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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李砚知的招式越发迅猛,《基础炼体术》引动体内气血,好似连绵不绝的溪流,在经脉中川流不息。
【修炼《基础炼体术》,熟练度+2。】
【修炼《基础炼体术》,熟练度+3。】
……
【《基础炼体术》提升至小成。】
【当前进度:小成1/2000】
【效果:气血淬炼肉身效果小幅提升。】
身体内似乎有什么关卡被冲开了。
体内气血竟开始透过经脉,向全身各处角落渗透。
李砚知感觉自己好像全身都在着火,火辣辣的疼。
但这种疼痛之后,又伴随着一股刺激的凉爽,蔓延全身。
冷热交替,痛并快乐着。
身体里的每一寸血肉,在这种冷热锻造之下,变得越发坚韧,好似一根根铁丝绞缠在一起,可以承受更强的力道。
约半刻钟后,这种激烈蜕变,才逐渐平缓下来。
李砚知取出一小块血玉膏吞下,恢复方才消耗的气血。
《基础炼体术》提升到小成境界,经脉在气血的冲击下,竟然整整拓宽了一倍。
原本气血因吸收大量香火愿力,膨胀了数倍。
导致他后来每次收割香火愿力,都有种吃撑了的感觉,需要花一个多时辰,才能完全炼化。
但现在经脉拓宽后,哪怕一次性吸收40盏香火愿力,也不会再有肿胀之感。
这就是《基础炼体术》迈入小成境界后,所带来的直接好处。
其次肉身体魄的坚韧程度,也提升了一大截。
虽然力量没有再拔高,但体魄越坚韧,根基越浑厚,可以支撑的极限力量便越强。
一拳千斤,和拳拳千斤,看似都是千斤之力,但二者之间却好比云泥之别。
不错,不错,回去睡觉。
……
次日清晨,
李砚知和孟武起床后,草草吃了顿早饭,带上干粮和水,便往县城赶去。
路上,孟武惊讶地发现,李砚知的速度似乎比之前快了些。
“李兄弟,你这是又提升了?”
“小有突破,不值一提。”李砚知笑道。
在他手心,一颗藏山珠悄然旋转,但叠加在上面的重量,却在不断变化。
可藏山珠依然稳如泰山,保持着相对恒定的高度,以及稳如老狗的匀速自转。
看似平平无奇,内里却涉及到了极其精妙的方术技巧。
【修炼方术《御阵》,熟练度+1。】
【修炼方术《三山》,熟练度+1。】
……
孟武看的是赞叹不已。
李兄弟无论提升到何等境界,他都觉得理所当然。
极高的天赋,再加上废寝忘食的修炼劲头。
强大是迟早的事。
而他自己,也在李兄弟的指导下,除睡觉外,其他时间都维持着《三山》方术。
保证让自己充分适应《三山》状态下的行动。
几天下来,感觉比之前修炼半个月还管用。
要是能早点碰上李兄弟,自己恐怕现在就能拥有万斤巨力了。
哪里还能让武峰那狗东西嚣张?
二人就这么一边赶路一边修炼,待到日头西移,终于来到县城。
距离黑市开市还有段时间,李砚知去杂货铺买了三十个小木盒回来。
“李兄弟,咱们买这么多木盒子干啥?”孟武接过装着木盒的麻袋。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李砚知把装着血玉膏的药罐打开。
勾了勾手指,两叶紫霄剑莲悄然飞出,将这些血玉膏切成大小相当的块状药膏,而后装进木盒。
在赶路途中,《御阵》成功提升到初境二转的境界,效果从御使一枚阵印,变为御使两枚阵印。
但还需要时间磨炼,说白了就是要掌握一心二用的技巧。
否则同时御使两枚阵印,只会互相掣肘,难以发挥出两枚阵印的全部实力。
孟武看着李砚知的动作,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指着面前的这些小木盒,有点不敢确信地问道,“咱们晚上……不会是一盒一盒卖吧?”
李砚知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你觉得一盒卖一两银子咋样?”
孟武一个不留神,没控制好《三山》,直接把屁股底下的凳子压垮了。
他赶紧收起方术爬起身,难以置信地问道,“多……多少!?一两银子一盒!?就这么一小块!?”
