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林舒昂心里琢磨着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开始手把手教她揭命纸了。
林舒昂仰头长叹。
——————
林舒昂大学毕业就进了故宫,对于这个决定家里人是有点儿惊讶的。
按说这年头甭管姑娘还是男孩儿,都想着往上混一混学历,院子里好几户跟舒昂差不多大的不是出了国就是继续往上念。
以前大院里光着屁股蛋子追逐打闹的小伙伴们一个个不是成了穿着西装打着繁琐领带的资本家,就是成了一水儿绿的兵蛋子,在国旗下笑的阳光灿烂。
只有林舒昂不乐意再往上读了,问就是不愿意,懒得念。连砸钱混个学历的事她都不愿意,那个时候保送名额,老一辈人手里还是有的。至于出国?旅旅游还可以,真要是去国外生活个把年,林舒昂这被北京温养了二十来年的胃头一个举白旗。
故宫文物修复算不了多对口,只是打小教她国画书法的老师看着她毕了业,问了问她未来打算。
那会儿舒昂就愁啊,托着下巴眼神都不聚焦,不知道望着哪儿神游呢。
老师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妮子打小不爱念书,长大了越发不爱。
思忖片刻后老师就拍了拍她的头,笑着说给她介绍一个工作,就是可能苦了点儿,得沉下心。
林舒昂面临毕业即失业,一听老师这么说,只觉得迎面砸了个大饼过来,当即就应下了。
后来才发现过故宫文物修复部门的重重考核也不比念书轻松了。
总而言之,也算是兢兢业业的上班人士了。
毕业之后家里林父就给林舒昂添置了一辆车,原本准备买最经典款的suv或者是mini,女孩儿合适。
林舒昂只瞅了一眼就恹恹地拒绝了,点名道姓要越野车。
“开什么mini啊,忒小,谁愿意开谁开,别埋汰我。”
这是她当时原话,撂下后林父脸色铁青好几天,到底没辙,按着她喜欢的款式买了辆越野。看上去又笨又大,实际上开起来甭提多舒服。
车上比外面暖和,她把包往下一撂下才想起来刚刚李越东打了好几个电话。手在方向盘上叩了叩,到底还是没搭理。
第2章帘卷西风
回家的时候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岗亭里正在换岗,林舒昂注意到周家门口停了辆车,往外瞅了一眼没看太清。
她先回了家,她爸没在家,倒是见天儿没人影的邓安绍回来了,她觉得有点儿奇。
把包往桌上一撂下就往沙发上一摊,“什么风儿把您给吹回来了啊?林江江?”说这话的时候林舒昂的语气有点儿困倦,估摸着修画修得累了。
在厨房开间调试着咖啡机的邓安绍皱了皱眉,想出声教训教训林舒昂,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只是回了一句,“拿了台咖啡机回来,咖啡豆也是现成的,都撂厨房柜台上了。”
“嗯。”林舒昂懒得搭理他,将外套随手挂上衣挂后就蜷在了沙发上看手机。期间李越东又来了几个电话,无一例外,林舒昂都给掐了,电话打得烦,干脆把手机给关机了。
就关机那最后三秒,她看见手机来了一条信息:我在你家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林舒昂勾唇一笑,将手机拿在手里故意往下一抛,没落地上,被邓安绍给一手捞回来了。
这么大冷的天,他在家里还是一身长袖白衬衫,vivienne的西装长裤,总之就是一丝不苟。
邓安绍将她的手机握在手里把玩了好一会儿,看林舒昂那副兴致缺缺的样子,这才拍了拍她的腿,坐在了她身前空出来的沙发上。
“怎么着,听见周绪宁谈了个女朋友,心情不好了?”
林舒昂觉得邓安绍是真有点儿奇怪,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分明是工作累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事儿她怎么没听说过啊?
林舒昂怒瞪邓安绍一眼,在沙发上翻了个面儿,惫懒的劲儿看的邓安绍想起了她小时候。
正准备抬手掐她脸,正好被她一道凌厉眼风喝止,只见林舒昂冷笑一声:“林江江,你是不是当我还跟小时候一样跟个软柿子想捏就能捏啊?”
邓安绍也不觉得尴尬,施施然收回手,淡定开口:“那不能。”
林舒昂嗤笑一声,自己的亲哥自己还是了解几分的。邓安绍原名林江江,后来他们的爹妈闹离婚,一人带了一个,邓沛颐带走了林江江,顺便把名字也改成了邓姓。林舒昂对自己的哥哥没那么多讲究,该怎么叫还是怎么叫。
当时看着周家门口停了一辆车,看着像是小周哥的,但是又不太像,这会儿邓安绍盖了棺定了论,估计是真有对象了。
“有对象有了呗,小周哥钱多人帅,没对象才奇了怪。”林舒昂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倒是邓安绍觉得有些奇。
“小时候你不是喜欢他?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宁宁哥哥?”
林舒昂狐疑地看他一眼,觉得邓安绍有点莫名其妙:“那能一样吗?小时候还穿着开裆裤呢,现在都这么大人了,我哪儿好意思再叫?而且,谁说我喜欢他了?”
邓安绍摸了摸鼻子,不是吗?他也有些拿不准了。大院里头的几户人家邓安绍不太熟悉,大多数都是泛泛之交。林父林母早年因家庭仕途而联姻,后来过得并不快乐。
在林舒昂生下来不到两年,在七年之痒之际结束了这段麻木的关系。
“算了,懒得想。刚刚回来的时候好像就看见绪宁哥的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林舒昂打了个哈欠,入了冬越来越困顿了,可能跟家里头供暖太足有点原因。
至于李越东的话,她压根没放心里。他去的是她的私人公寓,林家他暂时还是不敢过来的。
毕竟熟人太多。
“这次回来做什么?”林舒昂换了一件厚羊毛衣,宽松款的,袖子有点长,正好她笼着手捧着有些烫的咖啡杯。她吹了吹邓安绍给她拉的花,浮在表面的一朵花瞬间支离破碎,她这才舔了舔唇。
邓安绍站在吧台前,动作顿了顿。
林舒昂看见他一直不回话,又问了一遍。邓安绍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妹妹闲散舒适的模样,有些难以开口。
过了几瞬,手抚在吧台上的玻璃杯上,望着她叹了一口气:“还记不记得之前空军大院的几个哥哥?”
林舒昂皱了皱眉,有点印象,但是来往不多,一时间让她想她还有些想不出,唯一与印象的就是那个优秀得过分的蒋恪宁。
“以前跟你在一起玩过,八一制片厂那块,带你掏过鸟蛋,估计你记不得了。”邓安绍呷一口咖啡,语气有点淡:“靳卫空,牺牲了,这回是爸爸让我回来带你去参加告别仪式。”
林舒昂愣了愣,脑子里空白了好一会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