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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辉只好点了点头。
“正好过几日,我请刑部侍郎喝酒,倒是请他到家中来一趟,见见阿珏。”
许见月却在这时摇了摇头。
她不想将阿珏暴露出来,阿珏已经够苦了,何苦再去揭开这道伤疤呢?
“让画春出面即可,阿珏这孩子也是可怜。”
许如辉最后什么也没说,算是同意。
许见月于是也不再多说,出了许如辉的书房后,又去了阿珏院子里嘘寒问暖一阵。
等瞧着日头差不多了,慕梅便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主子,咱们该回了。”
阿珏连忙起身:“我送大姐姐出去。”
许见月伸手为他理了理衣襟,又想起自己刚刚和许如辉说的一番话。
“阿珏,如果你父亲死了,你会伤心吗?”
阿珏眨了眨眼,歪头问道:“我为什么要伤心?”
许见月愣了愣,最后轻轻一笑,拍了拍阿珏的肩膀:“那就好。”
许如辉带着一群人站在许府门口送别许见月。
“等日后进了宫,父亲母亲有什么事便打发人来传话就行。”
许如辉点了点头,王氏却开始有些担心。
她看向许见月,一时间有些愧疚,当初把许见月送给凌王做妾,可是她的主意。
但现在看着许见月光鲜亮丽,她自己也知道,这高门大户的日子不好过。
现下许见月就要搬去东宫了,那深宫之中的日子,也可想而知。
“你若有什么想吃的,也打发人来说一声,娘给你买了送进去。”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唯有说出这一句笨拙的话来。
可许见月却知道了她的意思。
一旁的许谷翠却讥笑一声:“二伯母你可真有意思,大姐姐是去皇宫里,她是太子的女人,什么山珍海味吃不到?”
王氏难得没有回呛,只是叹息一声。
许见月看向这个今天一向话多的堂妹,问道:“看来妹妹倒是对这样的日子很向往。”
那许谷翠听到许见月搭理自己,连忙又说道:“姐姐日后若是在东宫里没个人说话,也可以接了我去,我也好跟姐姐做个伴。”
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许见月脸上去了,在场的人还有谁听不懂的?
王氏此时站了出来,连忙催促道:“快回吧,你这珠光宝气的一身,在门口站着多显眼啊,没得让有的叫花子看了起了歹心。”
一番指桑骂槐让许谷翠哽噎半天,许见月身旁的慕梅和慕蕊确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主仆三人这才上了马车,慢悠悠地朝着王府走去。
今日在许府耗费了心神,许见月一上车便歪了过去,睡得迷迷糊糊。
然而马车行驶出一段距离后,却砰地一声停了下来。
许见月被晃醒过来,她睁开眸子,眼里是浓浓的倦意。
“怎么了?”
她开口,带着浓浓的鼻音。
画春掀开车帘,开口便呵斥。
“怎么赶的车?”
那赶车的马夫却指了指对面:“姑姑,这人……”
画春皱着眉抬眸,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果然是你。”
裴言站在对面的马车上,神色晦暗不明,但一双眸子却死死地绞着画春。
画春用力抓紧了车帘,回首对着许见月说道:“是裴言。”
许见月原本微眯的双眼陡然睁开。
“来得正好。”
一旁的慕梅和慕蕊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旧扶了许见月起身。
“裴大人,怎么又是你?你这喜欢骚扰别人家女眷的毛病还没改吗?”
许见月出了马车,站在车辕上。
裴言看向眼前的这个口出不逊的女人。
她嘴角勾起一抹讥笑,一双美眸漫不经心地看向自己,虽身着华丽服饰,身上的绫罗绸缎也尊贵非常,却偏偏被她穿出了咄咄逼人的气势来。
“许娘子,你身边的这位侍女多少钱,我买了。”
裴言直勾勾地盯着画春。
自从在冬狩时见过画春后,他便常常陷入怀疑之中。
按理来说画春不应该还活着,可是那个人,明明就是画春……
是他和澜儿唯一的联系。
这些日子因着家中一直出事,加上废太子的关系,他只能深居简出,今日好不容易陪着琦玉出来吃饭,却看见了凌王府的马车。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许见月一定在马车里,那画春,也一定在。
于是他便让小厮故意拦在
“哦?裴大人这意思,是看上我这侍女了?”
许见月的声音不小,顿时满街上的人都转过头来看向两人。
裴言有些尴尬,心中越发觉得许见月这人说话总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
可越是这样,他越对这个女子感到好奇……
“不知许娘子可否割爱?”
许见月抚了抚自己额前细碎的发丝,眼神冷淡。
“可我这个侍女却说,裴大人狼心狗肺,罪该万死,她不愿跟着你呢。”
这一番话,让裴言确定画春将十四年前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他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那是误会。”
说罢之后,裴言又看向画春,焦急问道:“画春,那孩子……”
画春却冷哼一声,再也忍不住回呛道:
“裴大人好生奇怪,你的两个孩子不是前些日子都暴毙而亡了吗,问我做什么?”
坐在马车里的琦玉有些听不懂几个人的哑谜,她掀了车帘钻出来。
“夫君,怎么了?”
许见月瞧着眼前这个女人肚子高高隆起,又嗤笑一声。
看来这张淑贞和裴言的感情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坚定啊……
“裴大人娇妻美妾在怀,竟然还肖想着我的侍女,当真是无耻!”
许见月轻声斥道。
一旁的路人们纷纷也跟着凑热闹。
“啥?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家侍女?天呐,还是你们读书人会玩啊。”
“我咋听说这裴大人跟夫人伉俪情深呢,敢情也是装样子啊。”
“瞧见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了吗,那可是之前醉月楼的头牌琦玉姑娘啊。”
“我知道,听说一晚要百金呢,这裴大人一年俸禄才多少啊?”
许见月听着周边路人的议论,脸上笑意更深。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裴言脸上却是青一阵红一阵的,他连忙让琦玉回了车厢里,同时挥手驱赶着周围的人。
“再乱说话,小心本官拿了你们去刑部!”
然而这天子脚下,一板砖下去能砸死一堆皇亲国戚,裴言的这番话,显然让部分人不满了。
“嘿你有本事你抓一个,老子宣平侯府怕你啊?”
“就是,我前些日子和忠勇伯世子喝酒,还听说裴大人家里的夫人杀过人呢,怎么,一起审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