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开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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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三十一日，仓促推出的“小灵通”如期上线，标志着金尚设想中的移动市话战略正式起航。

这是一条前途未卜的路，前世的“小灵通”在跌跌撞撞中，黯然退场，虽然有高光时刻，巅峰用户近一亿，到底没有挣脱自身的桎梏，在移动通讯的竞争浪潮中被掀翻，且基本没有还手之力。

从一开始，金尚就明白这是一条歧路，没有前世的经验可以借鉴，只能靠自己这个掌舵人来把控，在波诡云谲的竞争中，乘风破浪，顺利抵达彼岸。

所谓的照抄前世的技术，暂且不提金尚搞不搞得懂太专业的学术问题，通讯技术以及相关标准，早就不是纯粹的研发能力的竞争了。

说句不客气的，金尚和行星智造将来的实力不强，不仅保不住自己的成果，哪怕死命顽抗，别人也极有可能直接绕过，制定其他标准。

移动通讯的未来是一片蓝海，占据一片小岛礁，画地为牢没有用，这个领域并不存在绝对绕不过去的“交通枢纽”，退一万步说，实力不强，发现了一座金山银山，是祸非福。

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

老祖宗都明白的道理，金尚肯定也懂。

积蓄力量是第一位的，否则，什么事都干不成。

早上八点半，营业部开门，加班到晚上九点，当日委托开户申请的数据送到金尚手里的时候，着实让人喜出望外。

从九月一日开始，各大高校，中小学陆陆续续开学，下半年的工作即将进入最后一个季度的“冲刺期”，小灵通开户的热潮依然没有散去。

京西三个区，多个营业部爆满，预约排队人数居高不下，继第一天破五千后，第二天依然超过四千五。

可以预见，首月日均新增用户，不会低于三千。

这只是京西三个区的战果。

毋庸置疑，脚下这片土地，是金尚深耕的根据地，有这么夸张的数据，倒也不奇怪。

即便如此，“开门红”一般的火热景象，让想要赚一波快钱的基础运营商大感欣慰。

全国的移动通讯用户才几百万，小灵通用户一个月就接近十万，这还只是京城的一部分，如果推广全国，那该是多么广阔的市场？

简单的迭加换算肯定是不对的，可即便考虑得再严峻，只要肯下功夫推广，明年春节之前，小灵通用户就有可能反超移动通讯用户。

这就十分可怕了。

如果说普通路人对此只是抱有围观看热闹的心态，对金钱的味道最敏感的资本市场，立刻就给出了反馈，涨势暂告一段落后，立刻踏上了波澜壮阔的上升之路。

继去年荣膺“股王”，成为当年涨幅最大的个股后，今年有望延续这一趋势，着实令投资人喜出望外。

金尚这个二级市场最年轻的明星董事长，身上不自觉地被套上了一层“点石成金”的光环。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去附近几个排队最长的营业厅看了下合约机的售卖情况后，金尚又去行星智造的远程售后服务点视察了一下准备情况。

匆匆捏合而成的新公司，还需要很长时间来磨合成熟。

目前来说，研发和拓展是第二位的，营销和售后才是关键，先把市场稳住，待公司走上正轨，再来考虑下一步。

毋庸置疑，行星智造只能走“贸工技”的路线，没法反过来。

某“国货良心”没有走通这条路，并不是这条路没有未来，而是在资本市场迷失了方向，失去了初心。

说实话，金尚并不觉得这个售后服务中心，真的能解决什么问题，事实上，绝大部分电话售后的作用，是给对服务不满的消费者，提供一个发泄情绪的通道。

小灵通的缺陷是显而易见的，既然决定使用，肯定做好了承受不足的心理准备。

可是，遭遇不便的时候，该生气还是要生气，客服投诉渠道，哪怕并不解决实际问题，也足以留住大部分用户了。

少数确实需要线下服务，修理或者更换的，能做到也要尽量去做。

质量差，挨打就要立正，将姿态放低，站稳服务商的立场，就够了。

好不好，都是对比出来的，三千元的小灵通是板砖，一千元就是神机，如果再迭加廉价资费，辅以各种小优惠，那可就太香了，什么偶尔断线，信号不佳，需要去室外通话等等，都是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说白了，在智能机没有诞生的一九九六年，老百姓都搞不清手机和小灵通之间的区别，只要能打电话，发短信，在有需要的时候，联系上想要交流的人，就够了，些许小毛病，都是次要的。

连十分不便的寻呼机都风靡了十多年，更加好用的小灵通，在手机价格和移动资费居高不下的现在，没有道理会不受欢迎。

“其实，谁都看得到，移动市话是有前途的，PHS技术并非一无是处，可是，没人预料得到，它居然会如此受欢迎。在权衡利弊的时候，所有的前瞻性预判，都是有缺陷的，待尘埃落定后，喋喋不休地大谈特谈的，都是事后诸葛。”

郝齐联如是说着，半钦佩，半无奈地说道，

“又被你赌赢了。”

见多识广的郝齐联，怎么会不明白金尚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么厉害，别看投入巨资，似乎有孤注一掷，不成功就成仁之嫌，事实上，面前这个小年轻，早就做好了下一步的准备，也就是说，他已经认定了，自己一定会赚，而且是大赚特赚。

在股票市场上，总有一些所谓的“高手”，将所有比较有希望的股票预测一个遍，待结果出来后，挑出蒙对了的几个，在“韭菜”面前大吹特吹，如是再三，就能筛选出一大批深信不疑的追随者，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挖个坑，将他们全“埋”了，或者直接卖课，出书收徒之类的，总之稳赚不赔。

