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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的旅游开发模式,还停留在比较原始的阶段。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江汉平原的条件确实很优越,几乎什么都不缺,犹如没有缺点的“六边形战士”。
只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没有缺点,也就意味着某种意义上的没有特别突出的优势。
再加上目前经济大略是走外向型贸易路线,导致许多地理上的先天优势并不能很好地发挥出来。
放在眼前话题上的关键就是,旅游要是不和文化充分结合起来,是不是事倍功半不好说,无法完全发挥出其影响力是肯定的。
见金尚说得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随行的向导也表示认同地附和着。
“咱们内部也有类似的意见,可一提到具体如何做,就没什么好办法了。”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大家不愿意牵头干,大概也是周期太长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说是功成不必在我,可愿意为他人作嫁衣裳的,还是不多。”
不说背别的,所谓的“长江新城”的开发,已经搞了这么多年,真正值得大书特书的成果并不是太多,想要真正将其发展成城市的“经济引擎”,甚至成为不可忽视的“文化名片”,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文旅这种极难起到立竿见影效果的领域,是不是要作为招商引资的重点,在不是很富裕的情况下,还得好好斟酌。
说到这,年轻的向导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些意外地问道:
“刚才金总说是黄香的后人,这姓都不同啊……”
“我爷爷姓黄,到了父亲这改姓了,他年轻的时候,还时常来参加宗族大祭。定居京城几百年了,并不亲密,再加上时移世易,人心不古,对所谓的族亲,并不是特别看重。”
“这倒也是。”
城市化的不断推进,必然会导致传统社会秩序的变化,熟人社会往陌生人社会发展的趋势已经很明显了。
倒不是说人心变得更加冷漠,而是个人以及小家庭对大宗族的依赖降低了。
这并不会因为这辈子生长在京城,就不会了解,先聊着的丁向导和金尚,说起这个,也是万分唏嘘。
时代的变迁,只有站在高处看,才能窥见一丝真相。
立在船头,湖风阵阵,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让人觉得稍微有点凉。
“这个季节,并不是泛舟划船的好季节。初春的东湖是最让人感到舒服的,繁花盛开,万物生长,尤其是一望无际的油菜花,还有满城飘荡的荷花香。”
河流纵横,湖泊遍地的大城市,就有这个特点。
冬天冷得让人受不了,夏季热得让人无法外出。
水汽大的特点,几乎贯穿全年,虽不如更南方的回南天那么潮湿,到了最冷的时候,湿冷伴随着偏北风,足以让自认为能抗冻的人甘拜下风。
至于最热的三伏天,去年体验过一次,金尚是再不想在七八月份的日子来这里受煎熬了。
“吃藕片的季节过去了啊!”
回忆过去,金尚不由得砸吧着嘴。
丁向导十分赞同地回应道:
“确实,现在的莲藕不是最香甜的,但也不算太晚,我个人比较喜欢九月底十月初上市的本地新鲜莲藕……”
现在是十一月初,倒也不算太迟。
“那行,今晚就吃这个,麻烦丁大哥找一家正宗的本地菜馆,档次什么的,干净卫生,滋味足就行了。”
“包在我身上。”
拍胸脯的丁向导用略显蹩脚的汉味国语大声做了保证。
——
又是一个星期六,金尚接受邀请,去看了一场甲丑组的比赛,本地球队主场迎战来自河北球队的挑战,京城北方联合则在明天去广州进行本赛季倒数第二场联赛。
