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森林湖泊,屹立着造型独特的绿色水晶建筑。
这里是菲欧雷王国评议院本部。
建筑内部构造很是独特,由数只巨大的岩石手掌构成。
手掌上,各自站着一名评议院议员。
从回来的评议院调查队口中,他们得知了厄魔遗迹之岛的大概经过。
“没想到向来只会破坏添乱的妖精的尾巴,这次居然也有如此正义的行为。”
“呵,抛开过程不说,他们可是把王国投建的旅游岛屿给摧毁得干干净净啊!”
“比起国民被屠杀,让事态变得更加恶劣凶险,那点破坏算不上什么。”
“根据调查队的现场勘测,如果让厄魔十八斗神恢复到完美状态,我们需要担心的就不是一座小岛,而是整个国家的安危了!”
“不管怎么说,切斯跟米拉珍,确实帮我们处理掉了一个大麻烦。”
“那基尔缇娜大陆王国城镇一事,还要给妖精的尾巴施压么?”
这个问题抛出来,全场顿时陷入沉默。
所有目光全都看向站在中间平台、留着两大片山羊胡须的男人身上。
议长克劳福德·希姆身边悬浮着一本超古文书,目光低沉地沉吟数秒,随后缓缓开口:
“如此看来,那些家伙也并非一无是处,这件事就暂时搁置起来吧,昨天定下的议题也就此作废。”
“明天喊马卡洛夫过来一趟吧,我需要知道厄魔遗迹之岛的详细经过。”
昨天定下的议题,指的是“要是妖精的尾巴再惹出祸端,就责令他们公会解散”。
连议长都这么说了,其他对妖精的尾巴积怨许久的议员,自然不再多言,默默点头。
其中,议员齐克·雷因眸光微微闪烁,心中暗道:
‘切斯·林·埃多加堂,呵,听起来似乎是个相当有意思的家伙。’
‘不知道评议院这样的决定,对你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艾露莎……’
天蓝短发、右眼留有一道非常显眼的红色图纹。
没错,他正是杰拉尔·费尔南迪斯潜伏在评议院的思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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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收到传唤的马卡洛夫愁眉苦脸,坐上了前往评议院马格诺利亚支部的魔导动力车。
还没有收到遗迹之岛消息的他,以为评议院这是兴师问罪城镇被毁来了,表情凝重得像个视死如归的勇士。
他前脚刚走,今日最新的报刊就被送到了马格诺利亚。
其内容,赫然是关于厄魔遗迹之岛一事!
因为中间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魔法周刊与王国合作的那期“勇者与恶魔”主题,当场作废。
作为当时唯一在场,又掌握有现场照片的魔法周刊组织,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先机。
由编辑连夜改写事先备好的主题稿,绘制版面审核,抢在今天对整个事件进行报道。
于是,切斯只身挡下巨大厄魔守护魔导艇的背影,就这么水灵灵地出现在了报刊最显眼的位置!
马格诺利亚西南角,规模最大的酒馆。
“喂!你们都看到了吗?那个妖精的尾巴的切斯,竟然救下了整座岛的游客!”
男人手里抓着皱巴巴的报纸,表情看起来极为震惊。
从右臂的黑色鸡脚纹章可以认出,他正是黑雉之脚那名最强的魔导士!
事情是这样的,先前被切斯的岩石巨兵一脚踹飞后,年轻气盛的他超级不爽,潜伏在马格诺利亚不断打听切斯的情报,试图找回场子。
结果仇还没报,就等来了关于切斯的报道。
“哦,看到了啊,怎么了?”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酒馆的人包括老板跟服务员,都表现得非常淡定。
“那个切斯啊,那个以破坏为乐的切斯,竟然会干这种好事?!”男人很是诧异。
“这位小哥,看你这身装扮,应该是外地人吧?”有人问道。
“是啊,不对,你们本地人不是深受切斯的祸害吗?难道就不感到惊讶?”
见他这幅大惊小怪的模样,酒馆老板端着酒桶缓步走来,笑着给他上了一杯啤酒。
“所以才说小哥你是外地人啊,切斯会干出这种事,对我们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给你说件事你就懂了,去年郊外的嗜酒魔兽突然发疯,跑到这里抢酒,正是听到动静的切斯出手,赶在军队之前把魔兽全都打趴下了。”
“虽然战斗造成的损失,远比把店里的酒直接送给魔兽还要大,但是……”
说到此处,酒馆老板朝着角落招了招手。
那里,满脸稚气的小男孩一边喊着“爸爸”,一边窜入他的怀中。
老板宠溺地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脸上浮现出感激之色:“这孩子却从魔兽的利爪里平安活了下来。”
闻言,黑雉之脚最强魔导士微微愣住。
“小哥,就这么跟你说吧,有切斯那家伙在,安全的时候最危险,危险的时候最安全。”
别桌的客人笑着补充道,“所以没事记得离他远点就是。”
形象的比喻引来酒馆其他人的认同,在那边哈哈大笑。
轰隆。
街道外面突然响起的大地震颤声,打断了酒馆里活跃的气氛。
所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们对这个死动静再熟悉不过了。
“靠!混蛋切斯!他娘的又放岩石巨兵在城里赶路了是吧!”
“真是的,收敛点会死是不是?不行了我忍不了,走,出去骂他两句。”
“走走走,我刚好想到新的狠话,这次绝对要喷他个狗血淋头!”
就这样,一群人跑到门口,对着路过的岩石巨兵破口大骂。
这次,拥有第三视角的黑雉之脚魔导士终于看得清楚。
那群骂得很难听的居民,脸上分明洋溢着欢快而安心的笑容!
所以这才是……
妖精的尾巴S级魔导士切斯跟这座城市居民,真正的相处方式吗?
“距离大公会的S级魔导士,我果然还差得很远啊……”
黑雉之脚魔导士重重叹息,端起面前的啤酒一饮而尽。
他不再像上次那样跑去阻挠,而是低垂着脑袋默默走出酒馆,消失在了街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