分语重心长:“别有压力,我没有怪过你,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以后,小白,你永远不必对我感到歉疚。”
江叙白内心怔忡,愣愣地看着商砚。
在某一个瞬间,他们错位的聊天同频了,压在江叙白心里的惭愧和内疚因为这一句话而被抚平,可下一瞬间,又因为心脏传来的钝痛而卷土重来。
“好了,你快回去。”商砚说着松开了手,不过一个转瞬,江叙白忽然又收紧手心,将商砚抓住。
“嗯?”商砚疑惑地抬了下眉头。
江叙白看着他,眼中情绪复杂:“真的什么都不怪我吗?”
商砚也安静地看着他,接住他的目光和情绪,点头:“嗯。你在我这,永远有特权。”
江叙白回到包间,气氛明显沉闷了一点,谢霄原本想打趣,但看到江叙白好像脸色不太好,也就没开口。
一直到用完餐,回到谢霄的住处。
小姨要倒时差,没睡着,在客厅看电视打发时间,江叙白也睡不着,也坐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小姨顾虑到他的身体拦了一下,江叙白躲开了:“没事。”
他情绪下落的太明显,小姨思忖片刻,开口问:“小白,你这次回国,是为了那个商砚吗?你喜欢他?”
江叙白没讲话,低头看着手里的酒杯,浅褐色的液体随着电视屏幕的光影不断变幻,可本质是不会变的。
他的目光逐渐放空,脑海里浮现出商砚的模样。
笑着的,温和的,禁欲的,冷脸的,又或者是轻挑放浪的,脑子不清醒,语出惊人的。
直到屏幕画面定格,光影停驻,江叙白脑海里浮现深情而温和的商砚,跟他说“你永远不必对我感到歉疚”。
“嗯,我喜欢他,”江叙白低声说,“十六岁就喜欢了。”
小姨抬起眼皮,有些错愕,江叙白神情却非常平静,好像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在长达六年的时间里,他反复放弃又反复失败的挣扎,无数次想起又无数次强迫自己忘掉的煎熬,都在这轻飘飘地一句话概括里,都在他平静如水的眼底。
可小姨确感觉到了他平静底下不平静的,这神情她从前见过一次,是在江叙白18岁那年,准备接受手术,踏上飞往加州飞机的那天。
小姨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握紧了酒杯,面上却是轻松地笑了笑:“挺好的,我们小白也有喜欢的人了。”
江叙白笑了一下:“一点都不好。”
小姨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她往江叙白身边挪近了一些,拍他的手:“别担心,EVAHEART第七代已经有了成功案例,我联系过医生了,你的情况不严重,移植手术的成功率很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