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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的低语，在这一刻，久久的回荡在男人耳边。

作者有话要说：

诶呀妈呀熊孩子好可爱(捂脸)

以及，

拜见黑化总攻大人！

第86章放弃治疗

银白色头发的女孩苍白的脸慢慢有了血色，他激动的注视着她，在发现培养液内有了第一个气泡之后，迫不及待的按下按钮，然后近乎虔诚的接住女孩无力倒下的身子。

他双手颤唞着，几乎不能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太高兴了，过去十二年从没有过的狂喜击中了他，让他几乎忽略了脑海深处那个懦弱的哭泣的声音，也忽略了心底的那一份茫然。

他的嘴唇颤唞着，贪婪的注视着女孩的面容，注视着她的眼睛。

那双银色的浓密的像小刷子一样的睫毛颤了颤，他的心便也紧跟着颤了颤，想要落泪的冲动怎么也压不下去，然后他的双眼果真模糊了。

但是，明明是这样期盼了十几年，心愿终于完成了的时刻，他却总感觉忘了点什么。

被泪水模糊的视野中，女孩终于缓缓睁开了她那双像天空一样澄澈蔚蓝的眼睛。

他于是忘了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期待着她睁开眼的第一眼就看到他，怀着忐忑到慌乱的心情，大脑一片空白的等着她叫出自己的名字。

女孩看到了他，在他狂喜的目光中，轻轻的动了动樱桃一样的唇。

“……千……岁……”

动作一瞬间全部僵住，表情变得空白。

刺骨的寒冷，在那一瞬间笼罩了他。

*

橘千树猛的惊醒，钻心的疼立刻从头上传来，让他眼前发黑，几近昏厥。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那个梦带给他的痛苦。那几乎让他感觉心口被掏出了一个大洞，再也没有任何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但是，眼前这个少年，显然不会让他如愿。

千岁扯住他的白大褂的衣领，将他拎起来后摔在男人刚才撞出来的洞里。半只脚已经踏入天国却被少年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唤醒的男人身体抽搐着，全身的力气都被剧痛带走，要不是被千岁拎着，肯定早已顺着墙滑到地面上了。他嘴角留下鲜血，挣扎着用尽力气抬眼看向揪着他衣领的少年。

只一眼，他就知道千岁不一样了。这个少年的眼里，再也找不到过去一周里一直存在的对他的折磨的麻木和深深的藏在眼底的愧疚，再也找不到任何他所熟悉的那个“千岁哥哥”的影子。

那只眼已经完全成为了黑色的漩涡，连一丝光亮也无。只是这样看着，就好像要被那只眼吸进去了，而且毫无反抗能力。

这个少年，已经化身成为了黑暗的代名词。那只眼里好像有一切的恶：嗜血、无情、傲慢、狠厉、暴虐，却又好像没有任何情绪，只是单纯的空洞的冷漠着。

世界好像被分割成了两半，他的眼后是一半，除他之外这个世上的所有的一切是另一半。↑

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橘千树开始颤唞起来。

——蝼蚁……不，连蝼蚁都不是。

——他在他的眼里，已经成了……比蝼蚁还要卑贱，比尘埃还要渺小的存在。

他感到自己的膝关节一阵阵发软。

——他想要匍匐在他脚下。无关一切，只是遵循本能。

在这短短的一眼里，冷汗已经顺着他的下巴滴下。

在他恍若窥探到了神明一般完全被震住，连一丝反抗心理都升不出来的情况下，那个少年开口了。

“我的眼睛在哪里？”

橘千树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空洞，让少年下一步直接放弃了询问打开了写轮眼。

“……在……意大利密鲁菲奥雷总部……我的亲信在看守……”

嘶哑机械的声音响起，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的少年正想手一松任他没骨头一样的跌落在地，却突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上前一步附在男人的耳边，微微垂下眼睛。

他精致苍白的脸冷若冰霜，垂下眼睛却让他看起来是那样无害。

“你为什么要给我那一管血呢，橘千树？”

他用轻柔的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毒蛇吐信一般嘶嘶的说着，呼出的气息明明是暖的，却令橘千树感到刺骨的冰冷。

仿佛看见了男人此时嘴唇翕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的样子，少年的唇角轻轻上扬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角度。

“让我来告诉你吧……”

他恶意的微笑着，声音仿佛在蛊惑亚当吞吃禁果。

“你之所以等了十二年，一直寻找我而不找别人进行炼成，你之所以选择十年前更加年幼的我而不是这个时代的我，你之所以给我那管血液而不担心我会因此而死去让你十二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橘千树在无意识的颤唞着。

千岁唇角的弧度愈发冰冷却愉悦。

他的声音愈发低了，凑近了千树的耳边，简直像是情人间在耳语一样。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那个小时候更为懦弱的人格，真正爱着的不是露娜——”

“——而是我啊。”

他微微转了转头，欣赏着橘千树此刻空洞的表情。

懦弱和偏执，到底哪个才是主人格呢？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两个人格共同作用，才有了“橘千树”。

他的意识能完全分辨清这两个人格吗，在他们都是“自己”的情况下？懦弱的小男孩依赖着强势又温柔，在

最前方领导着所有人的大哥哥，偏执的里人格则一开始就被毫无瑕疵纯真无邪的女孩吸引，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

十几年前，懦弱无主见的表人格被里人格影响，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女孩，甚至在女孩死后被里人格占据主导也自认为是对的而没有反抗；十几年后，强硬的里人格口口声声说自己执着的是复活女孩，却做出了种种自相矛盾的举动。

黑发少年懒散的松手，任男人抹布一样瘫倒在地，嘴角的笑没有半点实质，敷衍而漫不经心。

——说这两个人格不是相互影响的，谁信呢？

——说到底，还是一个人。

所以，才对这个十年前的，更加接近你记忆中的“千岁哥哥”的我如此执着，不惜一切也要让我到来。

所以，内心深处相信我的潜力胜于任何人，对我的执着也胜于任何人，用尽一切办法也要让我变得“完美”，毫不迟疑的就给我注射了血液，盼望着我能完成融合，实现飞跃。而另一方面，却在同时折磨着我、想让我死。

站在培养罐前静静的看了女孩半晌，少年最终还是没有动她。

十二年都过去了，真正的露娜怎么可能还像这样……完好无损。

——橘千树啊橘千树……你真的，真的让我很生气。

少年连看都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