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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没多想便进去了。
身后咔哒一声,传来门闩上的声音。
连翘回头:“你锁门干什么?”
陆无咎道:“这客栈鱼龙混杂,以防有人图谋不轨。”
连翘觉得也有道理,进门后,便一屁股坐在了他的椅子揉着肚子,催促陆无咎快点找药。
但她忘了陆无咎没有味觉,进食只是为了必要,从没有出现过积食这种情况,找他算是找错了。
只见他翻找了一会儿,袖手侧身道:“找不到。”
连翘一听便要走,有些责怪:“既然没有,你干嘛叫我进来?“
陆无咎却道:“药是没有,不过积食是因为你脾胃太虚,按一按几个穴位疏通经脉会舒服一点。”
连翘突然想起来他涉猎颇广,对医术也略通一点,上回还帮何小姐安过胎。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于是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凑过去:“按哪几个穴位,怎么按?”
陆无咎语速较快:“你吃的是海葡萄,性寒凉,影响脾胃,致使经脉滞胀,故而难以消食,最好是按摩内关,中脘,天枢三个穴位,第一穴位逆着揉百十下,第二穴位顺着揉,第三个穴位左顺右逆…………….”
“等会儿。”连翘晕了,“什么逆什么顺什么穴,你说太快,也太多了,我记不住。”
陆无咎眉眼一低,似乎有些不耐烦。
连翘于是道:“要不,你帮我按吧?”
陆无咎停顿了一下,才勉为其难答应:“也可。”
然后,连翘便坐在他身侧,听他的话把右手朝上递给了他,看着他按住了手腕上的内关穴,绕着圈打转揉捏。
他力道均匀,揉按时运转了灵力,火系灵力从她经脉注入,连翘浑身微微热,经脉也逐渐舒张,稍稍舒服了一点。
她抬眸瞥了一眼陆无咎英挺的侧脸:“你懂得还挺多的,为什么会刻意学医术?”
陆无咎语调漫不经心:“没有刻意学,幼年乏味,宫里的书看了大半,过目不忘,看过了便记住了罢了。”
她就不该自取其辱问这个问题。
“不过。”连翘心思又转了转,“你不是一出生便被立为了太子么,幼年为何会乏味,你没有伴读吗?”
陆无咎揉着她的手,只觉掌心柔滑细腻,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圈:“没有,我是由大国师教养长大,国师为人严苛,眼光甚高。”
连翘撇了撇嘴,这意思是伴读跟不上呗。
她隐约想起从前听过的一些天虞的事,知道这位大国师不但修为深不可测,学识也极为渊博,先前都说若是当世能有飞升之人,非这位大国师莫属。不过,大国师虽然厉害,但听说灵根稍有欠缺,所以至今未飞升,后来世人才将目光投向更年
轻的陆无咎身上。
她又打听道:“你们大国师既然这么厉害,你又为何非要入无相宗呢?”
陆无咎倒也没隐瞒,只道:“国师大限将至,常年闭关,力不从心,当年母后为谋深远,遂提议将我送至无相宗。
连翘惊讶:“你不是主动拜入无相宗的?不是说你幼年十分狂傲,将宫中藏书都已经阅尽,觉得没意思才转而拜入无相宗修行大道吗?”
陆无咎淡声道:“传言罢了。”
连翘挠挠脑袋,转念一想也是,他放着好好的太子不当,小小年纪来无相宗受苦干嘛?
同样是世家子弟,姜劭、姜离都是在家中筑基结丹,天灵地宝地喂到了十一二岁才送来无相宗历练学习,结识人脉的。
陆无咎当年不过八岁便被送进了无相宗,往后这十二年只有祭天时会回去小住半月,他的父皇倒也来过一次,雍容华贵,气势威严,他们之间言谈举止颇为客气,不像父子,倒像君臣。
至于那位同样姿态万千的皇后,除了陆无咎外,还有一子。
连翘记得此子年纪同她年纪相仿,刚刚十八,倘若陆无咎一心修炼,追寻大道的话,这人皇之位恐怕便不能胜任了,难道这位二皇子将来是要继任天虞的皇位的?那么陆无咎呢,将来继任大国师?
又听闻这位二皇子似乎资质一般,远远比不上他,难不成以后天虞不再设大国师,由陆无咎一人同时兼任?
连翘心底痒痒的,但她和陆无咎远远没熟到能问私事的份上,于是按捺住,打算等日后有机会再旁敲侧击问一问。
陆无咎似乎也不愿多言,揉完她手腕上的内关穴,命道:“躺好,自己把衣带松一松。”
连翘立马双手环抱:“你想干什么?”
陆无咎把眼一抬:“不是你让我替你按揉经脉,中脘穴你忘了在哪了?”
连翘噤声,中脘她还是记得的,脐上五指宽的位置。
她尴尬地挠了挠头,陆无咎也算半个大夫,医者仁心对她肯定没什么想法,但就这么躺在他面前宽衣还是有点奇怪。
连翘忸怩,最终指了指陆无咎膝盖:“躺着难受,我坐你旁边行吗?”
陆无咎倒也没拒绝,于是连翘便挪到了床沿上他的身侧,看着他把宽大的手按在了她肚子上。
这个姿势到底不便,按了一会儿,连翘不知不觉被他提到了膝盖上,前胸贴后背,他一只手从后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按揉她的中脘穴。
他手掌宽厚,手指修长,一只手便能将她的腰完全掌住。
连翘靠在他肩膀上,微微偏头,忽然看见陆无咎正垂眸望着她头上的两只发髻。
她不解:“你看我做什么?”
陆无咎移开眼神:“没什么。”
连翘摸摸脸颊,她是很好看啦,但陆无咎好像从来也没夸过她漂亮,倒是挺喜欢吃她嘴唇的。
连翘若有所思:“你又馋了是不是,想尝尝海葡萄的味道?”
