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命运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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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不得不说，这是个好主意。

管他什么妖魔鬼怪，自己一走了之，什么危险都没了。

彭臻沉默良久，心满是挣扎：“父亲，您这是让我离家出走？”

彭五郎缓缓说道：“我知你志向远大，向来不甘平凡，你躲在厨房，窃取灵食，秘修仙法，彭家的池塘太浅了，你迟早有一天要外出闯荡。”

彭臻眼眶泛红：“没错，我的确想过要外出闯荡，可是……如今家族大难临头，那俩妖邪还不知有什么目的。难道让阿福、阿贵他们跟着妖孽出去送死？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陷入危险而不顾？”

彭臻的声音带着颤抖，脑海中不断闪过与伙伴们的欢乐时光，那些一起在溪边捉鱼、在山上冒险、在夜晚数星星的画面历历在目。

彭五郎看着儿子，良久一语不发，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欣慰，认可地点了点头：“遇事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逃避，是条汉子。不过你又有什么方法能够救他们？”

彭臻面露难色：“我……暂时还没想到，父亲精通命理，推演天机，难道就没有办法？”

彭五郎摇了摇头：“精通命理最多只能算算凶吉，不可能做到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否则我也不会混成如今这个模样。”

彭臻沉默良久，突然抬起头说道：“父亲，可否在酒菜中下毒，就算毒不死他们，让他们现出原形，自然也就无法再加害我族。”

彭五郎皱起眉头，问道：“你打算下什么毒？”

这问题又把彭臻给问住了，他思考良久后说道：“雄黄酒怎么样？”

彭五郎冷哼一声：“雄黄酒只对蛇妖有用，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人是蛇妖？”

“额……”彭臻顿时语塞。

彭五郎瞪着彭臻，语气严厉的说道：“你如今连一个法术都放不出来，充其量也就是个凡人，一个凡人还想谋算筑基期的存在，你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彭臻满脸不甘：“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彭五郎神色复杂，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与你无关，你只需要暂时离家，待到危机过后，再返回家族，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彭臻面露疑惑，追问道：“父亲究竟要用什么方法？”

彭五郎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额……”彭臻满脸错愕，他实在不知道父亲要用什么方法，而且还不跟自己说。

“你知道我们命修最信什么？”彭五郎突然说道。

彭臻眉头微微一皱，随后说道：“当然是信命，不然为何叫命修？”

彭五郎点了点头：“没错，那你觉得命修最怕什么？”

彭臻茫然地摇了摇头。

彭五郎的声音低沉：“也是命！”

彭臻一时愣住，不知所措。

彭五郎继续说道：“不管你怎么算，都是一条死路。为父当年获得命修传承，想尽办法趋利避害，可最后呢？还不是油尽灯枯，等着赴死。我没有死于修仙者的陷阱，也没有死于妖魔的杀戮，却死在了命数之上，命里该死，怎么逃也逃不掉。”

“这就是命修，对自己的命数看的越清楚，就越想改，可若是想给自己改命，那就不能信命，不信命，就动摇道心，道心一崩，一身修为就只能锁死在炼气初期。”说到这里，彭五郎自嘲之色更浓：“正因如此，我一直教你的都是命运之道，而不是算命小术，因为推演算命的法术根本毫无意义。能算命又能怎样？算来算去都是个死，你要做的是逆天改命，而不是去相信命数。”

彭五郎目光深邃，凝视着彭臻，沉声道：“你从十二岁开始秘修仙法，让我看看你如今的境界。”

说罢，彭五郎伸出手，轻轻捏住了彭臻的手腕，一股纯净的灵气缓缓渡入。

然而，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灵气竟然无法顺利进入，竟被彭臻经脉中雄浑的灵气死死抵挡住。

彭五郎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很好！仅仅三年时间，你就已经修炼到了炼气三层顶峰。你修为精进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以你的资质，突破到炼气中期根本不存在瓶颈，只需一颗丹药辅助，你便能成功突破。”

彭臻叹了一口气：“可惜，如今去哪儿找丹药。”

“放心，为父早有准备。”彭五郎摸着胡须，一脸微笑。

就在这时，忽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父子两人讨论的内容涉及机密，当即神色一凛，立刻闭嘴不语。

彭臻心头一紧，迅速转头观望，却见一妇人拎着包袱匆匆而至。

彭臻面露惊喜：“娘！？”

李秀莲满脸嗔怒，脚步不停：“你这老鬼，神叨叨的，既然要送儿子，为什么不在家里好好告别，非要在这荒郊野外？”

彭五郎无奈地笑了笑：“就算在家里，依你的性子，还不是要送出城。”

李秀莲柳眉倒竖：“你什么意思？难道孩子不跟着七郎一起出海？”

彭五郎沉默不语，只是神色愈发凝重。

彭臻赶忙把母亲拉到身边，神色紧张，在其耳旁压低声音低语。

李秀莲听完，满脸震惊，嘴巴大张：“什么！？七郎和娥娘竟是妖怪变的？”

彭臻连忙捂住李秀莲的嘴巴，神色焦急：“娘亲小声点儿。”

李秀莲这才如梦初醒，惊魂未定，她环顾四周，这才想到，目前他们三人身处郊区，若是在自家院子里这般大声叫嚷，只怕早就被别人听见了。

“这可该如何是好？”李秀莲双手颤抖，她不过是一个凡人，此时已是六神无主。

彭五郎眉头紧皱，沉声道：“慌什么？儿子现在就抽身离去，远离这是非之地。”

李秀莲眉头一皱，满心狐疑：“会不会搞错了？臻儿，你也知道你父亲平日里就神神叨叨的。”

彭五郎却只是目光坚定，并不解释。

彭臻回想起自己观察到的种种细节，若不是自己亲眼见到杜娥娘喝咸水，并且清晰地闻到了杜娥娘和彭七郎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腥味儿，他也决然不会相信。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向母亲详细解释了起来。

李秀莲听完之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也闻到了那股腥味儿，当时我只以为他们从海上归来，沾染了海腥味，倒还没有往其他方向想。”

彭五郎微微颔首：“你二人身为厨师，嗅觉敏锐，这才能够察觉他两人身上的妖气，其他人确实没这个能力。”

李秀莲面露忧色：“那现在该怎么办？”

彭五郎看向李秀莲：“把我准备好的东西给儿子。”

李秀莲连忙将一个包袱交给了彭臻，眼中满是不舍与牵挂：“里面有干粮，有银子，还有你爹给你准备的东西。”

彭五郎面容严肃，催促道：“你现在就走，自己找个地方闭关，先突破到炼气中期。”

彭臻满心忧虑：“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彭家？”

彭五郎摸着自己苍白的胡须，略微思索：“等你突破到炼气中期以后，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好！那我这就走。”彭臻接过包袱，转身就走。

“且慢！”李秀莲大声呼喊，叫住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