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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腕,自顾自道:“你知道吗,很快,很快的,我就可以自由了……我们都可以自由……”
“我不想他们走,可我没有理由留下他们,他们有自己的事要做,我不能那么自私,我讨厌这样,不喜欢……”
束华策整个人都定住了,他自以为对时暮足够了解,但他没想到只是这样一件小事,时暮居然会在他面前展现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尽管他看上去是神志不清的。
束华策重重呼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兴奋,试探着问时暮,“为什么很快就自由了。”
时暮擦掉即将溢出的眼泪,似乎将束华策认成别人,他说得断断续续,到最后彻底没了声。
那些束华策没听过的名字,他从未参与过的,时暮身为实验者的另一种生活。
时暮怎么能如此,如此的贪得无厌。
束华策拾起一块玻璃渣刺入时暮的肌肤,几厘米的伤口不出数秒飞快愈合。
束华策低声笑着。
“破冰”计划成功,时暮会离开。
时暮不能走,所以这项计划不会成功。
时暮静静靠着墙阖眼,呼吸平缓,他看不到束华策阴郁凝视的眼神,更不知道那天晚上,留在山中客公寓的只有他一个。
“破封”计划失败了。
新纪元135年2月1日那天早上,求生任务照常进行,数百实验者乘坐飞机离开LOG科研所,不同的是,这些飞机没有前往固定投放点。
这些飞机到达的地点是海洋上空。
不绝于耳的枪响肃清了整个机舱,实验者混着血水的尸体被丢入大海。
高妍挣扎着爬出尸堆,随即一枪打上心口,在时暮面前被一脚踹下去。
时暮看到下方高高跃起的异种,尚未死去的实验者被分而食之。
那天的海是深红色。
时暮身上的伤口反复愈合,有些子弹来不及脱落就被下一枚子弹推着进入身体深处,他的身体就像千疮百孔的靶子,有几秒钟时暮怀疑自己已经被高速机枪打穿了。
驾驶室倏地跑出一个人,时暮半睁着眼睛看过去,血液模糊了视线,他只能隐约辨认出声音很熟悉,是向之森。
那双总是明亮的皮鞋踩到他面前,他被向之森架着放到一边座位上。
向之森拍了拍时暮的脸,确认他还活着,头也不回进了驾驶舱,空中滞停的飞机骤然飞向岸边,后方两架飞机毫不客气发起攻击。
一阵颠簸中,时暮乘坐的飞机失速打转,铁屑血水嵌了向之森满身,他大声向时暮吼着:“时暮!你要活下——!”
砰——!
话没说完,一声巨响,向之森被炸成碎肉,脏器的残渣糊了时暮一脸,飞机不断下坠,耳边呼啸声越发急促,直到化成一声悠扬的雀鸣。
不知何时一抹红光从时暮体内溢出,膨胀的红色光芒围裹时暮,轻易将他带出机舱,宛如一轮红日的球体升空凝结,耀眼的光芒染红了整片天。
岸上的华南人民无声注视着海面上方,连空气都凝结的那一秒,红光急剧膨胀,一双鲜红如血的羽翼蔽天展开。
被人们称之为神的朱雀现身海面之上,雀鸣远传四方,朱雀煽动翅膀飞向华南上空,残魂并非实体,所有人都看到朱雀的虚影中带着一个人类。
朱雀盘旋两周后缓慢降落,众人如梦初醒一窝蜂寻向红光消失的地方。
那是个少年,半赤裸蜷缩着,容貌倾绝。
朱雀之力继承人是个美人的消息火速传开,喜上加喜,所有人都在围着昏迷的时暮欢呼。
慢一步抵达的军方迅速接管现场。
2月1日那天,束华策没有等到向之森将时暮带回,沉寂多年的朱雀现身,新任朱雀之力继承人,是时暮。
模糊的黑白照片被报社传播,不足半日,那些报刊尽数回收,紧接着,时暮消失了。
消失在束华策接触不到的权力高层。
山中客公寓至此只留有束华策一人,为方便未来医疗部的工作,富豪家的佣人接走了他。
那是栋奢华的别墅。
富豪的儿子唐奕深居简出,却是家里唯一一个在学术上有研究的,主攻心理疗愈,这真的太巧了。
富商被控制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束华策取而代之,他在很多人眼中一直是唐奕。
束华策借由富豪的信息网找到了时暮。
——
关于时暮的审讯持续了近一个月,他一直没通过军检。
纠结的点只有一个——心理测试,时暮的心理测试无论是机检还是访谈,相当完美,毫无问题。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一个从小流浪在外,被科研所收归的孩子,长期接受异端思想的人怎么可能一次性通过心理测试,一部分审讯人员坚持地认为,时暮在长达九年的规训中,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应对模式。
于是对时暮制定出一套审讯流程,时长三十五天,一天后,如果时暮表现依旧,他会通过心理测试,直接进入华南军部,作为朱雀特种部队的预备成员进行紧急培训。
时暮一直都表现出配合的样子,仿佛对自己是朱雀之力继承人的事实接受得很坦然,仿佛众人的死亡对他没有一点影响。
这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在军部所接收到的信息中,时暮在LOG科研所一向独来独往,唯一关系紧密的观察员向之森不知所踪。
束华策见到时暮的时候。
时暮穿着看护服坐在审讯室,严密的口枷缚在时暮脸上,脚腕上系着铁链,面色冷白,一副被囚禁的样子却镇定自若。
束华策清楚时暮不过是在强撑。
表情木纳的审讯人员推着轮椅把束华策带到监控器前。
束华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时暮唯一能听到的,只有广播器中经过处理的声音,那个声音一遍遍重复,像入侵大脑的寄生虫。
时暮无声看着天花板,将那烦人的声音抛之脑后。
审讯室空无一物,头顶的白光刺入眼眸,时暮伸手抓向半空,白光流于指缝,就像发生的一切,他……
“你抓不住的。”那声音藏了笑意,接着道:“你什么也留不住,你不会在奢求有人来救你吧。”
「我一定会救哥哥出来。」
声音远去的瞬间,朱雀之力向外溢出,滚烫的温度烧断时暮紧绷的神经。
35日审讯在最后一天失败,据说是新任继承人果真如一部分人所料,表现出极具破坏性的一面,那天参与审讯的工作人员差点丢掉性命。
时暮被打上军检失败的标签,隔日退回医疗部接受心理治疗。
他又回到了最初的环境,一间单向玻璃隔开的小房间,心理医生一对一观察治疗。
时暮每天都站在窗户边,几乎一动不动,不管谁和他说话,他都不回应,那双眼