如果获胜,那么京城北方联合俱乐部将会提前一轮升级,即便输了,也掌握了主动权。
更妙的是,金尚眼下观看的一场比赛,要是主队获胜,在保留晋级希望的前提下,还能保送京城北方联合俱乐部升级。
比赛极为重要,拼抢自然也十分激烈,九十分钟过后,主队以三比一稳稳取得胜利,在还剩下最后一轮的情况下,排名升为第二,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看着主场球迷迟迟不愿离开,为胜利庆祝,金尚也颇为感慨。
“这里的球市不错,球迷热情很高,也比较狂热。”
“还行吧。”
外面吵吵闹闹,坐在贵宾包厢中的梅文辉也十分认同地说道,
“你家的球队顺利升级了,赚大了。估价一下子翻了四五倍,当真是乌鸡变凤凰了。”
如果说原来的市场价在一千五百万左右,现在没有七千万的开价,金家父子都懒得搭理。
主场在京城,扎根社区,球市很好,球迷分布广泛,是全世界最早的足球俱乐部,拥有辉煌的历史,还有足够多的故事,这样的百年足球队,全世界都难得找到几支。
大表哥明里暗里的羡慕,金尚听在眼里,不由得矜持一笑。
有些好东西,当真不是用钱来衡量得了的。
在低级别联赛厮混的时候,俱乐部的价值体现不出来,到了顶级联赛,就不一样了。
以前自家球迷成天囔囔着复仇,没几个人搭理,现在就不好说了,就算是要炒作“德比战”的噱头,也得双方势均力敌,起码胜负得有点悬念吧。
现在嘛,稍微有那么点意思了。
“我以前想的,是趁着各级联赛因为扩军而动荡,还没有稳固下来的时候,一把偷鸡,顺利升级,结果……”
“挺顺利!”
“不止如此,还有不少场外因素。”
见两位表哥兴趣都不小,金尚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足球的商业化开发已经成为主流,各个有点实力的球队都在努力,顶级联赛作为一个整体,也是国内联赛的一张名片,肯定要有所动作。八年前的世界杯预选赛,你们还记得吧?”
张云鹰附和道:
“实力不济,落到了附加赛,被人打默契球做掉了嘛。”
“不止如此,当年的世界杯招商,因为国足没进决赛圈,举办国招商规模,比预期低了百分之二十四。”
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不参加,单体最大市场关注度下降,理所当然,赞助商的热情也削减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
金尚说得比较含蓄,梅文辉倒是第一时间猜到了小表弟的意思。
正是因为八年前的意外,导致国际足联后来改了规则,说是要更加公平,大家私底下分析,对国足晋级是好处的。
四年前,正处在低谷期的国足,有惊无险地通过预选赛,说是运气眷顾,也未尝没有众望所归的意思。
国际赛事如此,国内联赛就没这个动力?
世界杯赛事中,国足出线艰难,全世界足球从业者出谋划策,国内联赛上座率上不去,就没人着急?
不管是国家队还是国内联赛,成绩上不上得去,是很多因素影响导致的,其他暂且不提,关注度和商业价值要是提不起来,后面就更不好办了。
落户大城市,影响力大,球迷众多,话题丰富,有足够的噱头可炒作,能最大限度提升联赛的品牌价值等等。
将这些标准一一对号入座,金家父子旗下的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实在是太符合期待了。
倒不是说私底下做什么手脚,保送俱乐部晋级,而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最大限度提供便利。
除了客观条件导致的球队赛程不太理想,在已经进行的二十多轮比赛中,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极少遭遇致命误判,也没有被联合针对过,似乎一切正常,可金尚这个幕后老板是知道的,球队整体得牌率偏低,任意球的数量并没有明显上升,但禁区边缘危险区域的关键任意球数量,名列前茅。
