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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那扑街的家?”陈正威看着街边的的院墙问,这院子看起来还挺气派的。
这院子就在苏利文街,距离赌场只有五六十米,临街是一圈高两米的砖石围墙,足有七八米宽,中间是两扇的木门。
“威哥,我们打听了,就是这!”颜清友连忙道。
大门外上了一把锁,陈正威拿着钥匙将锁打开,里面的院子大概七八十平,比原来的院子大了两倍。
里面只有一间砖石结构的两层建筑,窗户都是玻璃的。
要知道唐人街里不少房子,窗户都是木头的。将窗板关上,屋里就一片漆黑。
而且这栋建筑占地也不小,单层就有一百平左右,一楼是厨房和客厅、佣人房,二楼则是三个房间,其中两个都是空着的。
房间内的摆设倒是纯中式的风格,客厅摆了几把太师椅,茶几上还放了一把烟枪。
陈正威拎着油灯转了一圈,他就说那个房子他住不久。
这不就有新住处了?
这种砖石结构的房子,隔音隔热可比木头房子好多了。
而且窗户都是玻璃的,白天室内也很明亮。
另外就是主卧的桌子下面有个铁柜子,陈正威让其他人出去等着,自己拿着钥匙将柜子打开,里面堆了不少现金。
陈正威数了一下,大多都是20的,大概有四千块。
除此之外,就是一份地契,是这个房子的。
“妈的,穷鬼!”陈正威又骂了一句,原本在赌场的收获不大,他还指望这边的收获大一些。
结果这么大一个和顺堂,不但收保护费,做赌场生意,还做大烟和人口贩卖的生意。
丧尽天良的事做了这么多,加起来还不到九千块,加上那些欠条也才一万块,不吃不喝不给手下分钱才够自己抽两个十连。
另外就是赌场和这个房子的地契,加起来也值一万出头。
“活该你扑街!”陈正威有些不爽的将钱都扔回柜子里,然后将柜子锁上。
几人离开后,将大门锁好,又回到赌场。
“威哥,要不我们干脆立堂口吧!”颜清友坐下后就怂恿道。
在他看来,立堂口是最威风了,到时候他们这些人也都是元老。
“立什么堂口?像他们天天刀口舔血,钱还没赚到多少,有什么前途啊?”陈正威骂道。
“威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容嘉材问。
“当然是开公司了!不过这事不急一时,你们先招人手,这些天给我防备周围的那些堂口。过些天去找个懂英语的华人,都把英语给我学好。”
一听到要学英语,众人顿时哀叹。
“威哥,我这脑子不行啊,要是能学会,我当初就跟着秀才一起去考秀才了!”颜清发哀叹道。
“不用脑,一辈子都是混街边的命啊!在美国佬的地盘混,不会他们的语言,你们怎么做事?”陈正威骂道。
“先这样,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再找几个靠谱的人,明天赌场要正常营业!”原来和顺堂在赌场的人都被砍死了,他当然得再招几个人。
“威哥,那个蕃摊还弄不弄了?”
“当然要弄!有钱的来赌场,没钱的下工后去蕃摊小玩两把。有钱为什么不赚?”
陈正威将众人打发走,然后将枪一把把放在桌子上换子弹。
……
不远处的洛兹街,丹山堂的威利匆匆来到赌场找到堂主大烟昌,就见好几个堂口的骨干都在这里坐着。
“昌哥,治狗添那边打起来了!这事你知道了?”威利询问,威利他爸当年在这边修铁路,后来他老娘带着他来寻亲。之后他就在这边长大,不但懂英语,还给自己取了个英文名叫威利。
堂口里的马仔就都叫他威哥。
“这么多人都在这,不就是为了这件事?”立刻有人接道,说话的人是烂牙荣。
“现在是不是打完了?”大烟昌询问道。
“打完了,和顺堂的人跑了一些,剩下的人都被打断大拇指扔出来了,街边躺了一地。”威利找个椅子坐下后说道。
“这帮人是什么来路?治狗添怎么样了?还有他手下那个大业……”大烟昌问。
打断大拇指,短时间内都拿不了武器,连枪都握不住。
这么一来,这些人两三个月都派不上用场,而且还得养伤,还得吃喝拉撒。
“治狗添和大业都被人打死了!”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知道,和顺堂是真的完了。
“这些人都是生面孔……不知道是哪冒出来的,大概三四十个,估计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威利也是从其他人嘴里听来的。
大晚上的,根本没办法数清人数。结果二十多人被传成三四十个。
这话一说,旁边的另外一个堂口骨干番薯就心动了,他绰号叫番薯,不是因为他卖番薯,而是因为他傻戆。
“才三四十人,昌哥,要不我带人去把那帮人打走,把苏利文街打下来?”
“打什么打?连对方是什么来历,有多少人,有多少枪都不知道。难怪你叫番薯啊!”烂牙荣嘲讽道。
“烂牙荣,你说什么?”番薯顿时大怒。
“我没说错啊,你就是傻嘛……”烂牙荣两手一摊。
“行了,都别吵!要打也不急在一时,先打听清楚情况。烂牙荣,这事交给你。”大烟昌拍板道。
苏利文小巷那边虽然没洛兹街繁华,但那边也是一大片地盘,有赌场有大烟馆,还有不少住宅区。
尤其是那边刚打完,说不定现在人人带伤,不需要花太大代价就能吞下来。
到时丹山堂的声势和实力都会强出一截,由不得他不心动。
不过他得先打听清楚情况。然后约一下安松堂的堂主徐大富。
安松堂的地盘是酒馆街,和和顺堂的地盘就隔着一条杰弗逊街。
……
不仅仅是丹山堂,和安松堂,和顺堂的地盘上发生这么大的事,短短时间就传遍了大半个唐人街的堂口。
虽然和顺堂人数不算多,但也算敢打敢杀,谁也没想到被一伙生面孔给清出去了,而且死了不少。
不少人都在苏利文小巷周围的几个街口张望。
除了丹山堂、安松堂之外在讨论要不要将和顺堂的地盘吞下来,还有些其他人在观望情况。
一处茶楼里,几个闽南商人凑到一起,脸色都不太好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闹成这个样子?”一个人一边抽烟一边道。
和顺堂的背后,就是这几个闽南商人。当初治狗添起家的时候,他们就给提供了不少资金。
而治狗添不但给他们的生意保驾护航,他们每个月还能从治狗添那拿一笔钱。
结果谁都没想到,突然就冒出来这么一群人来把治狗添给干掉了。
“据说那些新面孔是想在苏利文小巷里开蕃摊,然后治狗添让人去给砸了,双方就这么结下梁子。
然后晚上对方就带人把治狗添给做掉了,和顺堂的人也被打散了,死了不少人,治狗添和他手下那个大业和阿火都被人打死了。”
另外一个人叹口气道。
这话一说,其他人都有些无语,谁都没想到就是因为一个蕃摊闹成这样,把和顺堂都闹没了。
“现在想别的也没有用了,想想应该怎么办吧。”又有一人敲敲桌子道。
“找个合适的人选,给他一笔钱,让他将其他人马收拢到一起,再招兵买马,把地盘抢回来。”有人提议道。
这种事他们做过一次了,只要成功了,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现在当然想要再做一次。
先不论每个月从堂口拿的钱,他们都是闽南人,当然要有一个闽南的堂口保护他们,才让他们安心。
其他人纷纷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