陆无咎望着她红润的嘴唇:“是有点。”
连翘一向不喜欢欠人情,本着一报还一报的心态凑过去贴在他唇边:“轻一点亲就可以。”
陆无咎挑开她的唇,唇舌纠缠,口津交换,同时缓慢而深重地揉捏她柔软的小腹,不知在替谁缓解。
呼吸越来越乱,手也逐渐滑向边缘,两手的虎口一张开恰好是道弧线,贴着圆弧的下沿来回缓缓摩梭,指腹却还搭在中脘穴上时不时按一按。
明明没有丝毫逾矩,连翘却说不出的奇怪。她试图挣扎,嘴唇又被深深吻住,让她无法呼吸头晕目眩。
一个吻而已,她已经热得不行,觉得自己像在夜市上买来的糖画,热得快化掉从他的掌心流淌下来了。
她试着挪动,双腿也被他膝盖夹住,只好仰着头等他品尝完她口中海葡萄的滋味。
足足过了快两刻钟,连翘才终于被放开。
她脸颊微红,眼睛水润,靠在他肩膀上轻轻地喘。
陆无咎慢条斯理地替她整理好堆在腰间的揉皱的衣服,声音低沉醇厚:“好了。”
连翘还有些晕,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
连翘狐疑地看向陆无咎,陆无咎抬手捏捏她头上的发髻:“看我干什么,还有哪里胀?”
连翘打掉他的手,耳根一红,推开他的手逃也似的出去。
“没有了。”
身后,陆无咎低低一笑,指尖还缠着从她发髻上勾下的一根发丝。
回房后,连翘肚子是不胀了,但是被揉得有点痛,于是恼起陆无咎来,他医术根本一点也不好,把她的腹胀治好了,但是又弄出了新的伤。
次日,连翘见到陆无咎时眼含怨气。
陆无咎却若无其事,惹得连翘有气没处撒,忿忿地躲出去。
她拉着无双一起,两个人趁着白天又重新走访了所有的无头女尸人家。
盘点了一遍,她们发现这些女尸除了头以外,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也没有遭到侵害的痕迹。
这就和那个传说中喜欢把少女的头盖骨当酒杯的狼妖癖好不太一致了。
连翘记得那个狼妖不但爱杀人,还爱欺侮被杀的少女,即便在妖界也是臭名昭著。
如果不是虐杀,那么尸体上的头一定是有原因的,要么是为了遮掩一些东西,要么就是像喜乐镇上被挖走的心,另有他用。
循着这个思路,连翘和无双又在岛上仔细问了问,还真叫她们问出了一点东西,村民一听说可能不是狼妖杀人,又回忆道除了少女丢了头,他们家之前还有一只羊也没了头。
“羊?”连翘不解。
那丢羊的村民道:“就是羊,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想偷羊暗下毒手,但怪得很,能卖钱的羊身子他没要,只割了羊头走,实在叫人想不通。”
“那你们怎么不说?”
村民道:“怎么没说呢,但我们在岛上,天高皇帝远的,谯明那边连人死了都不管,哪里还管一只羊?”
连翘略微有些纳闷,到此地也有一日了,她听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深觉谯明周家的治地比旁处要乱许多。
回去后,她跟周见南打探了一下,周见南闻言颇为心虚:“这也不能全怪谯明不管,实在是大伯刚死没多久,几个叔叔和我那表哥斗得厉害,自己还没站稳脚跟呢,哪有闲心管一座孤岛。”
连翘微微皱眉,周见南的表哥,也就是谯明周氏的大公子周静桓从前也在无相宗修习过五年,还曾拜在过她爹门下,和她关系很是不错。
她记得从前周静桓最是温润良善,一向以斩妖除魔,护佑天下为己任,从不含任何虚名,为何归家不过两载,也变成了一心争权夺利的人?
“一定有什么误会,周师兄不是这样的人。”
连翘笃定道,陆无咎却丢下一句“天真”。
连翘阴阳怪气:“你是嫉妒周师兄吧?他虽然比不上你资质好,修为高,但脾气极好,长得也玉树临风,爱慕他的女子可一点不比你少。”
陆无咎淡淡瞥她一眼:“爱慕的人是多是少与我有何干系,你也爱慕他?”
连翘急了:“你胡说什么,我那是敬重,我把他兄长看,你可不许出言不逊。”
“哦?”陆无咎声音又缓和下来:“他是不是常穿一身青衣,吹一只横笛的那位?“
“就是他。”
陆无咎换了口风,嗓音又温沉起来:“印象里的确不错。”
连翘轻哼一声:“反正比某些人好,至少人家是真的精通医术,而不是治个肚子胀都能把别的地方弄疼。”
陆无咎望向她:“哪里弄疼你了?”
连翘有些忸怩,不肯说。
陆无咎垂眸,低低道:“我的错,我看看。”
连翘杏眼微微瞪着他:“你、你怎么还敢看?”
陆无咎一指搭上她的唇:“怎么不行,你的嘴不是一直露在外面,有什么看不得的?”
他伸手缓缓揉开她的唇瓣,低头检查。
连翘扭头躲开,原来他说得是嘴唇疼啊。
陆无咎促狭,捏着她下巴:“躲什么,还是说,不是嘴唇疼,肚子还疼?”
他目光微微下滑,连翘赶紧捂住胸口。
也不是肚子疼。
是他的虎口昨晚替她按揉时硬生生磨出了两道弧线,在白净的皮肤上红的扎眼。
偏偏他好像完全没意识到,一会儿说嘴唇一会儿说肚子的,连翘咬唇,忍不住暗暗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