前世的英超联赛,有个著名的“弗格森时间”,指的就是曼联队在联赛中,落后的时候,伤停补时明显偏长,导致弗格森教练率领的曼联队在最后几分钟的进球数远比其他球队多,落后的时候逆转取胜的次数多得不正常。
这不是证明私底下有什么阴谋,也没有什么肮脏的交易,而是特殊情况下的人心向背。
当然了,球队实力过硬,球员拼搏意志坚韧,教练水平高,经验丰富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总而言之,就是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升级,对许多利益方是有好处的,众多相关从业者,会不自觉地被各种力量推动,为球队保驾护航,只要实力足够,那么升级的概率就极大。
反面例子当然也有,前世的石油大亨搅局英超,掀起“金元足球”的浪潮,也是交了好多年的“学费”,被坑得极惨,花了好多年时间,才渐渐站稳脚跟,比如切尔西,曼城等典型。
听了解释,张云鹰不由得羡慕道:
“天时地利人和,只要砸钱到位,就有收获。现如今,上哪找这样的好事啊,到处都是大坑。”
“事在人为,没有姑父和阿尚前几年努力,手里也有了钱,被人看得起,周围也不会有这么多释放善意的好人。”
梅文辉沉着地说道,
“我父亲也想过入主一家球队,就是没找到合适的,看了阿尚家的球队建设和未来规划,能相提并论的,也就两三支了,还都是香饽饽,轻易没人卖的。自己砸钱打造一支全新的合乎心意的俱乐部,麻烦不说,还不知道要花几年时间。头疼啊,真希望哪家老板破产了要甩卖俱乐部。”
“可遇不可求,多留意吧。”
这个事,金尚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重要投资,肯定不可能一蹴而就。
二舅梅应年不是不想掌握一支顶尖的宣传平台,只是没啥门路。
归根结底,这一行还是比较封闭的,对外来搅局者其实算不得友好,如果没人带着玩,恐怕会花很多冤枉钱。
“我家的球队这种,不好找,次一等的,基础比较好,现在差一点的也可以,你要是愿意花两三年时间打基础,我也可以帮忙问问。”
“先看看,边联系边谈,不急着下手。”
梅文辉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话说,你家的球队,条件真是得天独厚。”
“父祖余荫,我爷爷做生意不行,赌性太重,没想着留条后路,只给老金留下这么点东西了。”
几十年前,远郊的球场和没法赚钱的足球俱乐部,那可真是烫手山芋,压根没人愿意接手,卖都不好卖。
风水轮流转,时代的列车滚滚向前,也不介意带一带搭便车的,当年被视作野蛮粗俗运动的足球,也有成为世界第一运动,影响力空前的时候。
“球队分裂的时候,我们都还没出生,距离现在已经多少年了?”
“三十七,还是三十八年?”
“快四十年了,当年的铁杆球迷,很多都还活着啊!”
“对,像何老西那种青丝变白发,坚守这么多年,全家三代人都是狂热粉丝的,有很多。”
金尚觉得这一世的足球大有可为,其根源就在于,当前是真有足球文化扎根的。
哪怕是剧变后从零开始的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其历史也有好几十年了,比所谓的中超联赛的历史还要长。
前世的国足起不来,以金尚的眼光来衡量,还是在于没有真正的足球文化扎根,喜欢看足球的多,喜欢踢足球的少,真正能将比赛规则,技战术基础了解得比较详细的,寥寥无几。
所谓的球迷,大多也就看个热闹,就跟随大流追个明星,捧个女团,在网上为“爱豆”打榜一样,谈不上什么对竞技体育的认同和忠诚。
这一世就不同了,尤记得几年前,自家球队在低级别联赛打拼的时候,被对手七比零击败,有个别球迷因为刺激太大而心胀病发作,紧急送医院抢救,过后依然不离不弃,到场支持。
搁在前世的环境中,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那些骂骂咧咧的球迷,只喜欢赢球,接受不了落败。
“输不起”这个顽疾,一直是压在前世足球从业人员头顶的大山,大环境不行只是一个方面,真正的痛点其实并不在此。
巴西足球就没有黑幕?