金尚和他指挥下的公司，压根就没有广撒网，而是认准了移动市话这条路，很干脆地投入电信旗下，也是看准了小灵通作为固话的重要补充的意义。

不仅如此，移动市话虽然看起来很赚钱，但也没“肥”到让郝齐联出尔反尔，强势收回技术支持和代理权的地步。

“郝主任，要是没有您的支持，不会这么顺利。”

“你可拉倒吧，我不知道你？即便没有我出面说项，以你在京城的人脉力量，其实也可以做到，就是稍微要多走几步弯路而已。”

“时间，也很宝贵啊！能够在九月初试点，没有多方配合，压根干不成。”

不是金尚妄自菲薄，以初创的行星智造的能力，还没到玩转移动通讯相关业务的程度。

后台技术和支持，基本是郝齐联安排的团队在维护。

隔行如隔山，别看北船机电那些技术员对消费电子和家用电器的山寨组装很拿手，真到了需要真本事的移动通讯，尤其是硬件领域，压根就不够看。

“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已经退休的高手，可以接受返聘的，待遇从优，您也知道，我对有能力的员工，一向很大方。愿意跳槽的也可以，我这边太缺能做事的骨干了。”

“你这小滑头，转过头就来挖我的墙角。”

郝齐联没好气地瞪了金尚一眼，

“我帮你留意一下，成不成，不能做太多指望。”

“那就多谢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那些毛手毛脚的小年轻能够跟着多学几手，就受用无穷了。”

“马屁别拍早了，老师傅手艺扎实，脾气大多也不小，你可别惹出麻烦，我这边面子上过不去。”

“放心吧！”

“不说这些了，下个月的国际通讯和互联网成果展示会，别藏着掖着，在国外同行面前丢面子。”

“那不能够，肯定都是干货。”

“那就好！我还有个会，就先走了……”

“好，有空再来喝茶。”

将郝齐联送走后，金尚舒坦地坐在软靠椅上，轻嘬了一口香茶，浑身满足。

『投入成本很快就能回来，剩下的……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了。』

享受了一会一个人清闲的时光，金尚回到公司，就迎来了女朋友李萱生无可恋地抱怨着。

“怎么了，苦着一张脸？”

“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在线充话费的业务量居然如此之大？”

“优惠券发下去，不就是这么准备的么？”

“那也太多，太琐碎了吧？”

李萱委屈地说道，

“我的手下空闲的人手，几乎都安排过去了，这么搞不是办法……”

“目前数据多少？”

“四万潜在用户，人均充值两百元，间接带动额外消费八十元。”

“近千万销售额么，有点多，但还算正常……”

“你优惠幅度太大了，充两百，送一百二，还给网络购物限时折扣券。哪怕咱们从基础运营商那边拿到的是超优惠成本价，也不是这么瞎卖的。”

做慈善也不是这么做的。

“行了行了。”

金尚笑着拍了拍有些舍不得的李萱的肩膀，

“钓鱼也要先投喂打窝，想要母鸡下蛋，也要多丢几把米不是么？这就是个放水养鱼的过程，还没到收获的时候，只要大家养成了用小灵通的习惯，这两百元优惠用得舒心了，以后就不充值了？”

又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准备深耕至少五年，甚至有可能十几年的大生意，一个亿的用户不敢想，有个一千万，每个月提供稳定的两三个亿的营收流水，简直不要太美好。

“细水长流才是生意，一时的长短，不能轻易退让，长远的未来，才是争夺的关键。”

见李萱有些懵懵懂懂，金尚悠悠地说道，

“你想想看，如果三年后，小灵通有五千万用户，平均每人每月消费三十元，一年就是一百八十亿，如果有一亿用户，那就有三百六十亿，这……是多么可怕的一大笔钱啊！”

“可是，这些不都是咱们的吧！基础运营商拿走一部分，渠道商分润，合伙人伸手，再加上各种优惠和赠送，能落到咱们手里的，也没那么多。”

“打一折，也很恐怖诶！更何况，我手里不仅有代理运营的资格，还是终端服务商，互联网就是资金流水的方向之一，而且占比极大。”

“网络手机付费？”

金尚含蓄地点头道：

“即便这么一大笔钱不全是我的，但是，直接面向广大用户的二级代理商，事实上就是分配的裁判员，还是下场‘踢球的运动员之一。你说，咱们能不赚吗？”

“基础运营商卡脖子怎么办？”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移动，网通或者其他什么的，也不是不能谈。”

悠悠说着的金尚，态度让李萱大为惊讶。

“你和郝齐联谈得那么好，居然存着另谋他处的心思？太奸诈了吧！”

“这怎么能叫奸诈？生意上的抉择，不能赌气，更不能意气用事，电信渠道最合适我们，但也不代表真的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更何况……”

下面的话，金尚轻笑着摇摇头，不再细说。

郝齐联的态度虽然很友善，但他代表不了整个基础运营商，话语权虽重，也并非一言九鼎。

“现如今，合作还处在‘蜜月期，不用考虑太多。接下来，在推广营销，做大市场之余，也要抽空补足研发的短板，至少……要在郝齐联安排的团队撤离后，能够将小灵通业务顺利运转起来才好。对了……”

顿了顿之后，金尚想起了一件事。

“你说的网络在线充值，手动操作太繁琐的问题，我已经让技术中心预备开发一款自助充值平台，直接对接基础运营商后台数据了，全程远程处理，只需要少数人维护就行了。”

“那就好……希望快一点。这种繁琐、重复就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任务，确实该发挥科技的力量，将人力从中解放出来。”

接下来，金尚又让李萱安排年度重磅电影《醉拳》上映的线上宣发工作，网络订购，票补是肯定有的，五花八门的推销方式也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