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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见月一听有了李纬的消息,连忙问道:“何处?”
董轻红抚着雪球的绒毛轻声回答:
“我哥哥前几日在京郊的一处破庙了发现了他,可惜却被他逃脱,现下已经逃进了山里,不知去向。”
许见月心中快速盘算起来。
昨日距离李岘登基已过了许久,她原本以为这废太子再怎么也该逃了很远,却不想还在京郊附近……
那也就是说,李纬这段时间,都在京城。
是谁在接应他?
“难道是秦岫烟?”
许见月连忙低声说道,双眼微微透出迷茫。
董轻红和张菁菁俱是一愣。
“你的意思是,秦岫烟再接应李纬?”
董轻红不愧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女子,一下便反应过来。
随后,她的神色迅速变为灰白。
“如果真的是她,那皇上岂不是……”
她转头和许见月对视一眼,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害怕。
若是秦岫烟和李纬合伙起来将李岘杀了,到时她们这些后宫妃嫔,还能有活路?
“还好我父亲说怕皇上怪罪说这么些日子还没找到废太子,让我哥哥暂时将消息压了下来,还没上报……”
然而一旁的张菁菁却有些不信。
她蹙着眉问道:“那秦氏当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许见月摇了摇头。
“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就是真的。”
随后她本想传信回许家,让王氏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与忠勇伯府的人交好,可是又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和秦岫烟就差没撕破脸了,忠勇伯府一定忌惮着许家。
于是她拢起眉头,看向董轻红。
“你家中可有信得过的人,让其去接触下忠勇伯夫人,看看能不能套出话来。”
董轻红不解其中意。
“这秦岫烟之前不过是秦家一个不得宠的庶女,想来和家里也是不亲近的,应当问不出什么。”
许见月却摇了摇头,她太了解一个当家主母的心态了。
要问这世界上谁最恨秦岫烟?当然是忠勇伯夫人!
当初给自己女儿替嫁和亲的庶女,不仅没有死在塞北,竟然还被皇上迎娶回京做了皇后……
“你找人去问问忠勇伯的夫人,她一定比我们更希望秦岫烟倒台。”
这么一说,董轻红一下便明白过来,连忙叫来宫女拿来笔墨,准备立刻修书一封回董家。
三人一番商定后,在紫霄宫里用了午膳。
出了紫霄宫后,许见月却没打算回飞羽殿去。
她要去见李岘。
“娘娘,我师父说皇上这会儿下朝了,正往凤鸣宫走呢。”
小桂子附在许见月耳边,轻声说道。
许见月闻言勾了勾嘴角。
“走,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她带着人先李岘一步到了去凤鸣宫的必经之路御花园里。
御花园里寒梅开了不少,她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锻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最外面还披上了一件白狐皮做得披风。
在雪地里站着,倒显得人如白玉般清澈明艳。
汪多福走在龙撵旁,老远就看见了在雪地里站着赏梅的许见月。
他垂下眸子,侧身对着李岘说道:“皇上,慧妃娘娘在前边儿赏梅呢,这雪天里倒是瞧着好看。”
李岘原本坐着龙撵里闭目养神。
他这几日一直烦着李纬的事儿。
李纬自从那日挟持秦岫烟逃跑后便再无踪迹,他心中一直惦记着,想尽快找到他,以绝后患。
同时,他还想到了秦岫烟和李纬一同逼宫的情形……
而且这几日,秦岫烟一直缠着自己问有没有李纬的消息,他不知道她是希望李纬死,还是希望李纬不死。
“哦?那便停下,朕去瞧瞧她。”
李岘在听到汪多福说起许见月后,难得的松了口气。
他想起在王府时,每每去到许见月的院子里,都会觉得无比放松和自在。
算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和许见月在一起过了……
“你倒是好兴致,大雪天还出来赏梅。”
李岘笑吟吟地走到许见月身后,眸底都是缱绻。
许见月一副惊讶的样子,连忙扶着画春的手福身:
“见过皇上。”
李岘亲自扶了她起来,一双手不停揉搓着她的手背,目光又扫视过她的小腹。
“孩子们可还好,有没有闹你?”
许见月轻哼一声,就连说话的仪态也多了分妩媚。
“才四个月大,哪里就会动了?”
李岘倒是不懂这些,他只记得之前柳如是怀着孩子时,动不动就差人来请他,说是孩子闹人,要他去陪着。
想起柳如是,李岘眸子里多了几分冷意……
一旁的小桂子却立即凑上前来:“回皇上,我们娘娘这几日被小皇子闹得食不下咽,人眼瞅着都消瘦了几分,她怕您瞧了心疼才没说呢。”
许见月连忙皱了眉,呵斥一声:“你这奴才,多嘴!”
李岘却满意地笑了几声。
他伸手揽过许见月,吩咐道:“去飞羽殿,今日朕好好陪陪你。”
汪多福连忙一甩拂尘,问道:“皇上,那皇后娘娘那边……”
李岘摆了摆手:“不去了。”
汪多福连忙笑着高喊:“起驾飞羽殿!”
飞羽殿里,李岘看着依旧被许见月装扮得生机勃勃的院子,不由地露出了笑意。
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感觉。
画春照旧上了之前李岘惯吃的几道菜,许见月又陪着他说了会儿话。
李岘瞧她瞧得入了迷,伸手抚上她的面庞。
“朕怎么觉得,你有了身孕之后,看着更迷人了些。”
许见月一改之前在雪地里的羞涩,笑着坐上他的腿,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垂眸,低头,吐气如兰。
“哦?想必是皇上许久不碰臣妾,瞧着新鲜罢了……”
李岘的手伸进她的裙摆,眼神逐渐迷离。
画春带着宫女退出了殿内,屋子里,只剩下许见月和李岘两个人。
李岘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气息有些重。
“朕轻些……”
许见月却伸手抵住他的心口,脸颊红潮依稀可见。
“不行……皇上……你忍忍吧……”
李岘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问道:“难道你不想朕陪你?”
许见月忙避开眼,贝齿微咬着下唇,分明此地无银三百两。
冬日的风吹了进来,但飞羽殿里,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