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绒服扔在了路边,看着像是刚脱下去的。路边已经有人开始拍照了,她一米七的大个儿,蹬着一双高跟鞋,更是气势滔天。
旁边穿着风衣的男人一脸阴沉,看着她后来长舒一口气将铁棍扔在地上,“砰当——”一声响,他才说话。
“气消了?”脸色不太好,语气却没那么冷硬。
“嗤。”林舒昂头一扬,拍了拍手,笑出了声。此刻她与之前的愣怔不同,依然多了几分鲜活,还有嚣张。
她用手点了点那车:“你,以后再出现在我面前,见一次,我砸一次。”
说完便十分不屑地扔下他一个人,自讨没趣。后面刚过来的彭方迟,看着那新奥迪车有些心痛,但还是十分狗腿地将地上的羽绒服捡了起来,跟在林舒昂身后追了上去,末了还不忘狠狠瞪那男人一眼。
第7章帘卷西风
“怎么会遇见他?”彭方迟有些纳闷,一只手挽着林舒昂,顺带着回头看了一眼。
自己那位发小一脸阴沉地还站在车边,她语气有些无奈。
林舒昂将羽绒服一拢,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见天的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多闲空。”真败兴,出门吃个饭都躲不过李越东来这儿一出。
彭方迟叹了口气:“要不你们找时间再聊聊?”
林舒昂看她一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有什么好聊的,我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了。”
她顿了顿,停住了脚步,望向彭方迟,“你该不会是给他来当说客的吧?!”目光中带了点怀疑,一双眸子一瞪就托出了凤形,彭方迟看她一双凤眼怒目圆瞪,觉得有些好笑。
随即摆了摆手,“不是我,他干的事确实混账,我都不搭理他。”
林舒昂这才冷哼一声,二人慢悠悠晃着进了火锅店。
川渝的火锅确实不错,跟北京这边的口味不同,但很显然为了照顾北方人的口感,小料什么的都是北地的东西。
李越东跟林舒昂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它也不是那么小。
毕竟四九城里个个都是千年的狐狸成的精,谁家有个风吹草动,闲谈必定少不了话茬。
就比如现在。
“西城?”一道男声略显低沉,带着点新奇的意思。
话音刚落,另一道男声又响起来了,“倒是不远,恪宁,你不是刚从那边过来吗?”
霎时,偌大的包间里,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飘到了蒋恪宁身上。
只可惜问错了人,蒋恪宁坐在沙发上,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放着刚煮好的茶,他随手倒了一杯,呷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这才慢悠悠地摇了摇头,落下一句话:“没看见。”
“嚯!”包厢里的人不免有些失望,“头一次看见敢对东子动手的女孩,不简单,哥几个就没人知道?”
“这谁知道,前几天不是还跟一娱乐圈的女孩在一块嘛?去环山赛车场的时候看见了。”不知道是谁又插了一句嘴,大家都见怪不怪的。
蒋恪宁瞥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人,还没回过神来,身边的沙发就陷了下去。
穆泽行大剌剌地往他身边一坐,“啧”一声,“越东知道吗?李越东,就以前住北边那个李家。”穆泽行到底在北京这么久没怎么挪过窝,充当了解说员跟他细数李越东种种风流事迹。
末了,他摸摸下巴,又添一句:“其实近几个月倒是安分了不少,原本以为他收了心,没想到个把星期前又带着一女孩出门了。”
他将喝完的茶杯往桌上一撂,无他话了。
蒋恪宁按下了眼神中的晦暗不明,心中却将穆泽行不知道的这个女孩的名字填上了缺,他知道,是林舒昂。
他还知道,或许李越东现在还没有收心。
因为他刚刚撒了谎,他才能够西城过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这桩事。车是开的以前在家里放着一辆旧宾利,安了防弹玻璃,外面人看不到里头,里头的人能见着外边。
当时的街边人很多,蒋恪宁原以为是聚众看热闹,正准备开走的时候,看见一道鹅黄色的身影。
他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呢?
当即就把车靠在了路边,在车里点了一根烟,平静地看着那姑娘操着大铁棍,脱了羽绒服,真不愧是大院里头出来的女孩,身手利落又漂亮,不说废了一辆车,至少也是半残。
这种热闹应该是越看越畅快的,蒋恪宁只觉得胸口憋闷得慌,掐了烟,再抬眼,那姑娘一抹鹅黄身影骄横又鲜活。
蒋恪宁隔着一条街目送着她走进巷子里。
正准备起火的时候,一穿着荧光绿的小伙子叩了叩车窗,送了一张罚单。
蒋恪宁仍然是很平静,签单给钱走人。
领胜场是在蒋恪宁去延边那年开的,后来就变成了四九城里头公子哥们头号爱来的地方,地方大,后面还有跑马场。
今天是穆泽行的一个朋友攒的局,说是周六日约着哥几个出来打打牌,找地方玩玩儿。
蒋首长让蒋恪宁多接触城里的面孔,让穆泽行什么事都拉着他一把,总之他现在手续刚落,任职书没那么快下。
他算得上一号新贵了,周边的人也都愿意往他身边凑,只是蒋公子表现得疏离又客气。
包间里的人不知是谁起了哄,说要去跑马,有的又说要求射箭,还有的插了嘴,说要去玩儿枪。
霎时,目光齐刷刷地就落到了蒋恪宁身上,毕竟说到玩枪,这群少爷里头摸过枪的真真凤毛麟角,除了蒋恪宁和穆泽行。
蒋恪宁又不同一点,他是正经在延边抓过敌特,开过火杀过人的。
正经八百二十八岁的两杠一星,和平时代里拔得头筹的一波,延边的事迹很少为人所知,但这些子弟的家人总有数不清的人脉网。
因而谈到这件事,不由自主地就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那就去吧。”他声音淡淡的,和穆泽行肩并着肩。
射击场在室内,旁边有一座拟态的假山,几十米高,是专门用来攀援的地方。
一行人漫散地到了场内,侍应生挨个取了仿枪,蒋恪宁拿着的是一把仿2000式的柯尔特,拿在手里轻飘飘的。
蒋恪宁淡淡地笑了笑,有点假,但是流入市面的就是得假。
流动靶离拦人的蓝绸带十来米二十来米顶了天了,再远这射击馆就没有存在下去的意义了。
蒋恪宁没戴护目镜,馆里太热,他脱了外套,身上就一件黑色针织马甲罩着白衬衫,衬衫袖口解开一个扣子,挽到手腕上一点。
穆泽行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面前低着头给抢上膛的男人。
他看上去有种八风不动的平静,眉目疏朗,右手把玩着手中小巧的枪,他看枪的时候神态是极其认真的,哪怕只是一把仿制都不算的枪。
因而穆泽行就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