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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死在了王妃身边侍女南烟的手下,一滩血渗了满地。
临死前她只留下了一句:“娘娘,您说好的……善待奴婢……家人……”
薛侧妃大惊,慌忙转身念了声佛。
“阿弥陀佛……”
其余众人也纷纷掩目不敢多看。
柳如是则脸色煞白地站在殿中,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这个唯一个证据断了气。
“王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柳如是连忙摇头否认。
一旁的王嬷嬷也连忙站出来为自家主子说话:“王爷您明察,王妃她虽性子娇纵了些,但绝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她干不出来这种事啊!”
凌王仍旧没有说话,站在一旁,一双凤眸死死地绞着柳如是,不错过她面上任何一个表情。
江灵儿见采薇已死,心中巨石落了地,连忙站出来指向南烟:
“你家王妃若是不心虚,你为什么杀了那小丫头!现在死无对证,当然是随你怎么说了!”
南烟是柳如是那做西北总兵的父亲派过来贴身保护她的女护卫,功夫极高,是个一板一眼的耿直性子。
此刻面对江庶妃的指责,她只是蹙眉解释道:
“她要伤害王妃娘娘,我自然是要杀她,难不成由着她来?那岂不是如了江庶妃的愿。”
江灵儿被戳中痛脚,气得柳眉倒竖
“那丫头死前可是口口声声喊着王妃娘娘的名字,若不是王妃指使,她怎么会那样说?”
柳如是见所有证据都指向自己,心中憋闷无比。
她自认自己不是困于后宅之中的窝囊女人,没得那个整日离了男人就活不了的不值钱样子,是以也极少跟这群女人们争斗。
毕竟她可是正妻,她怎么能自降身价地跟一群玩意儿争宠呢?
但没想到树欲静而风不止……
“我是王妃!王爷的所有孩子都得叫我母亲,我何苦去害你们?我巴不得你们多生几个!”
柳如是红着眼说道。
然而她这一番说辞在众人眼里都是冠冕堂皇的假话。
毕竟谁会喜欢自己夫君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江庶妃冷笑一声:“王妃娘娘当真是贤良淑德,可您不是还没生下嫡子吗?若是想用这招让咱们姐妹为你的嫡子让路呢……”
王嬷嬷见王妃逐渐落入下风,连忙上前扇了江灵儿一巴掌:
“放肆!谁允许你这样污蔑主子的?不过一小小庶妃,王爷还没发话呢,轮得到你这贱人在这里编排?”
柳如是的母亲柳夫人,原是英国公之女,出身高贵,王嬷嬷得了柳夫人的调教,对于高门大户里的规矩一向极为了解。
此刻江庶妃在这里扇阴风点鬼火,柳如是又是个嘴笨的,很容易让凌王误解。
是以她只有站出来,一是教训教训江灵儿,二是提醒一下凌王掂量一下西北柳家的分量。
江灵儿吃了亏,面对给自己扣上了大罪名的王嬷嬷不敢多话,只得娇滴滴地看向凌王,告起了歪状:“王爷,你看她呀!”
凌王瞧着这一屋子的乱象,心生烦闷。
他当然知道这事儿应该和王妃无关。
相识多年,他很了解柳如是。
她虽说主意颇多,也是个有本事的,但仅限在大事上,面对后宅隐私,柳如是单纯地像个孩童。
况且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事。
“罢了,此事到此为止,王妃管家不当,禁足于锦绣堂,后日太后寿宴,由薛侧妃与本王一同进宫赴宴。”
凌王冷冷地说着。
被点到的薛侧妃一愣,随后快速俯身行礼:“是。”
柳如是身子晃了晃。
她满眼失望地看向凌王:“王爷当真不信我?”
王嬷嬷却知道,这个处理已经是给足了王妃脸面了。
就算事情不是他做的,王府出了这样大的丑闻,与她这个当家主母不作为有很大的关系。
凌王如今只是以管家不严的罪名禁了她的足,就说明还是相信她的,只是江灵儿咄咄逼人,又有采薇的以死相逼,他不能不考虑大局。
她伸手拉了拉柳如是的袖子,示意她服个软算了。
柳如是却一脸倔强,梗着脖子直勾勾地盯着凌王,试图要一个答案。
凌王见她如此是非不分,不明白自己的用心良苦,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你要本王如何信你?”
说罢之后,他便甩下衣袖走了。
柳如是咬着嘴唇,满脸泪水,偏过头恨恨地看向江灵儿。
“是你,江庶妃!你害我!”
江庶妃笑得花枝乱颤,声音婉转缠绵:“王妃娘娘若是不服气,便找王爷辩驳去吧,妾身就不奉陪了。”
说完之后,她便千般袅娜,万般旖旎地走了。
余下众人也纷纷告辞。
许见月待人都走完,才给柳如是行礼:“妾身也先行告退了。”
没成想柳如是却突然上前来抓住她的肩膀,神情疯癫:
“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害我!”
许见月蹙了蹙眉,心中有了更加确切的答案。
一旁的冬卉连忙上前扶了许见月,愤愤不平地说道:“王妃娘娘这便是错怪了,我们主子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来害你?”
柳如是却不信,她穿越之前是甄嬛传十级学者,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女人有多狠?
况且事情便是出在许见月的蓼汀阁,难保她不会贼喊捉贼栽赃自己呢?
这招虽险,但胜算却大呀!
“一定是你!”
柳如是喃喃念着。
许见月见她疯魔,也不欲与她一般见识,便好言相劝道:“妾身若是王妃娘娘,此刻便会将心思先放在如何挽回王爷上,而不是在这里猜来猜去。”
说罢以后,她不等柳如是反应便转身走了。
回到蓼汀阁内,慕蕊偷偷凑过来,低声问道:“主子,依您看是谁?”
许见月垂下眸子,一边绣花一边回答:
“应该是江灵儿。昨日我故意让你去给孤晴递消息便是试探,那时王妃在蓼汀阁,而且有王爷在她来不及做手脚,但江灵儿就不一样了,况且我瞧着今日采薇临死前,第一个看的可是她。”
冬卉端来一碗参汤,递到许见月跟前的小几上:
“那她也太狠了,自己不能生便要这王府所有女人都不能生,她这不是想要王爷绝后吗?”
慕蕊愤愤不平:
“这个江灵儿可真是便宜她了,日后还不知能不能寻着她的错处。”
许见月笑了笑。
江灵儿应该只是不允许比自己位分低的女人生,王妃和薛侧妃院子里她应当是插不进手的。
不过她和江灵儿这仇算是结下了,无论是下药还是让慕蕊换了她的经书,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想让她死。
她设计这个局虽然没有让凌王怀疑到江灵儿身上,但成功让柳如是记恨上了她,柳如是虽然没什么心眼儿,但背后的柳家可就不一样了。
一个是正妻,一个是宠爱的侧室,两者相争,她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许见月思及此处笑了笑:“这王府往后要热闹了,咱们且等着看好戏吧。”
说罢以后她又浅尝一口参汤,见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秋雨,于是换上一身月白的寝衣,这才倚在榻上沉沉睡去。
翌日,雨过天晴,蓼汀阁院子里的小径沾满潮湿,桂花树梢上坠着几颗晶莹剔透的雨珠。
许见月一扫疲惫,慢悠悠吃过早饭后,她轻声吩咐慕梅:
“待会儿吃了午饭,你去拿五百两银子,再拿些王爷之前赏我的金银首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