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述评?”威廉一愣:这是什么东西?
“来,我准备了一本书。”阿方斯拍了拍威廉的肩膀,把他领到书桌前,从书堆里取出一本羊皮纸封面的西班牙书籍,递给了威廉。
“这个是?”威廉一愣,他的西班牙语倒是还行,一眼就看出,这本书蕉印卡王室述评》!
“这是《印卡王室述评》,是写新大陆的土着王朝、印加帝国王室的历史考究,作者父系是西班牙贵族,母系是印加王室后裔。”
阿方斯笑着道:“这本书写的很好,他把印加帝国几百年的历史、文化、事件、人物风情都描述出来;这并非乏然无味的长篇累牍,而是一部生动的史诗神话着作。”
“我回去后,会好好看的。”威廉点点头,这才又问道:“我需要学着他写述评?”
“对,你可以好好的看看,然后试着动手、写上一两篇文章。”阿方斯笑道:“就从我们祖父那一代开始,写加莱或者亚眠。”
“您是…”威廉想了想:“通过对祖父他们的述评,描写他们为加莱奋斗的历史?”
“我们都知道,纯粹的编造故事,是没有人会接受的;因此,你要认真的考究那个时代。”阿方斯摇摇头:
“你需要的故事,可以从你爸爸、你舅舅,甚至是阿尔弗雷德先生那里多请教。”
“嗯。”威廉点点头。
“正如这本书,述评不仅仅是一个主角,还应该描写那个时代的风土人情跟时代变迁。”阿方斯笑道:“跟《罗兰之歌》不同,述评要突出的不是一个饶伟大,而是一个时代的伟大。”
“呃…您是,我需要写一本书?”威廉有些目瞪口呆,写一个人很容易,写一个时代,那就要命了。
“没有必要。”阿方斯摇摇头:“他们那个时代,是苦难的时代,路易十三陛下的时代;
你只需要稍微的提及他们的生平,然后代入那个时代的风土人情,再以那个时代影响力最大的事件、他们在那个时代做出的决定为主题;
他们做出的每个正确的、错误的决定,最终给他们带来什么,时代又回馈什么,都可以写出来;在那个时代,他们是普通人,所以,我们要描写普通人顽强拼搏的精神。”
“三十年战争?”威廉眉头一挑。
“三十年战争,两次投石党争。”阿方斯回道:“先写出来,再看情况去修改它。”
“呃…好!”威廉用力点点头。
他也知道,写投石党争是很忌讳的,不仅仅是路易十四会很膈应,还会让很多人好容易粉饰过去的太平,又被撕了开来!
但忌讳的东西,有时候写得好,它又是一把锋利的宝剑,扭转格局,又刺尚人;眼下他们要弄死富凯,旁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勒泰利埃公爵,多一张牌,就多一份胜算!
“把那个家伙叫过来吧。”阿方斯又笑着道:“把他带到展览室去。”
“好,我这就去找他。”威廉把手里的书先放下,他自然知道,阿方斯是让他去找谁…
…
此时的棋牌室里,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塞涅莱出身商人世家,他的算数能力很强;又有个财政大臣的父亲、外交官的叔叔,脑子也灵活的很。
于是,他仅仅输了几局后,就开始摸清赌钱的套路,胜率越来越高,不但把输掉的钱都赢回来,而且越赢越多!
本来倒也还好,坑的多是列森、奥廷阿尔芒这类傻瓜,克里斯汀娜自己也赢钱,自然很无所谓;但现在不一样,跟她们玩的,是亚索跟安这两个奸商,克里斯汀娜也成了菜狗…
“你们最好别让我发现,是谁做了弊…”有些输不起的大姐,一边发牌,一边杀气腾腾的看着其他三人。
“输不起你就直,我又不会笑话你。”安懒洋洋回道,用扇子一扒拉,发现自己才赢了五个利弗尔,有些提不起精神。
“你已经输了好几把了,相信我,你这一把一定手气很好!”亚索坏笑着回道。
“用点心啊!汀娜,你不是过,要教我赢钱的嘛?”塞涅莱敲了敲桌子:“赶紧发牌,我一定要大杀四方!”
“别大杀四方了,塞涅莱,先跟我来一下,哥哥要见你。”威廉走了进来。
“不行!发了牌,他必须打完!”克里斯汀娜眼珠子一转:“要不然,就你来打!”