幺蛾子不见得比国内少,照样“五星”。
意甲有“电话门”丑闻,西甲给第三方球队和球员塞钱,激励他们狙击直接竞争对手,几乎是家常便饭,马竞和巴萨为了不让皇马联赛夺冠,故意大比分输球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竞技体育,“菜”是原罪,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屋漏偏逢连夜雨,越是水平差,就越容易动歪心思。
这辈子,金尚算是见识到了真正的足球文化是什么的样的,铁杆球迷绝对不会在球员们努力比赛后落败还大喊“退钱”的,闲暇时间观看一场足球,就和去心仪的老店喝一杯茶,吃美味的点心一样,它早就融入日常,成为生活的一部分,不可或缺。
越是了解,金尚就越是对前世那些所谓国足成绩差的分析论断嗤之以鼻。
竞技体育,一旦没有群众基础,还沾染了“输不起”这个毒瘤,那就真的极难挽救了。
文体不分家,当一项运动成为生活的一部分,热爱就像是本能,它就自然而然成为市井文化的一部分了。
飘在天上,为了取悦并不虔诚的所谓球迷,不得不赢球的尴尬处境,对业内业外,其实都是伤害与煎熬。
真正造成前世今生不同的真正根源,还是走上了岔路的文化背景大不相同。
这一世的体育运动,并没有被寄托太多的证明自己很行,增强国民自信心和民族自豪感的历史使命。
因为一直很强,只是暂时衰弱了一点,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要向老外证明自己很厉害的必要,竞技体育,自然也就纯粹了许多。
没有文化的“劣等”感,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强烈的“输不起”的情绪,对现役的足球运动员和教练也就宽容许多,这次输了,很难过,下次努力赢回来就是了。
搁在前世,要是在输球后,某个“国脚”在被批评后,反驳几句,说些公道话,就等着被围攻骂到退圈吧。
想起楚这一点后,金尚就越发觉得,经营一家足球俱乐部,并不是多么亏本的生意,操作得好,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点。
——
看完球赛,考察团众人也没有太多事,还有一天多的闲暇时间,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金尚休息了一天后,得到了京城北方联合足球队再次获得胜利的消息。
虽说已经升级了,赛季还未结束,第二级别联赛的冠军,大小也是个冠军,这几十年,球队荣誉太少,需要一些成绩来装点门面。
心满意足的金尚,和李萱两人在大街小巷逛了逛,然后抵达了位于汉阳西的度假旅游酒店,见到了自己的准老丈人。
李景华,名字普普通通,估计全国重名的有不少,李乐平的长子,看着很沉稳的中年人,目前在某事业部们任职,膝下除了李萱这个长女外,还有一个小学刚毕业的次女,以及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弟弟。
早年李景华和曹恒有了李萱这个女儿,因为忙碌而好多年没添弟弟妹妹,后来见在事业上,没啥了不起的前途,自己也没有太强的能力突破目前的天花板后,夫妻两人就熄了大展宏图的心思,将主要心思转在经营家庭上。
上次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见着,这次倒是照面了。
“小金……年少有为啊!”
感觉李景华也不是个很健谈的人,似乎是个职场兢兢业业的老黄牛,话里话外透着沉静的意味。
“您过誉了,伯父。”
在这种“客场”,什么小聪明以及整活都是没有必要的,维持着局面不犯错就行了,见面本身,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并不需要金尚过多地“画蛇添足”。
两个弟弟妹妹对金尚很好奇,但还有些生疏,总是远远地偷瞄,也不过来套近乎。
曹恒和李乐平已经很熟悉了,只有头回见面的李景华,和金尚坐在观景台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大湖喝茶聊天。
“抽烟吗?”