一两银子,能买一百五十斤白面,或者四百多斤棒子面。
在孟家村,除了他这种捕猎好手,哪怕是捕猎队的那帮人,都不一定能拿出一两银子来。
可李砚知竟然告诉他,就这么一块还没鸡蛋大小的药膏,能卖出一两银子。
他想过这些药膏能卖到十两银子,因为李兄弟还要买药材。
就这十两银子,孟武都觉得心虚。
可他万万没想到,李砚知竟然要把这些血玉膏卖到三十两。
硬生生把六份切成三十份。
买卖是这么做的吗?
孟武咽了咽喉咙,“李兄弟,这价是不是有点太高了?真会有人买吗?”
李砚知拍了拍孟武的肩膀,“放心吧,血玉膏的功效你又不是不清楚。”
“对你都有用处,更何况是那些连初境门槛都没迈进去的普通人?”
想到这里,孟武恨不得把这几天吃的血玉膏抠出来。
真败家啊,我特娘到底吃了多少银子?
夜幕降临,
等待了许久的李砚知和孟武,从二楼窗户跳了下去,前往黑市。
这一次,他们特意做了些伪装。
毕竟是要去赚银子的,在黑市那种鱼龙混杂的地界很容易被盯上。
不过三十两银子,也恰好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
普通人会眼红,但真正有些实力的方士并不会太过在意。
三十两对他们而言,最多只能算是发点小财。
凭李砚知和孟武的实力,保住这些银子,问题不大。
因为这次是要摆摊做生意,所以两人在进黑市前,交了五十文钱摊位费,领到一块标注了具体区域的摊位牌。
二人来到牌子所在的区域后,发现两边已经摆好摊位了。
见李砚知摆了三十個木盒,旁边一个瘦削摊主凑过来看了一眼,“小兄弟,你这卖的是什么?”
“血玉膏。”李砚知在木牌上写道,“精品血玉膏,一块可涨十斤力。”
那摊主一看,嚯~好家伙,你这比我还能骗,而且还敢如此大张旗鼓,在下佩服。
他朝李砚知拱了拱手,以示自己的敬仰之情。
时间一点点流逝,有很多人驻足观看,其中有部分询问价格,可是在李砚知报出价格后,这些人顿时作鸟兽散。
“这家伙脑子有病,竟敢定这么高的价格。”
“这不就是骗子们惯用的套路吗?把价格抬的高高的,没准还能骗到一两个有钱人。”
“想钱想疯了。”
……
孟武屁股下面像扎了根钉子一样,坐立不安地低声问道,“咱们是不是稍微降点价?”
李砚知摇头,依旧气定神闲,“无妨,这些人不过是有眼无珠罢了。”
旁边那瘦削摊主竟也赞同地点头道,“不错,这些人只是在看热闹罢了。”
“我看兄台的血玉膏品相极佳,定是那帮人不识货。”
他笑着劝解道,“这也正常,在黑市摆摊想要把东西卖出去,可没那么容易。”
“有人枯坐一个晚上等到闭市,也不见得有收获。”
“咱们这一行,还是需要些天赋的。”
“小兄弟要是不介意的话,待会儿我们可以切磋交流一些技巧。”
大家都是骗子,算是同行,互相吹捧两句也是应该的。
没准真能忽悠两个傻子过来呢?
说话间,一道身影从前面路过,最后停在了李砚知的摊位前,“这血玉膏怎么卖?”
“一两银子一块。”李砚知说道。
“这价格可不便宜。”来人说了一句,但并没有立刻离去,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血玉膏,
“色泽温润,凝如琥珀……的确是精品。”
来人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这是五两银子,你收好。”
李砚知接过银子,示意孟武取五盒血玉膏交给此人。
坐在一旁的瘦削摊主酸了。
凭什么啊?
这家伙到底懂不懂药啊?
宁愿买那么死贵的药膏,为啥不看看我的草药?
大家都是骗子,我好歹还是良心的三真七假,价格又公道。
这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实诚的骗子吗?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肯定这小子耍了什么我不知道的骗人手段。
可没过多久,
瘦削摊主整个人就跟泡在酸柠檬里一样,酸的眼泪都快蹦出来了。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着急忙慌赶来,气还没理顺,就急匆匆道,“这些血玉膏我都要了。”
说着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李砚知,然后把木盒收起来,装进一口布袋直接拎走。
好像生怕李砚知不卖给他似的。
李砚知愣住了。
这家伙什么来头?
