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河闲走几步,其中安逸的确与众不同,看着摇橹小船悠然飘过,恍惚看到吴联盟那些人的嬉闹。
吃过晚饭,袁总决定再给管家一次机会,说:“我们要去洛阳,你帮我清一辆专属高铁出来。”
“……那个,袁总,我……我想辞职。”
袁绍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曹操劝住带着他往火车站去学习买票,却发现只需三个时辰的高铁没有晚间票,只得改为六个时辰的火车卧铺票,正好也能在车上睡一觉。
“有学生证吗?”工作人员问。
于是曹操得到了一个有用的知识,学生半价。
隔壁铺的一名老大爷是带着小孩出来玩的,听上去目的地似乎相同,正在提前给娃科普知识。
上铺的曹操探出脑袋,盯着屏幕听得很是认真。袁绍因为被系统欺骗而心情不美妙,觉得很吵,埋在枕头下试图睡着。
——“曹操这个人物我很欣赏,他的好朋友袁绍就不太行,就是个漂亮草包。”
袁绍立刻坐了起来,枕头掉到了地上,反驳道:“谁说袁绍是草包?”漂亮这事不反驳,袁公子对自己外貌还是很自信的。
听到上铺的曹操心情愉悦地笑着说:“嘿嘿,很欣赏曹操。”不过对发小的评价是草包这事,他是不认同的。
损友归损友,自己能损,后人开玩笑也可以,但那老头一本正经地给小辈讲解,岂不是误导人?
因此曹操暂且放弃这个嘲笑本初的机会,也帮忙反驳说:“袁本初比起曹操虽是不如,也不至于草包,比袁公路要好许多嘛。他在家族里独树一帜清流派,拉起后来那些声望也是挺有智慧的吧。”
“阿瞒……”袁绍略有感动,如果能去掉第一句拉踩就更好了。
有发小以及拉踩的当事人支持自己,袁绍底气也足了许多,将记载中的一些高光时刻陈述出来反驳,气愤道:“明明也是一代枭雄,你如此妄议先人,哪有点尊重。”
“还枭雄呢。”老头不屑,说,“你个学生看过多少三国的东西?我三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四十多年的阅历,你懂袁绍还是我懂袁绍?”
“……”袁绍一口气憋在胸口,竟有几分哭笑不得,他咬咬牙冷哼道,“懒得跟你个后生计较。”
“嗐哟,你个学生懂不懂尊老爱幼,叫我后生?读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吧,没礼貌没素质。”老头觉得受了侮辱,骂骂咧咧地反击。
曹操目露凶光,刚才的草包评价还能解释为后世信息隔代太多导致的误解,眼下这狗肚子没素质之类则是实打实的辱骂。
士可杀,不可辱!
曹操从上铺翻下来,一手作抽剑状要为发小出气,但是自由行不像副本里一样保留了他们的佩剑,而是两手空空的普通学生。
尽管如此,这架势和杀气还是吓到了老头。
分明只是个十几岁的高中生,怎么眼神凌厉得像杀人是一件简单且没有任何负担的事情?
老头也怕惹上事,自己娃还在身边呢,连忙护着自己家的孩子往后缩了缩,再不说话了。
一夜也算无事,在火车哐哐哐的嘈杂声中入睡。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到了洛阳,真正的故地重游,沧海桑田,日新月异。
两人没有执着于寻找洛阳皇宫旧址,而是随意跟着游客品尝了一些当地特色小吃,因为部分调料传入年代较后,汉时的饮食滋味算不上丰富。
他们在系统里兑换品尝过,终究觉得不算真,来到洛阳当地尝尝被后世标定为的“当地特色”,这种体验也是很奇妙的。
就是付钱的时候有点不愉快。
曹操再次向摊主强调:“我是学生!不是半价吗?”
“你怎么不说送你得了?”
袁绍一挥手,说:“阿瞒,何必计较这点小钱,我请了就是了。”
曹操摆手,说:“不是多少钱的问题,该是学生价,为何要卖贵?如此不讲信义之人,不知要坑多少顾客。”
“喂,你好,我要报警。”摊主拿起手机吓唬吓唬这两人。
为了避免又进局子耽误时间,只好作罢。
吃得餍足,两人分道扬镳,约定第三天在成都东站见。
袁绍是虽是土生土长的河南人,但当年的势力范围和墓地却都在河北,能够到千年后的世界看看,他最想看的当然是自己墓地,不知道会不会是荒芜一片没人打理甚至找不到在哪?又或者有后人心细看守,如今新建个园子也算气派?他怀揣着期待和不安,坐上了前往自己墓地的列车。
曹操原本也是想去自己墓看看,犹豫了很久觉得是骂是夸似乎也不重要了,比起已经定型的身后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这个目的地他没告诉任何人,不在包邮区、也不在两河、更不在巴蜀之地。
他买上一张返程的高铁票,目的地是包邮区隔壁的皖。
下了高铁,他火速拦了一辆门口的出租,也不管会不会被宰客,说:“师傅,去寿县。”
到了寿县后一路问询,竟是越走越偏,最后来到一座名为“报恩禅寺”的庙宇里。曹操愧疚的心内舒了口气,文若能有这么大一座庙也是极好的,只不过这么大的庙,怎么当地人还不是特别清楚?
带着疑惑,曹操来到了荀彧墓前。
没有墓,只剩一块石头。
上面是已经模糊不清的四个字,汉荀彧墓。
那原本方正的石碑甚至左上角断了一个角,正如大汉那断角的玉玺,只是……这一块石碑,却没有什么金的银的来修补。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曹操无法接受文若的墓会这样,甚至根本不知道这里原来是不是他的墓。
看着汉荀彧三个字,他仿佛能想象到文若劝他不要称公时的失望,以及因此离心被调离中心后的绝望。
不是都说文若是大汉最后的忠臣吗?不是说文若是魏国的功臣吗?如此特殊的身份,怎么会……怎么会只有一块残破的石碑呢?
他难道不该像诸葛亮一样被铭记,被后世百姓尊敬怀念吗?
难道都是因为……因为史官避讳?避讳这个曾经和魏武并肩的战友,所以着墨不多?是啊着墨不多……他记起来了,自己最初解锁了文若的生平记载,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却有着多年的空白年岁。
曹操不愿意接受这个可能,他阴沉着脸琢磨:陈寿那厮是谯周的门生,谯周是蜀地的官员,哼哼,必然是故意这么写,要让世人以为他曹操害死了文若!
可是,为什么文若前脚刚死,后脚他就称魏公?他当真如此薄情?真的给文若空食盒逼死了他?确定不是被送食盒的人偷吃了?
曹操烦躁抓头,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
少年倔强地不愿意相信眼前所见,通红的眼眶泛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