“不讨厌,但自己不抽。”
“是个好习惯。”
随手掐灭了夹着的香烟,李景华叹了一口气,
“我其实不喜欢,但……有时候不自觉地就会点一根。以前工作很忙,需要提神或者舒缓情绪,时间久了,就离不开了。”
“大多都是如此吧!我父亲也差不多,应酬多了,躲不开。我们家……基本也就开心的时候喝点低度红酒啤酒什么的,还是比较青睐喝茶,咖啡也还凑合。”
“做大生意,还是需要清醒的头脑,完全指望社交应酬也是不行的。有时候,我也羡慕下海经商的自由,但又自觉难以承担那种压力……”
“上面没有人的忐忑……”
“对,就是那种感觉。就跟当年离开校园,刚参加工作那会,意识到自己长大了,有些事,得自己拿主意,老父亲也不见得能给自己兜底了。”
老李家的生意并不少,大多围绕着土地产出衍生出的酒水副食运作,是多年成熟的商业模式,并不需要太高的领导力,更没必要追求什么创新,老老实实经营就够了。
有李乐平坐镇把关,曹恒操持,基本就行了。维持关系,人事调整可能比开拓业务更加重要。
虽说李家和金家都有商人成分,两者其实是不同的模式。
李萱的父祖经营的明显是老式家族联合企业集团,稳定但缺少活力,金尚父子已经往现代公司的路子上转型了。当然了,两者有一点事类似的,那就是以近亲熟人联手的方式,打造一个抗风险能力极强的实体。
“伯父伯母还很年轻,未来如何,说不准咧。”
“不如你们年轻人有冲劲啦。”
倒不是说李景华就此躺平,而是将家庭的地位,摆在了事业之前,不再追求个人所谓的价值实现。
轻轻摆手,李景华自嘲地一笑,后转换了话题问道:
“我家的小萱是个从小就被宠坏了的姑娘,心高气傲得紧,家里人早就明白,这个飞出了老家小乡镇的‘金凤凰,涨了见识后,估计就不会安心回老家了。虽说将来的事,我也管不着了,心里到底是有些担心,想要知道你将来的打算。”
“事业上的,还是家庭的?”
“随便说说就行了,不用太严肃。”
“嗯!”
应了一声,金尚想了想之后说道,
“听说您也是喜欢足球的,那我就以自家俱乐部这两年的遭遇打个比方吧……”
接下来,金尚将京城北方联合足球俱乐部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还夹杂了不少自己的感悟。
“或许有些运气,恰好撞到风口上就起飞了,大概也有所谓底蕴十足,厚积薄发的缘故。但我本人最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有关事业大方向的战略。”
顿了顿后,金尚以十分低沉的声音,像是自顾自为自己背书一样自语道:
“就好比时尚这种东西,跟在屁股后面,是永远追不上的,只有自己成为时尚,引领潮流,才会成为真正的弄潮儿。随大流的下场,就是主动权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有掌握指挥棒的人,才会永远处在‘顺势中。”
“喔?原来你想要做风口浪尖上的风云人物啊,这可不容易!”
无意中的决策,让足球俱乐部摘得了这两年联赛“扩军”的红利果实,除了自己眼光敏锐外,多多少少也有“金手指”背书的缘故。
这两天,金尚私底下想了许多,审视着自己这两年的所作所为,再回忆上辈子的见闻,结合自己的认知感悟,也得到了不少成长。
仅仅靠穿越者的见识以及不太强力的“金手指”的护持,并不能保证金尚顺顺利利地更上一层楼,这也与金尚实际上并没有完全发挥出“金扫帚”的威力有很大关系。
“想做,能做,就这么做了。”
“具体怎么想?足球领域相对封闭狭窄,变数并不是太多,扩大到整个商业领域,情况就不一样了。我虽然不直接经商,到底也有多年的阅历,也许能帮你分析分析。”
“说穿了,其实不值一提。”
金尚自信地一笑,
“一个人的存在,是十分渺小的,如何将我的目标,变成大家的目标,将我的理想,变成大家的理想,将我的价值观,变成大家的价值观,将我……变成大家的,那么,大家自然会成为我的助力。潮流与风口,等等也能来,但不一定会吹到自己身上,如果有成千上万的人,跟我同吹一口气,是不是就能创造一个风口?”
“理是这么个理,具体怎么做?”
“资本的引导,文化的力量,人心的碰撞,我需要更多人跟我站在一起,往一个方向使劲。就像我家的俱乐部,自己按部就班地走,自然有许多人不自觉地帮忙。我以前一直在想着怎么争取别人的支持,却没想过,让别人主动抢着为我保驾护航。”
“这……可能吗?”