不仅仅是他,周围人也都如此。
“这人该不会是雇来的吧?”
“你觉得可能吗?就算雇人,也不该把东西都带走啊,不是应该留下一些引人上钩吗?”
有人认出了来人,“散了吧散了吧,那人可是刘师身边的仆从,必定是听从了刘师的吩咐。”
听到刘师的名讳,众人也不再怀疑,反而开始捶胸顿足,
“连刘师都看重的血玉膏,我怎么就眼睁睁错过了?悔之晚矣。”
没兴趣听这帮家伙在这儿长吁短叹,李砚知把摊位一收,朝身边的瘦削摊主拱拱手,起身准备离开。
瘦削摊主笑的比哭还难看。
看见同行赚到钱,比自己亏钱都难受。
他抓住李砚知的袖子,不甘心地问道,“这位兄弟,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才能把药膏这么快就卖出去?”
“方才那两个人,到底哪一个才是你雇的人?我想你很快就可以再来黑市卖药膏了,是吧?”
李砚知满头黑线,这家伙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他扯了扯嘴角,说出了四个字,“货好可破!”
然后便带着孟武,寻找裂金草以及焚骨根。
只留下瘦削摊主失魂落魄坐在原地,久久难以回神。
而在李砚知和孟武身后,
有三道身影隐藏在人群里,远远看着二人。
“就是他们吧?”
“就是他们,我刚刚就站在那人的摊位旁边,亲眼看到此人一共收了三十两银子。”
其中一个斜眼矮胖的男子信誓旦旦说道,
“无论是不是雇人来装模作样,三十两银子做不了假。”
“万一那药膏是真的,咱们再把药方拷问出来,以后可就发了。”
说到这里,三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我看这二人有恃无恐在黑市里闲逛,怕不会有诈?故意在这里引人上钩?”三人中个子最高的汉子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就算不是,那也说明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否则不应该揣着这么多银子乱逛。”
为首那个短发汉子沉思片刻,而后一拍巴掌道,“要不……我们把狗爷请过来?”
此话一出,另外两人顿时眼睛一亮,“要得!”
狗爷是他们胡同里当之无愧的扛把子,在朝廷都挂着爵位,比他们这些半吊子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恰好他们口中的狗爷就在黑市,斜眼矮胖男子将其请了过来,然后说明情况。
一听到三十两银子,还可能是长期买卖,狗爷的眼珠子登时就亮了。
这种好事竟然落到他头上,果然那是老天开眼啊。
他兴冲冲问道,“伱们说的是谁?”
短发男子指了指正蹲在一个摊位前,询问药材的李砚知,“狗爷,就是他。”
狗爷看了一眼李砚知,又看到站在一旁警惕四周的孟武,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不是畏惧孟武,这种魁梧汉子多多少少肯定有一把子力气,但在方术的世界里,力气并不是全部。
他只是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一人买东西,一人护卫。
到底在哪里看见过类似的场面?
狗爷不得不催动方术,抽了抽鼻子,分辨着空气中游离的气味。
下一刻,狗爷猛地瞪大双眼,想起来了!
是他们!?
九月初,这两人也来过这里,但因为买了一株药材,被当时自己隔壁摊位的狠人盯上了。
他一直以为这两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又来了,这么说,那狠人是被他们干掉的?
见鬼!
狗爷面色陡变,一把抓过短发男子的衣领,压低声音恶狠狠说道,“你们想死的话,别找上我!”
“怎……怎么了?”短发男人一头雾水。
“还记得九月初县城告示里说的那个邪方吗?”
“记,记得,那邪方身上背了三十几条人命,甚至还不乏方士,所以一直被通缉。”短发男子如实说道,
“但后来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狗……狗爷……你是说,那邪方就是他们杀的?”
狗爷松开短发男子,“很有可能!”
一想到告示上说,那邪方被烧得死无全尸,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种危险人物,决不能招惹!
他现在都有些怀疑,九月初那次,是不是他们故意上钩的。
与此同时,
李砚知在一个摊位上,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两种草药。
裂金草以及焚骨根。
“裂金草四两。”摊主伸出四根手指,然后又指向焚骨根,认真问道,“至于焚骨根……小兄弟确定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