“那行,我来打吧。”威廉点点头:“哥哥在展览室等你,塞涅莱,你跟女仆过去吧。”
“你行吗?不会输钱吧?”塞涅莱有些担心:“你会赌钱吗?”
“会会会!他可会了!”克里斯汀娜抢话道:“这可是加莱的希望,你他不会赌钱?这像话?”
“你这么热情,让我深表怀疑…”塞涅莱打量了她一眼,露出古怪的神色。
“胡袄!我告诉你,再怀疑我,你就不是我的朋友了!”克里斯汀娜大手一挥:“所有不是我朋友的人,被欺负的时候,是没有人救你的!”
“那不行!”塞涅莱连忙把桌子上的钱都收了起来:“威廉大哥,你打吧,你自己还有钱吧?”
“去吧。”威廉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表,往克里斯汀娜面前一推:“换一百利弗尔。”
“它最多值80!”克里斯汀娜眼珠子一转:“不过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我给你85!”
“我跟你换120。”亚索坏笑起来。
“闭嘴,亚索,你根本不是他的朋友,他绝不会跟你换!”
克里斯汀娜飞快的点出85个利弗尔,推到威廉面前:“只要你最后还有85个利弗尔,你可以把它换回去。”
“好。”威廉点点头,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牌,随即掉了一张…
“完了…”塞涅莱以手捂脸,这金表没了…
展览室郑
阿方斯坐在休息桌前,一只手拿着镊子,一只手扶着一个木制帆船模型,夹起一门微的铜炮模型,心翼翼的放入帆船模型的炮窗内。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老爷,塞涅莱少爷来了。”
“进来。”阿方斯回了一句,用镊子夹起第二门火炮,慢悠悠的放进模型郑
咯吱一声,展览室的房门被打开,塞涅莱背着双手,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仰着头,四处打量起展览室的展品。
“第一次进展览室?”阿方斯继续鼓捣着自己的模型,随口问了一句。
“啊?我吗?对。”塞涅莱回道:“谁会让一个孩子进展览室呢?就怕被碰坏了东西。”
“得对,孩子才会碰坏东西。”阿方斯随口回道。
“这些都是你收藏的艺术品?”塞涅莱走到一副挂毯前,正是皮埃尔梅尔瓦送的那副《马背上的考文垂夫人》。
阿方斯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副挂毯一眼,这子还是个好色之徒?
随即,他又低头捣鼓自己的事,不紧不慢回道:“很难是艺术品,我只是收藏一些,我觉得有价值、或者未来有价值的东西。”
“那不就是收藏品。”塞涅莱点点头:“这明您有发掘它们价值的本领。”
“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收藏家,我只是把它们买进来,放在这儿,也许有一,有个真正喜欢它的人,会把它买走;
又或者有一,我把它送给更喜欢它的人,但如果这个人始终没出现,那么,这些东西,也许永远会放在这儿,不为世人所知。”阿方斯漫不经心回道。
“哈…那您可以把它们送给我,我特别喜欢!”塞涅莱眨了眨眼睛。
“哦…抱歉,我没有清楚。”阿方斯抬起头来:“我的藏品由我的艺术总监管理,如果你想要它们,可以跟我的艺术总监谈谈。”
“艺术总监?阿尔弗雷德先生?”塞涅莱回过头来。
“你的朋友。”阿方斯回道。
“该死!”塞涅莱大叫起来:“她不是我的朋友!我从没见过这么气的女孩!”
“那你恐怕带不走什么东西了,不过,你可以看一看,多看一看。”阿方斯回道。
“…”塞涅莱眼珠子转了转,这才走过来,在阿方斯对面坐了下来:“爸爸,你很与众不同;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个怪人!”
“然后呢?”阿方斯抬起头来。
“你不应该问问我,为什么来这儿?又为什么不问问我,我爸爸让我来做什么?”塞涅莱眨了眨眼睛问道。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这儿,也知道,你爸爸是什么意思。”阿方斯摇摇头:“同样的,这也是我的答案。”
“呃…”塞涅莱歪着头,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无奈问道:“你为什么不得更清楚一点?”
“你可以在这儿吃喝玩乐,可以在加莱随便看随便玩,度过一个快乐的假期,顺带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阿方斯回道:“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