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久的鼓楼,像给他们保驾护航似的。
“多好看,还是小孩子们动手能力强!”林舒昂眼前一亮,感叹着,往前面快走了几步,蒋恪宁不急不缓地跟在她身后。
似乎是不满意他的速度,林舒昂回过头对他招了招手:“你快过来!”她在原地跺着脚,眼里高兴的意思任谁都看得出。
“过来了——”蒋恪宁故意学着林舒昂平时拖音的调子,后者站在雪人身边佯怒,瞪了他两眼,蒋恪宁无他法,只能迈着大步走过去和她一起立在那雪人前。
小孩也不怕他们破坏,护食的意思是丁点儿没有,林舒昂走进了才看清这是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两个人哼哧哼哧到处捧雪然后给雪人身子“补货”。
“你猜这么大个雪人堆了多久。”蒋恪宁左边肩膀稍微低了低,侧着头对着林舒昂说的,那扑息热气让她耳根发热,酥酥麻麻又痒,她十分怀疑是不是蒋恪宁故意的,余光一挪,人又十分泰然自若。
“晚上?”现在八九点,从晚上开始堆应该差不多了。
蒋恪宁低声笑笑,对着两小孩招了招手:“小朋友,来,叔叔有个问题,可以问你们吗?”
“可以呀,叔叔!”两个小孩异口同声,像两朵生机勃勃的小蘑菇,仰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林舒昂“噗嗤”一笑,也站在了蒋恪宁身边。
他蹲下身和两个小孩子平视,“你们这个雪人堆了多久?”
“从下午开始堆的,吃完午饭爸爸妈妈就带我们过来啦!”小男孩脱口而出,看来没少被游客问。
林舒昂一怔,忍不住问了问:“这么久呀?”
“是呀,姐姐。我和哥哥一起堆的,没有别人帮忙!”即使被问过很多次小女孩说出来还是十分骄傲,挺了挺小胸脯。
林舒昂摸了摸她的头:“真棒呢。”
蒋恪宁在一边没说话,看着三人互动了好一会才语气闷闷地:“为什么她是姐姐,我是叔叔?”
男孩一副童真模样,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可是是叔叔先让我们叫叔叔的呀!”
林舒昂在旁边笑得仰倒,拉了拉蒋恪宁的袖子:“跟小孩还要计较啊,蒋恪宁,你多大了!”
“二十八!”
林舒昂干脆捂着肚子在地上笑得站不起身了,头一次看蒋恪宁闷闷不乐,林舒昂开心极了,尤其是黑着脸说自己年龄的时候,这人真是不让她的话掉地上,这人真有意思。林舒昂这些天来觉得蒋恪宁这人跟那些花花公子不是一路的,哪有这么······她想了好一会,才想出“平和”这个词。
“笑够了,起来吧?”蒋恪宁那张黑脸已经变成了跟她在一起后常出现的无奈,冲着林舒昂伸出手。
两个小孩已经继续回去堆雪人了,林舒昂往那边看了一眼,才伸手拉住了蒋恪宁的手,拉着却不起来,两个人手心相贴,林舒昂嘴角噙着笑,在地上把拉着他的那只手摇来摇去。宽厚、温暖,掌心茧子粗粝,她手心也有茧子,薄茧,没有他那么厚,她故意用自己手心的茧子磨了磨他的,蒋恪宁目光深邃,带着温柔的意思,就这么看着她动作。
林舒昂不知道的是,蒋恪宁胳膊都绷直了,看着她完全挪不开眼。
过了良久林舒昂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哎哟,过来扶着我点,腿酸。”她一起身手就抽了出去,扶着两只膝盖,实在是酸的没法说,也是她该,在地上逗人家故意蹲这么久,现世报来了。
蒋恪宁t搀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林舒昂踉踉跄跄地被他搂着往前走,背影在路灯下越来越长。
过了好一会,远方传来两道清澈的童声:“哥哥姐姐再见——!”
蒋恪宁头也没回地空出一只手,对身后摆了摆:“再见,早点回家!”
蒋恪宁就是林舒昂的笑点,不知道为什么,林舒昂看他说话就爱乐,现在曲着腿被他搀着也不消停,蒋恪宁都已经慢慢习惯了。
回到车边的时候林舒昂还是有点酸,蒋恪宁打横将她一抱,直接放在了副驾驶上,低着头拉过安全带,包揽了一切。那颗头就扎在林舒昂眼皮子底下,她伸手有意无意地碰了碰,蒋恪宁倏地一抬头,手一滑将他的脸捧住了。
蒋恪宁有些好笑:“干嘛呢?”
“没、没啊。”林舒昂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眼睛却不与他对视。
蒋恪宁看穿一切,笑了笑,将安全带绑好后关上了门。
这次他没绕路,直接走的大道,所以很快就看见了东旺胡同里的那间小房子,一路上两人也没说什么话。车一停,车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林舒昂才出声,看向他:“那我先回去了?”
蒋恪宁看着她没出声,林舒昂就这么和他对视着,两相沉默连车里的的氛围都有些沉静,“回吧。”蒋恪宁点了点头,手放在方向盘上,视线在林舒昂身上。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还是下了车,刚下去蒋恪宁那边的车窗就打了下来,看着她开门、推门、然后就去。林舒昂就站在门旁边,扶着门对他摆了摆手,展颜一笑:“你回去吧蒋恪宁,天太冷了,回去还有点距离呢。”
她不自觉放柔了说话的语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是跟他说话就喜欢叫他的名字。
蒋恪宁在车窗内叩了叩方向盘,对着她点头:“好。”顿了顿又说:“你先进去吧。”
“好。”林舒昂关上了门,但她听见门外的车没动,心里疑惑但是也没再出去了,万一两个人一时冲动,那就不好收场了。林舒昂开了灯,从沙发上扯了软枕下来,自己躺在地上回想着这么多天发生的一桩一桩的事,她得捋捋。
门外蒋恪宁确实没走,他看着林舒昂屋里亮起灯,点了一根烟。车窗都是开着的,通风又透气,因此她刚刚在的时候的暖意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凉、冰凉。
蒋恪宁抽烟不多,一般都是朋友抽的时候他在就抽两根,其他时间很少碰。这段时间像做梦一样,回来了,人也见了,在一起就差临门一脚了,突然间一分开,蒋恪宁又觉得像梦幻泡影。他看着活生生的人才会觉得自己经历的一切不是自己在做梦。
他摇了摇头,猩红的一点燃到了尽头,他狠狠吸了一口,最后一口莫名带了点涩,他揉揉手腕,掐了烟。车一声轰鸣,终于驶离。
林舒昂也听见了这么一声,让她从地上坐了起来,人恍恍惚惚的,拿了一套衣服进了浴室。
——
回家的路有点远,林舒昂说的没错,蒋恪宁回去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在路上开了至少四十分钟。几个家属院不太远,但是距离林舒昂的公寓有点距离,蒋恪宁刚回北京没多长时间,因此都是在家里住。
蒋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