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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不同,首先容纳下的人数远超可以被隐藏的空间,而如果说真的有另外的空间——如地下室、密道等,那么与那些信徒一道到此的各方情报人员都会获悉,并向他们传出消息,但事实是从天母教团大肆扩张到现在,都没有这样的传闻传出。
也就是说只有最后一种可能,天母教团真正具备某种特殊能力,能将有限的空间进行扩展,但不知道其是否存在限制,以及那些情报人员也许都已在‘母亲’的洗脑下忘掉了自己应尽的职责,所以没能将这样明显的情报传回总部。
而还有另一条线索,与已经走到人前的异能者不同,日本公安拿到的异能力检测仪器没有在这里起效,就和他曾经看到过的有关灰雾的研究记录相符合,这个世界的仪器无法检测到雾中的未知力量。
即外来神祇的力量与本土一直潜藏在人群中时至今日才暴露在民众面前的异能者并不相同,更甚那种力量在异能力之上,也就是说,灰雾和这位天母背后的存在本身就是他们无法企及的高位者。
人类无法对抗于神。
似乎种种现象都足以证明‘天母’也是与灰雾之主相似的存在,安室透心中警醒,他勉强接受了自己作为鹤原代行者的身份,相信她拯救者的身份,然而对面前这一位的了解却只有方才平野秀子的所言。
天母的本尊始终未曾出现在人前,而依据平野秀子(平野宗秀)的遭遇,还有那些话语,勉强能得出天母的职权皆与‘母亲’这一形象相关,甚至权能就是孕育,而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
人类维持父权社会太久,近乎完全忘记曾经母系社会时母亲这一角色本应有的权能(母亲的权能一直都在,然而在父权压迫下,女性地位低下,当出现父系‘传宗接代’的思想时,即意味着女性‘主动’生育权的丧失,而这种压迫一直持续到如今)。
但母亲的生育职权从来都意味着她们有无可动摇、无可置疑的权利决定自己是否诞下一个生命,在腹中的生命未曾诞生/降世时,他只作为母亲的附属而非一个独立个体。
母亲掌控着腹中胎儿的全部。
在这长达千年的父系社会中,也许男性的确明白这一事实,因此不断打压女性的地位,通过潜移默化的规训,将女性本属于她们自己的生育权剥夺,转而嫁接在自己身上,令她们及腹中的胎儿都成为男性的附庸,非常妙的一点是,生育代价不由他们支付,多数时候生育焦虑也并不在他们身上。
那么,在这个奇怪、恶意、恐怖的天母形象出现时,母亲的权能彻底回归,以至于就像是一个恐怖片,经久不衰的被压迫的对象在死后获得什么力量,然后重返人间,向生者寻仇的经典戏码。
但真正恐怖的点在于,这不再是影视剧或小说内容,而是即将发生在现实里的事情。
(母亲是万生万物的母亲,但由于灰雾扩散,许多动植物早已经消失在灰雾中被异化为奇诡恐怖的模样,它们已然成为灰雾的从属,因此母亲不再顾及它们,而是将目光全部放在了人类上)
天母正是对于这一压迫的报复。
‘母亲’发怒了。
她将带给这个世界最本真的领悟,臣服的、温驯的、悔改的、恐惧的……只有这些人才能获得她的宽赦,但母亲的‘仁慈’从来都不是人类的仁慈,她将清除一切病害的花朵,将全部生命都再次孕育,然后他们都成为自己喜爱的模样,就能生活在她的花园中。
……
安室透陡然之间意识到了这点,然而纵使他想要求助鹤原,却知道她是不会在意这点问题的。
虽然有点矛盾冲突,鹤原意图拯救世界,却并不意味着她偏爱某个个体或群体,就像是她明确地说道自己将会在一切终末之时把部分逝去的生命归还,疑似对人类友好的态度,但从最初她散播‘死亡’的意志时,就不在意那些由她自己带来的死亡,包括灾难中丧生和迷失于灰雾中的人们。
神祇是绝对非人的存在,祂们掌握极为奇诡恐怖的能力,注定无法理解人类……不、不对!
不论鹤原还是天母,其实都具备人类的某种特质,或者说祂们吸收了人类的某种特质,也只保留了那一种特质,鹤原在意着世界、文明和人类,哪怕死亡是她的象征,但她的选择却是拯救(鹤原较为特殊,意志/力量和意识并不相同,她的倾向就已经是一种特质),而如果这一分析,天母的象征也就能说得通了。
天母的本质要比鹤原更为扭曲、恶意,也许不是他的错觉……
天母的的确确是针对着人类这一群体的。
只要人类无法脱离‘母亲’,只要人类社会中仍存在着压迫和不平等,只要天母注视到了这里而人类基于对母亲的幻想和向往回应了她,那么,天母就将代表受压迫的群体,向压迫者和剥削者复仇,这是不可辩驳的‘不求回报的爱’,同时‘再孕育’这一说法则意味着母亲的生育权能和对于自己孩子的掌控力被空前放大。
安室透认知到恐怖,他却隐约觉得天母和灰雾之主之间也许有着某种关联,在某一方面祂们有着奇异的相似感,而天母的位格在灰雾之主之下,那么有可能鹤原那样的外来神祇也具备着种族观念?又或者是一种更为隐蔽的关联。
作为鹤原的代行者,他和冲矢昴没能获得什么奇特能力,但是他们能不受灰雾影响,纵使自己所得到的消息不能传递给身后的人们和国家,但仍然有他们能做到的事。
但在这极为短暂,令琴酒和平野秀子都未曾察觉到什么的时间里,他还是认知到了所谓神祇的可怕之处,也终于了解到,也许不是他们没获得特异能力,而是早已有了变化,只不过他们自身未曾知觉。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平野秀子,这位宗教领袖比曾为男性时更具备领袖魅力和气质,她脸上的笑容张狂也不失温和,也许那种温和是出自于俯视。
对于她是否知道他们的问题,平野秀子说道:“哈哈哈,可别太过自谦啊两位,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派人击杀我的那个组织,你们是其中的代号成员,其中一位有着相当大的权利,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也还知道一个被隐瞒的秘密。”
平野秀子将双臂交错,是一个形似拥抱、揽住自己的姿势,她向天母塑像的方向微微垂首,展露出虔诚的爱,而后在那眉眼间仍旧充盈着似乎能焚尽一切晦暗的野望之火。
然后在她眼中,真切地燃烧起了火焰,烧灼在那双红瞳中。
琴酒低头看着平野秀子,面不改色,而安室透却将他的枪拿出,指向了她眉心。
借由化身为天的母亲的视野,平野秀子看到了更多的内容,在一瞬间琴酒和安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