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管是谁,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父母几面,饶是再充沛的感情也会消磨殆尽,更何况褚聿本身情感就淡薄。
在小的时候或许还会陷入缺失亲情的漩涡当中,但是现在褚聿已经不在意了所谓父母了。
池析亭深以为然。
承认父母没有那么爱自己才是真正长大和脱离家庭的第一步。
抛开原有的家庭基础,褚聿要比上辈子的他更成功,或许就有清醒的早的原因在。
他上辈子就是太顽固执拗了,觉得能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改善家庭条件,能改变他糟糕的家人,让他好赌好投资的父亲学会收手,让他圣母心又恋爱脑的母亲能学会自爱,让他那对不懂事的弟妹学会成长。
但是转来转去,真正不够成熟的其实还是他。
试图靠自己改变他人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原有的家庭没办法选择。”池析亭道,“但是之后属于你自己的小家庭是可以由你来选择的嘛。”
既然没办法改变以往的人生,但是可以选择大方地掌控未来的人生。
褚聿回眸看向池析亭。
池析亭也抬着眼看他,薄薄的眼皮被压出一道弯弯的折痕,漆黑眼波里只剩破碎的倒影,清泠泠的,一圈一圈地向外荡漾着水波。
褚聿看着池析亭的目光蓦地沉了沉,在意识到之后眼睫往下微敛,半响后才嗯了一声。
许是两人在厨房里一边聊天一边做饭的原因,一顿饭做下来比褚聿预估的时间要迟了不少。
褚聿稍微调整了一下菜单,但是大多数菜还是按照池析亭想吃的来,剩下的还是增添了几道素菜。
调味也和菜谱分毫不差。
确实是分毫不差。
池析亭这次都全程在厨房里围观褚聿做饭,褚聿完全按照菜谱的步骤进行调味,甚至还用上了厨房秤。
不愧是褚氏的总裁,商界的翘楚精英。
对于细节把控的非常精妙。
池析亭一边吃一边道:“你看菜谱的时候是不是和看策划案的感觉是一样的?”
做饭也需要和策划实施那样一差不差。
褚聿夹菜的动作停了一下,道:“差不多吧。”
“但是做饭是个主观性很强的事。”池析亭想了想后道,“完全按照菜谱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褚聿淡淡:“但是总归不会是一件坏事。”
见池析亭看他,褚聿又道:“就像策划案,我不认为完全按照策划案去实施会出现问题。”
池析亭笑了笑,“可是你要拿策划做类比的话,策划案也有可能会有偏差的呀,策划还是基于预测上的,但是只要是预测,就无法避免地会出现变数。”
池析亭从毕业起就一直在同一个岗位深耕,从来没有跨过行业,从开始工作就在接触写策划,近十年下来写过的方案数不胜数,但是也从来没有保证过自己做的策划绝对是完美的。
变数是不可控的。
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的。
突然从做饭聊到了策划,虽然没有明面上挑开,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褚聿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池析亭,半响后才开口问:“沈之哲应该和你说过了吧。”
池析亭怔了一下后恍然,道:“说过。”
褚聿微微颔了颔首,“我一开始的想法并不是从市场部开始变革。”
褚聿是在七年前正式接手褚氏的,花了三年的时间让略显疲势的褚氏重新焕发生机,机遇和资源逐渐多了起来之后褚聿便着手了新领域的开拓,最先被褚聿捕捉到的就是互联网行业。
褚氏一开始面临的问题和瑞丰差不多,领导层的年纪都较大,思想也比较保守稳健,并不愿意由着褚聿破釜沉舟地将好不容易救起来的褚氏再次放进一艘不稳定的,看不见前景的船上,对褚聿的决策百般阻扰,最后还是褚尧年出面,将褚聿面对的一切内部障碍扫平,褚聿才得以继续自己的计划。
结果也在褚聿的意料当中。
领导层在看到成果后都自觉地噤了声,不敢再对褚聿的规划有所置喙。
这样稳定的规模和运维模式一直持续了四年,褚氏的发展前所未有的迅猛,褚聿目光如炬,高瞻远瞩,也深藏野心,不想一直故步自封地圈守褚氏目前已有的规模和成就。
所以褚聿近些年才开始慢慢接触新的行业和领域,针对内部的改革一开始也是锁定在了技术部。
技术部是他刚接下褚氏的担子时率先接触的部门,对部门的运营和内部情况也相对比较了解,只是还没等褚聿进行下一步的动作,瑞丰的项目以及……
以及池析亭就打乱了他的计划。
或许池析亭对他来说就是所谓的变数。
“那怎么……”池析亭话才说了一半就又倏地停下了,脑子些微转了一圈,一个奇怪却又合理的原因便浮现在了脑海里。
沈之哲说的。
他和褚聿都看中了他。
怎么……
因为他一个人就决定从市场部开始改革了?
褚聿似乎也猜到池析亭知道了他的意思,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市场部和其他部门都不太一样,市场部一早就是由沈之哲负责的,所有的员工部署和内部运维方式我都没有参与。”
褚聿这么一说,池析亭就猜到今天沈之哲来找他的意思了。
沈之哲估计也是开始忧虑自己的实权借着这次改革被褚聿收回,才决定先发制人,猜着褚聿的意思率先开始变革。
说巧不巧的,他的想法确实也和褚聿对上了。
想提拔池析亭。
池析亭虽然年轻,但是工作能力就放在那儿了,不说和那群实习生比,就算是和已经工作了几年的正式员工比也丝毫不差。
更别说加上抗压能力和心理素质这个层面了。
在所有硬件实力都被拉满了的前提下,池析亭的年轻就成了最大的优势。
“你真有收权的想法?”池析亭好奇询问。
这个问题其实有些敏感。
最起码不该是一个实习生问最大领导的问题。
但是池析亭鬼使神差地还是问出了口。
没准儿真受到了褚聿之前说的,有什么事都直接问他的话的影响了。
褚聿抿了抿唇,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凉薄淡漠的模样显得整个人都散发着属于资本家的不近人情的气质。
“没有。”
出乎意料的答案。
池析亭也有些惊讶,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一点,定定地看了褚聿半响后才讷讷道:“但是沈经理好像以为你有这个想法。”
果然啊。
资本家的心思真的不好猜。
尤其还是这种掌了实权的大资本家。
人爬到一定的高位上心思就容易变多,这个理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