“伯父,你觉得,欠十万和欠十亿,到底有什么区别?”
“这……”
琢磨了一会,李景华不得其门而入,金尚再次轻笑道:
“我换个说法,欠一千万和一千亿,有什么不同?一亿和一万亿,到底会发生什么?”
“你?我可听说了,你的公司现在负债率不低啊!”
“是的,负债不低,但绝对负债太少了。在现金流允许,盈利能力能够维持的情况下,应该尽可能借更多的钱才对。”
金尚的爷爷黄修旻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拿自己的钱投资,真正的资本玩家,都是用别人的钱为自己赚钱的,用初中课本的话来说,只要掌握生产资料的支配权,谁出资,并不重要。
只要产出比融资成本高,有足够的营利就够了。
钱并不是天然的资本,出钱的还真不一定就是资本家,有可能是韭菜。
金尚有前世的超前眼界做大方向决策,有“金手指”为具体的操作保驾护航,还能对用人的优劣提供正误判断,甚至还有一系列用“金手指”能量活化的增益物件夯实根基,提升效率,完全可以适当加高杠杆。
近两年的时间里,金尚其实就这么玩的,只不过,到了目前的阶段,几个亿,几十亿的大生意,将自己给吓住了。
即便有更加远大的目光和见识,前世到底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这一世的父祖也没落了,走了很长时间的下坡路,使得自己的心态,还没完全提升到匹配目前地位的程度。
成长不是一蹴而就的,今夕文化的膨胀,其实远远超过了金尚个人能力的成长,如果不是有“金扫帚”保驾护航,凭自己这凌乱的“打发”,早就炸了。
“我觉得,我现在……可以更加贪婪一点,更加激进一点。”
露出两排大白牙,金尚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当然,是在资本运作层面,要更加勇猛精进,但在具体的事务和用人上,要更加谨慎。”
回到最根本的问题上来考虑,金尚的“金扫帚”本质是什么?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这其实就是一个“家宅平安,光耀门楣”系统,很长时间里,金尚都忘了,自己真正超出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全都要落在“家”这个字上。
家国天下,目前的核心还要专注于“以厂为家”,修身养性,靖一屋,进而努力“扫”天下。
以前金尚暗自嘲笑黄正廓的“金手指”不错,但人不咋样,其实自己也差不多,压根没发挥出“金扫帚”的真正威力。其存在感不太明显,效用不太强,不是它不行,而是金尚不行。
“我果然是老了啊。”
苦笑着的李景华摇摇头,
“你说的,我其实不大懂,但也大致清楚一点,你算是搞明白了人生的根本。有多大胃口,吃多大的东西,牙口要好,嚼得烂,咽的下,肠胃要有力,容得下,消化得了。至于吃什么适合你,自己斟酌。”
“您说话还真是含蓄啊,伯父!”
什么最高级,最有营养,就吃什么嘛。
一撇一捺,简简单单,万物之灵长,还有什么更加聪敏,更加能干,更加能创造价值的?
“你是个好孩子,我见过许许多多的打着各种旗号的所谓大企业家,至少,你是个有梦想,有道德洁癖的青年,总要有人来做,由你来指明方向,负责调配,总比他们要好得多。”
“我没有您说得那么好!”
金尚很坦诚地说道,
“个人享受,家庭幸福,亲朋好友平安才是第一位的,家国天下,顺序不能搞错了。”
“你这么说,我就更满意了。”
作为一个曾经也有大理想,如今已经被磨平了棱角的职场中年人来说,自然是希望小金是个能为这个世界带来更多闪光点的后起之秀,可身为一名为女儿的未来操心的岳父大人,小金这种更加务实的作风,明显要更加合乎心意。
有个更有人情味的女婿,总比满肚子伟大理想,却疏于亲情的家伙,要靠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