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氏的员工的满意。
池析亭越优秀,褚尧年对董方成就越不满。
“董方成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越活越回去了。”褚尧年不太客气地吐槽了一句,“连小孩都拿来利用,这脸皮真够厚的,我都替他丢人。”
办公室的门被董方成啪的一声推开了。
室内的三人都闻声看了过去。
董方成腰杆挺直,目光定定地盯着褚尧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我可受不住,不需要你来替我丢人。”
池析亭看了董方成两秒,又扭头看了眼褚尧年,隐隐约约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周珊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董方成后面,眉头紧蹙,似乎也没想到董方成会这么不顾礼节地直接闯门。
当下这个局面倒让周珊有些手足无措了。
褚聿越过董方成看了周珊一眼,主动解围道:“董总先进来坐吧。”
褚尧年老神在在地在原地坐着,似乎完全没有在意董方成刚才的话,听见褚聿开口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又恹恹地垂下去。
董方成盯着褚尧年看了半响,才沉着张脸进了门,目光在室内逡巡了一圈,在离褚尧年最远的位置坐下。
周珊也连忙将咖啡放在了董方成面前,然后很快地离开,将一室沉寂的氛围都锁进了办公室内。
董方成一来,褚尧年就不说话了,坐在座位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吧。”董方成最后看了褚尧年一眼,见褚尧年还是没有说话的打算,皱了下眉后看向褚聿,“找我来有什么事?”
褚聿也不拐弯抹角了,语气平静地直接说明了他的意图。
“两件事。”
董方成对褚聿的直接颇为意外,下意识地瞥向褚尧年,没看出什么端倪后才又看向褚聿,等着褚聿的后话。
“第一件事池析亭的转正。”褚聿淡淡道,“你没必要拿他来威胁我。”
董方成哼笑了一声:“怎么,你是觉得我手段太下作了?”
一直沉默的褚尧年这会儿倒是开口了,“是挺下作的。”
董方成:“……”
“我问你了?”董方成轻而易举地就被褚尧年撩起火了,“你这会儿倒是答的积极了,我再下作也没你下作。”
董方成怼完褚尧年又扭头看了眼池析亭。
池析亭表情没什么变化,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坐着看局势,神情镇定,似乎完全没有因为突然牵扯到了自己有情绪上的波动。
董方成表情古怪了一瞬,别别扭扭地把目光收回,又看向褚聿,继续道:“我知道,还有一件事是刘景吧?”
褚聿并不意外董方成会猜到,闻言只是点了下头。
“我是在威胁你,但是你不也在威胁我吗?”董方成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褚氏对我特别重要?觉得我会为了褚氏舍弃我自己的利益?”
“你把我想的太高尚了,褚氏现在对我而言就是个虚无缥缈的不实际的东西,能拿到切实的钱才是最重要的。”董方成嘴唇扯出了一个讽刺的弧度,“你知道刘景要给我多少钱吗?”
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关键词,褚尧年皱了下眉,缓缓抬头看向董方成。
董方成的年纪也大了,鬓角花白,眼睛也浑浊不少,抿唇的时候脸庞的皱纹都被牵动了起来。
“褚氏对你不重要了?”褚尧年没忍住反问道。
董方成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褚尧年。
两人定定地对视了半响,董方成才把目光移开,冷着嗓子道:“我就是个股东而已,你作为创始人都不重视褚氏了,还指望我有多重视?”
褚尧年沉默了下来,垂下了眼睛。
“我们得有近十年没见过了吧。”褚尧年突然道。
董方成嘴唇动了动,但还是冷着脸盯着桌面,哂笑道:“褚尧年,现在来忆往昔也没什么用了。”
褚尧年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当初……当初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褚子旭进公司是褚尧年一手操控的,董方成和褚尧年是发小,在一起创办了褚氏之后关系也依旧很好,工作之余也经常会和褚尧年小聚,也算是看着褚子旭长大的。
褚子旭有多废物,董方成是看在眼睛里的。
褚尧年如果只是让褚子旭在褚氏做些虚职,不切实影响到褚氏的利益,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褚尧年偏偏被褚子旭迷昏了头脑,说退就退,说把实权交给褚子旭就交了出去。
不管董方成怎么反对都没用,褚子旭还是在褚尧年的一意孤行下继了任。
后来就迎来了褚氏从创办至今最大的危机。
褚氏濒临破产清算,褚子旭连夜逃出了国。
这其中没有褚尧年的帮助,董方成是绝对不相信的。
怎么能说跑就跑?怎么可以说跑就跑?!
董方成直接被气病了,在医院里都还惦记着褚氏的情况,见褚尧年作为“罪魁祸首”,有心无力地应对着群狼环伺的董事会,百般争取却毫无作用,最终还是没忍心看着褚氏就这么没落,硬是撑着病体回了褚氏,倾尽了所有暂时稳住了褚氏的局势。
董方成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原以为会等来褚尧年的道歉,但是却只等到了褚聿上任的消息。
说不寒心一定是假的。
在这一遭又一遭的“背叛”下,董方成彻底断绝了和褚尧年的联系,不论褚尧年怎么提出要和他见一面,好好坐下来聊一聊,在气头上的董方成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一断绝联系就是近十年。
今天是他们自上次不欢而散后第一次好好地坐在了一起,然后,董方成听到了那一句迟到了许久的道歉。
董方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过往的一切像是被打开闸门,泄洪一般在脑海中肆虐。
初次创业的艰辛,产生成绩的喜悦,目睹上市的欣慰,濒临倒塌的崩溃,所有的所有最后都凝结为了褚尧年的一句抱歉上。
他和褚尧年认识了几十年,几乎是一辈子的时光,他太了解褚尧年了。
褚尧年是个很聪明,很有商业头脑的人,但是性格上的容易心软也是一个极大的缺点,不过好在有他,他足够强硬和冷血。
他和褚尧年并肩走过了漫长的创业时光,本以为会一直这样充当挚友的继续走过一生,但是却没想到蹉跎到了这副田地。
近十年的断联,近十年的怨恨。
董方成一时无言,沉默地在原地坐了许久。
虽然一开始不了解内情,但是就目前的形势,加上之前褚聿和他说过的一些事情来看,池析亭也大概猜出了个前情。
害。
难搞。
池析亭看了眼董方成,又看向对面的褚尧年。
一时的心软,却一环扣一环地最终导致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